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曦,玉兰树上的蝴蝶灯悬着泠泠雨露。
空气湿润清新。
阳光破云,点点金光,洒向主卧玻璃窗,折射满室凌乱。
姜雨潭由于昨夜发烧,又被殷显折腾得太累,今日便无法趁殷显熟睡先逃。
她枕在殷显的臂弯,睡得很沉很沉。
殷显亦是如此。
直到一道门铃声吵醒他。
他仍浑浑噩噩的,不知自己怀里揽了一位娇软人儿。
“殷先生,谢总又来电了。”
机器管家的声音,透过房门传音器弥漫进来。
他的手机,昨晚落在客厅。
殷显遽即睁眼。
保持一夜姿势的右胳膊轻微酸痛麻痹,他下意识垂眸,一张清丽甜美的睡颜即刻映入眼帘,他心头大骇,如遇见蛇蝎般,猛然推开她。
“姜雨潭!”他几乎吼起来,脖颈的青筋,随着他的愤怒若隐若现,失去平素里的修养儒雅。
姜雨潭睫翼轻颤,挣出梦池,一脸怯懦无辜的看着他。
殷显的太阳穴再次涨疼,昨夜荒唐的记忆碎片冲击得他面目狰狞,“你真的挺有手段啊姜雨潭!给我滚下来!”
他凶狠的伸手拽她。
姜雨潭死死抓着身上被子,泫然欲泣:“我……我没穿衣服……”
“你!”殷显怒不可遏,“你可真有心机!”
“我没有。”姜雨潭与他争辨:“昨晚明明是你自己抱我来的,裙子也是被你撕坏的。”
“我不想听你狡辩。”他一字都听不进去。
毕竟站在他的角度来看,他认为若不是姜雨潭从一开始闯入了兰园,也就不会发生这一系列事情。
所以,说什么都是姜雨潭的错。
“你最好现在立刻马上给我穿好衣服滚出去!否则,别怪我又改变主意,把剧组全部轰走!”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姜雨潭怀揣着希望问:“你是原谅我了吗?殷先生……”
“少自作多情。”殷显口吻嫌恶,却不吝啬告诉她,“看在谢银澜他妻子为你求情的份上,才饶你这一次!”
谢银澜的妻子?
姜雨潭不太知情:“是哪位?”
“摇杏。”殷显冷冷瞥她一眼,“你不是她公司的签约演员吗?连自家老板娘也不认识。”
“我……”她都没签约任何影视公司,怎会认识?
不过,摇杏经常挂在各大平台热搜榜上,她倒是晓得的。
“把衣服穿上,然后出去。”殷显怒焰压低了两分,随便扯件衣服扔给她。
姜雨潭脸颊蓦地烫红,因为殷显拿他自己的衣服给她。
“磨蹭什么?需要我帮你穿吗,姜七小姐!”
“不是,我……”也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个问题吧。
姜雨潭想了想,不再忸怩,蒙进被子里,窸窸窣窣的穿起来。
同一时间。
门外的机器管家又催促着:“殷先生,谢总来电了,接听吗?”
谢银澜来电,无非是要谈仿生人的事。
殷显总算回过神,阔步走去开门,掠过手机。
“怎么说?”他顺手搭在门旁边的柜台,从烟盒抖出一根香烟,拾起一款价值昂贵的翡翠火机,轻掀机盖,摩挲砂轮,于淡淡的果木香气中点燃香烟。
谢霁延说,今晚七点,运输仿生人的私人公务机将会准时降落在兰雾庄停机坪。
殷显按捺住激动,说:“好!”
他的“阿染”,终于要来了。
结束通话,他回到床边,冷着俊脸警告姜雨潭:“以后不准再往主园这边跑,若再有下次,定让你们姜家倾家荡产!”
姜雨潭没有顶撞他,温驯规矩的说了声:“您放心,不会有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