“是的，我一个月前在杂物处置的论坛上无意间看到的贴子。”
“那麻烦大叔提供一下对方的id吧。”
管凝从胸口的口袋掏出墨绿色的笔记本，抬起眼满心期待的看着他。
“我也不知道啊……”
他当然清楚这样的说辞肯定不会被接受，不过他的哀鸣显得很真实，同时流露出的哀伤也显得相当诚恳。
“不是我不配合，那是个非实名的论坛，对方是在帖子里匿名发表的。
“这么看来他从一开始就很可疑了，蛮精明的嘛。”
“因为他知道这个独轮车经过异能改装，说不定哪天就会被查出来，所以才故意在公开的贴子里约定交易的时间和地点咯。”
管凝慢慢理清了思路，用来记录的笔顶在下巴上，继续若有所思的摇晃着脑袋。
“是啊，就是这么个情况。”
在得到搜查官正面的回应后，王玉柱也终于是略微松了一口气。
“比起这个，交易信息的泄露根本就不算什么了，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对于买方而言其实风险就更小了，大不了交易失败，所以王先生也就认同了这种交易方式了。”
管凝沿着司琪的思路继续演绎了下去，不过这条调查的线路已经走进了死胡同再怎么追问下去也不会有多少有价值的信息了。
“那么有价值的线索就只有卖方的体貌特征了，这个你应该还记得吧，才过了一个多星期而已。”
话音落下两位女搜查官就同时将目光转移到王玉柱的身上。
“男性，个子中等的青少年，听声音的话可能只有十五六岁。”
他摆出那挣扎的表情表示他正在记忆的碎片里搜寻着。然而能够浮现的却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响。
“瘦条条的，感觉整个人没什么精神。”
“差不多就是高中生咯，那么发型呢，样貌呢？”
“可能是吧，不过那人穿着那种连帽衫，而且带着口罩和墨镜……实在是看不清楚。当时虽然觉得他的打扮很怪，不过最近年轻人玩独轮车的都是些特立独行的家伙；况且我当时的精力都放在独轮车上面了……检查完我交了钱我们就分开了。”
“才这么点线索呀，这可怎么找呐。”
管凝寥寥几笔记录了关键的信息，有些泄气垂下了眼睑，失落之情溢于言表。
“只有这些了？”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我可不想摊上那种事情啊，我可是都招认了呀，你们可不能逮捕我啊！还有我不想被扔进那种异能的研究机构，我，我，我从来没有做过那种研究的！”
王玉柱显得很激动，想必此时不是因为被固定着的右腿，一定会起身，满含热泪的抱着搜查官的腿苦苦的哀求，眼角几乎可以看到泪光。
“嘻嘻，没事的，大叔，你配合我们调查，怎么会被逮捕呢，安啦，安啦。”
管凝调皮的眨了眨眼，摆手示意他平静下来。
“如果想起什么话可以联系我们。”
说着司琪将一张联系卡放到了他的床头。
“等王先生出院了，请务必来一趟异管局三楼的鉴示科做一次异能检测，有了报告就不会有问题了。”
“好的，好的，我一定配合。”
“那您好好养病，我们走了。”
末了管凝朝他行了个礼紧跟着司琪离开了病房。
“真看不出你竟然这么酷啊。”
管凝用手戳了戳走在前面的司琪，兴冲冲的绕到她身前。
“什么？啊，那个啊，是不是太严厉了，很不合适是么？”
“我觉得挺好的，对付这些人就不能太客气，你看看那个大叔一开的态度嘛，根本就不想配合的。看看我就知道了，软的根本没用，完全当自己是被供着的祖宗呢。”
“这样一个红脸一个白脸是最好的了，这叫恩威并施，事实上效果也蛮好的。”
“诶，你那个是演技嘛！？”
司琪脸上绷紧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下来，调皮的咬着嘴唇。只不过管凝的这个问题让她一时语塞。
到底算不算演技呢？
这个问题似乎就连她自己也不确定。反正只要进入审讯状态就自然的会变成那副样子，就类似教师踏进教室就会自然而然的变严肃，眼光凶狠无比那般的。
“那就算吧。怎么？看着很可怕吗？”
“嗯，如果孤立的看起来还行，挺酷的。不过和平时的形象比较起来就会很渗人啊。”
“有没有那么夸张啊。”
司琪捧着已经因为紧绷着有些僵硬的脸，手指在捏着两腮，做起了按摩。
“难道你在警校没有经过这类训练吗。”
“嗯，可能我对于这类课程兴趣不浓吧，所以印象也不深刻啊，总之糊弄过去就行了。反正我做不到司琪你种程度了。除非我真的很气愤，真的想要发泄。”
“打住，打住！这可是禁语！”
无论什么职业，带着情绪工作都是大忌，更何况工作对象是人的搜查官。随着性子为所欲为是绝对不能被允许。
虽然只是闲聊时不经意的话语，却让司琪格外的在意。
科长上午不是还介绍说她的这个搭档是知名警校的优秀毕业生么……怎么可能说出这么任性的话来？这个疑问在她的脑子里浮现出来。
“我说你真的是……”
不过话到了嘴边就又咽了下去。
“嗯？”
“没什么，我们赶紧回去吧，这都出来快一个小时了，说不定前辈们都回来了呢。还真是累呐。”
司琪将文件夹合上，心满意足的捧在胸口，甩了甩头发，抵达腰间的飘带也应和着摇摆，这会又变回了原本知性甜美的文职人员。残忍之于她或许根本就是绝缘的。又或者说那个时候的残忍对于当事人和她们都是另一种意义的温柔。世界总是随着观测坐标的变动而改变了样貌。
总而言之作为新人的第一次问讯以相当圆满的的方式完完结了，也得到了想要的情报，唯一的缺憾就是没有预想的那么详尽。看样子距离破案还有不少的距离。
管凝注视着自己的搭档，不由的联想到了自己的身上。也就自然的拧起了眉头开始思索。
半吊子？大概吧。总之现在的状态不能让她完全满意，除了这个在她看来相当靠谱又干练的搭档。倒不是说司琪有多么能干，多么优秀，只是发自内心的感觉，身边有这样的伙伴可以让她安心，并且她总是能在一切自己不擅长的领域起到作用，这也许就是互补性吧。
“回局里吧。”
管凝欢快的回应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