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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路途

作品:钢铁之剑|作者:黄小凰|分类:综合其他|更新:2024-05-03 09:46:25|下载:钢铁之剑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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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盗贼艾伦一直觉得,今天或许是自己五年职业生涯中经历的最倒霉的一天了。

事实上,自打半夜里自己被眼前这帮暴徒从老窝里像拎小鸡一样揪出来,莫名的强征入这只佣兵队伍中开始,艾伦就已经预感到这份不幸貌似绑上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再也停不下来了,就仿佛是落入了洪流中的溺水者,在激流中翻滚沉沦,再也抓不到半分希冀与支柱,宛如已经被盗贼与幸运之神希尔的眷顾完全的给抛弃了似的……

仅仅才经过一个夜晚,艾伦就感觉自己已经将世间的不幸悉数的体验了一遍。不论是因为这帮野蛮佣兵粗暴的对待,导致齿颊中至今还残留着的那股血腥味;还是由于夜以继日的跋涉,致使的身心疲惫;又或者是背后那股至今还在麻痹发痒的火辣辣的鞭痕,一次又一次,被卷入这场无妄之灾之后的每一回不幸的遭遇都不由得不让艾伦开始怀疑起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不知道自己在接下来的行程还会遭遇到一些什么样的对待和结局,又或者此行的终点究竟是传说中的巴托炼狱还是无底深渊……

就这样被眼前这支目的不明的佣兵队伍裹挟着,日夜兼程的跋涉,艾伦越想越是觉得自己随时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总觉得自己快死掉了,要死掉了,总而言之下一刻就会死掉了,这种对于未知旅途的恐惧,从最初的那个晚上便在艾伦心中不断撺掇着各种夺路而逃想法的冲动——当然了,如果有可能的话,艾伦似乎早就应该找机会潜逃出这支奇怪的队伍,或者对身边这些看似凶悍的傻大个儿们暴起发难了,再不济,至少也应该收集情报以便暗中放信,利用“巢穴”的威胁和熟稔的诈唬骗取自己的人身自由……

然而这一次和以往的情况有点不一样,大不一样,只一眼撇见了这支佣兵队伍的首领,小盗贼艾伦便瞬间意识到逃跑这种事八成是没戏了,而抵抗则更是毫无意义,自己那些天真的想法和冲动恐怕唯独在这只队伍当中是行不通的,那些不够完善的计划和粗糙的准备除了会轻易葬送掉自己的小命,再不会存在第二种可能性了。

——究其原因,皆因为艾伦发现,在这支行进的队伍中心,那架尊贵奢华的马车之上,有一名被众多佣兵们众星拱月般簇拥着的“黑袍法师”。

只这一人的出现,便霎时间就让艾伦开始明白起了自己的处境,不但瞬间就拍碎了小盗贼心中全部泛生的计划以及妄想不说,并且还使得艾伦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开始变得像初生羊羔一样老实,再也没有了半分愤怒的冲动和轻举妄动的胆量,如同认命的农奴一般彻底的在队伍中安分了下来……

因为……马车之上的那位‘黑袍法师’正是一名伟大的魔法师!是这世间公认最为强大的一类人群!也是这个社会真正的上位者!

传闻之中,几乎每一名强大的‘魔法师’都掌控着诸多凡人无法匹敌的力量,拥有着无上的权威和超然的实力,便是挥手间就能降下雷霆烈焰与飓风呼啸,以至于随便一位出行的法师都是贵族老爷们以及领主大人的座上宾,而类似这般强大而恐怖的存在,既然看上了艾伦,又哪里会是艾伦这种底层喽啰敢于逃跑又或者反抗的?

在他们的面前,不论小盗贼有什么样的愤怒和不满都没有了任何的意义,除了认命的服从那位阁下的调遣,再也不可能会存在第二种选择……

除非艾伦想让自己的小命没有任何意义的消耗在这里。

那当然是最糟糕的选择了,自然而然,艾伦是绝对不会轻易拿自己性命去做这种无谓的赌注的,毕竟对于一直生存于社会夹缝中的艾伦来说,趋利避害和审时度势早已经融入了小盗贼的骨子中形成了本能一样的事物,所以在没有足够的把握之下,艾伦是绝对不会贸然行动的,这也是艾伦能够在‘巢穴’长久存活下来的最为重要的一条行动准则。

不过话虽如此,艾伦也并没有打算在这种情况下乖乖坐以待毙就是了,毕竟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状况搁谁也不会觉得愉快,而且也不符合小盗贼的一贯的行事风格,所以早在一开始,艾伦就已经下定了逃跑的预算。

但策划逃跑这件事显然是个技术活儿,并且天时地利与人和更是缺一不可,在这其中,最最需要的就是情报的考量与精心的布局,事实上这本身就是艾伦最擅长的专业,但现在看来,艾伦的专业如今显然遇上了一点小小的问题,这个问题的标题就是,在不了解魔法师手段的前提下,要如何才能从一名魔法师的监控中成功逃脱?

这显然是个有些无解的命题,毕竟谁也没有教导过艾伦要怎么样才能对付一名能够呼风唤雨的魔法师,甚至在这之前,艾伦都不知道这些魔法师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古怪手段,自然而然,这就肯定了要从这支队伍中逃跑的计划要远比艾伦想象的要来的更加麻烦……

事实上也确实是个大麻烦,毕竟时间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可艾伦对于马车之上的那位魔法师却还是没有任何能够派上用场的情报和了解,而且看起来对方也似乎完全没有从舒适的马车中出来搭理他的打算……

好吧,看起来对方似乎是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死宅类型,而且稍微有点自闭倾向,说不得真的打算连大小便都一并在那辆宽大的马车之上解决了的样子……

这顿时就使得艾伦不免陷入了某种荒唐的猜想和无比的混乱之中。

这件事对于艾伦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倒不如说,这种一无所知一筹莫展一脸懵逼的状况对于一名靠情报维生的盗贼来说几乎可以说是最糟糕的情况了。

而面对着这种一无所知一筹莫展一脸懵逼的状况,哪怕艾伦自认为早已做好了诸多准备和计划,并且熟悉了队伍外围的那些训练有素的游哨们的行为模式,考虑到那位法师阁下出手之后会带来的变数,还有在如今的高温下自己的尸体大概需要多长时间才彻底发酵的结论之后,艾伦最终还是只能望着那辆高大的马车撇过了视线,朝着地面深深的叹出了一口气。

作为一名资深的盗贼,艾伦自身好歹也算是混迹于里世界的一员,十年间在城中也是见识过各种“超凡者”的手段的。作为盗贼之神希尔的信徒,小盗贼天生便拥有着一部分超乎常人的敏锐直觉,这份难得的恩惠能够帮助他在出手之前大致的估略出目标的棘手程度,因此对于成天游走于灰色地带的艾伦来说,这种超人的直感几乎是与之性命相连的一项行动指标。事实上,这份宝贵的直觉在过去的时间里已经拯救了艾伦好几次小命,自然而然,艾伦对于这份冥冥中的直感一直都保持着深信不移的态度,而艾伦之所以会在这里久久的拿不定注意,也正是由于无法真正确认那位‘法师阁下’的真伪,毕竟真材实料的‘魔法师’在这个大陆真的很少见,如果对方是真货的话,艾伦自然会小心收敛,但如果对方是假货的话,小盗贼似乎已经可以随时跃跃欲试着潜逃脱离出这支队伍了……

结果这一盯梢,就是整整俩日的疲惫不堪,直到次日正午,艾伦才终于在队伍中找到唯一的一次的机会……

仅仅只是抓住了那位魔法师走出马车的机会检视了对方一番,甚至都还没有真正对上那位黑袍法师的正脸,陡然之间,就仿佛脑海有一根琴弦被硬生生扯断了似的,艾伦那一贯敏锐的直感就好像突然触电一般,浑身的汗毛霎时间就倒竖了起来,遍体通寒不说,连心跳也开始跟着不争气的剧烈擂动着,半天都停不下来,就好像突然之间窥视到了心底最深处不断浸染的血色噩梦一般,让少年感到一阵阵眩晕与胆颤心惊,甚至差点吓得跳了起来——所幸,在意识到自己失态的瞬间,艾伦立马就就反应了回来,赶紧撇过了头去竭力降低起了自己的存在感,再没有了半点窥视马车的胆量和想法。

毫无疑问,艾伦脑海中敲响的这种警钟正是属于最危险的那种信号,那种偌大的危机感简直就像一柄悬挂在头顶达摩克利斯之剑一般,正不停散发着刺人心神的寒芒,霎时间就让艾伦感觉到了一阵灵魂几近被实质的压力给碾碎的错觉!所以几乎在这一瞬间艾伦就肯定了,马车之上那位“黑袍法师”绝对是一名货真价实的魔法师!是这个世间真正隶属‘超凡者’的一员。

而说到真正的‘超凡者’,在艾伦的印象中,那根本是一种实际上比五年前在魔潮中肆虐的怪物们还要可怕得多的人型怪物,几乎每一名拥有称号的‘超凡者’都掌握着特殊的力量和常人不能理解的战斗手段,和他们之间的对立与其说是虎口拔牙,不如说成是自取灭亡则要来的更加贴切一些,所以在以往艾伦执行过的任务当中,这部分人群往往就是最需要整个计划避开和绕过的一部分存在,更别说这一次艾伦要面对的还是其中作为顶点与传说的魔法师了,那就更是让人感觉到绝望的无力以及心惊肉跳的恐怖了。

就算艾伦曾经经历过了一次魔潮,也手刃过真正的异怪,那份湿滑粘稠的触感至今记忆犹新,然而在这种真正的魔法师面前,艾伦却实际上甚至连持刃相对的勇气都不敢生起。

要知道,当初魔潮席卷而来的时候,这些强大的‘超凡者’们可是仅仅只凭几名魔法师就联手镇压住了半个军团的异怪,在他们那些声势浩荡的法术席卷中,诸多卫兵们的浴血奋战甚至都只配作为那场艰苦奋战的零星点缀……

那种流淌在记忆中的认知以及刚才那浑身冰寒的感触,顿时一下子就让艾伦回到了现实中,让少年瞬间就变得惶恐不安起来——刚才那种令人心惊肉跳的惊悚感觉实在是太过夸张,瞬间就扑灭了艾伦的全部侥幸不说,那种让人浑身毛骨茸然的感觉简直让小盗贼不愿意第二次回想,以至于让艾伦开始怀疑对方其实根本就不是人类,而是一只披着人皮的远古魔兽或者别的什么,反正不管那究竟是什么怪物,总之绝对不是纯粹的暴力机器就对了……

自然而然,小盗贼之前那些所有的异想天开,在真正‘确认’了队伍中这名黑袍法师的存在之后,便统统在短短的时间内于惊悚中化为了乌有,变得犹如一只惊弓之鸟,开始连喘气都变得不敢大声,甚至于让艾伦恨不得回到自己对于这名法师一无所知时候的状态,那样至少还能心存侥幸的喘口气,不用像这样在惴惴不安中煎熬……

事实上,只要一回想起刚才那股令人心有余悸的毛骨悚然,艾伦的大腿内侧就忍不住开始颤抖,手心的汗水也跟着胆颤心惊的发凉起来,生怕那位魔法师大人已经注意到了自己刚才贸然的窥视,然后一个法术释放过来就将胆大妄为的自己顺手给料理了。

想必对于那位强大的魔法师来说,处理自己这样一个小小的盗贼应该不会比料理餐桌上的火鸡要来的更加辛苦吧……

事实上或许还会更加夸张也说不定,不然艾伦直感中这份前所未有的大恐怖就未免太没有道理了,毫无疑问,那绝对是一种双方实力相差悬殊才会触动的莫大危机感,就如同被下山猛虎俯览的羔羊一样!

那所谓羔羊,便是艾伦自己,而那名恐怖如斯的黑袍法师,便是这只佣兵队伍的领头人。

虽说艾伦完全不知道这名魔法师是否就是当初在城中力抗魔潮那几位尊贵法师的其中一人,但艾伦敢肯定,光是凭借这份直感带来的惊悚来判断,这名黑袍法师的真实实力就绝对不会比当初城墙之上那几名强悍的法师弱小多少,如果把当初那几名法师看作是袭来的洪水猛兽的话,那么这名黑袍法师怎么看至少也算是独霸山林的丛林王者了。

所有的直觉和人生经验都在这时候反复告诫着艾伦,如果在这名黑袍法师面前,他还肯不老老实实的安分待在这支队伍中,还敢继续妄想往常一样潜逃或者策划着潜逃的想法,那么他之后的人生状态恐怕就要变得和现在再不一样了。

至少是从一个竖着的状态变成一个横着的或者折断的状态……

指不定还是散开的十几块儿。

那可一点都不好笑。

因此,在这一次‘触摸’到了这位法师阁下的棘手程度之后,艾伦很快就意识到了另一件事情,这一次的无妄之灾对于艾伦来说其实应该说是不可避免的结果,与其说是艾伦抽到了一根下下签,不如说是艾伦这根下下签被这位黑袍法师给选中了。所以不管原因如何,他们为什么会过来绑人,但既然他们这一次特地大费周章的带上了艾伦,那么想必艾伦对于他们来说一定是有用处的,所以哪怕身边这些野蛮人是这样的恶劣态度和粗暴,但这至少能够让艾伦确认了一件事,那就是在这支队伍到达目的地前,艾伦自身的生命安全大概是大概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保障了。

而这一点发现,说实话,着实的让艾伦私底下偷偷的松了一口气。

对于多年来一直在“巢穴”中挣扎求存的艾伦来说,这一点其实才是他最为关心的事情,也正是在确认到了这一事实之后,艾伦才总算是在队伍中稍微的安下了心来。

对于艾伦这种活一天便赚一天的贱民来说,以后的事情只有以后才能去想法,自由或者安稳一般都是太过奢侈的想法,只有想办法活到明天,才是这世间最为重要的一件事情。

——哪怕生死攥于人手,至少胳膊和腿还在自己身上,相比最糟糕的情况,这其实还算不上什么真正的绝望,这也就是如今艾伦在队伍的状态中姑且还算安分的缘由了。

往好了想,至少现在自己不用担心会在睡梦之中被‘鬣狗’摸去了脑袋,变成了那些同僚们的垫脚石不是么?

欲哭无泪的艾伦到如今也只能在心中如此这般的自我安慰着了,这也是艾伦一贯的习惯之一,毕竟要是没有这种大心脏和这份能够在绝境中苦中作乐的积极态度,艾伦早在很多年前就应该死在那一次饥寒交迫的冬至之日了,哪里还能拥有这些奢侈的烦恼和抱怨……

不过要说艾伦已经完全放弃了抵抗的话,倒也不能说完全正确,说到底,艾伦如今安分下来的其实也就只有这个跟队的身体了,虽然身体很老实,但小盗贼的脑子和心思其实一直都是活络着的。这几天来的窥视也一直都没有白费,只是一边分析着这只队伍,艾伦在脑海中还在继续翻阅着往日里对于这些“魔法师”们相关的记忆,盼望着找到哪怕一点点能派上用场的东西,即使改变不了如今的现状,也好过沉浸在之前那种一筹莫展的绝望中去……

在艾伦的记忆之中,关于这些魔法师的传说,早在民间其实一直都有流传着各种各样的版本,有自古流传的辉煌史诗,也有荒诞不羁的乡间传说,更有言者绘声绘色的亲身经历,或者老一代的反复告诫。但不论哪一个故事的版本,都一定会一遍又一遍的在内容中向人们反复提醒着,这些魔法师们的强大与不可战胜。

传说中,强大的‘魔法师’们往往都掌握着各式各样的神秘的力量,他们可以随意的操控着火焰,雷电还有各种改变天地的大型魔法,可以变化万物甚至翱翔于天际,指引着万物的伊始与终结,而史诗故事中那些终极的灭世禁咒,也往往大多都是出自他们之手,一些传说中的‘超阶魔法’甚至可以在挥手间便能毁灭一座固若金汤的大型城池……

这便是魔法师!一群真正凌驾于贵族和王权之上的超凡者,黑暗世界中的无冕之王,就因为他们的力量是这般的神奇而强大,因而在许多凡人的眼中,许多强大的魔法师几乎都与掌控万物的神明无异,而似他们这般强大而又尊贵的存在,又哪里是作为底层居民的艾伦有资本去反抗或者敌对的?

——而且这些魔法师们还不仅仅只是单纯的强大而已,根据市坊间的谣传,就算抛开魔法师们那些最为知名的杀戮法术不提,魔法师们往往一个个还都精通于诅咒与占卜的法术,就算有胆大妄为的敌人能够在他们面前逃走,魔法师的‘诅咒魔法’也能够一直追踪着被诅咒的对象,不眠不休的缠绕着他们,直至在梦境中杀死对方,非但如此,死者弥留在世间的灵魂还会永世受到那种诅咒法术的痛苦折磨……

虽说传言不可尽信,但性命掐在对方手中,艾伦总不可能亲自拿脑袋去试一试那些市坊传言的真实与否吧?就算只是烂命一条,但是对于艾伦来说,总不能不去珍惜一下自己这条卑微的烂命不是……再说尽管如今确实有些骑虎难下,但毕竟自己还活蹦乱跳的活着,脑袋也还好好顶在自己的脖子上面,还能在这里抱怨咒骂着自己的倒霉不是么?

活艾伦总比死艾伦要来的强。

至少艾伦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小盗贼一边唉声叹气的自艾自怜着,除了能在路途中感叹着流年不利,也就只能够在路途中感叹着自己的流年不利了。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点儿被那位伟大的“法师大人”看中了,以至于会被无端裹挟进这种莫名其妙的事件当中……当然了,只要这一趟旅途不是去送死的话,艾伦其实还是愿意去配合一下这位“法师大人”的。毕竟能够被这种难得一见的大人物看中,那可是无数地沟老鼠连做梦都想不到的殊荣,万一做事得力,能够让对方满意,或者能够成为魔法师的眼线,那可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要知道,作为底层居民的小盗贼与身居高位的魔法师,两者之间可以说是云泥之别,对于那些富可敌国的魔法师们来说,哪怕是他们指缝间漏下的丁点油水,也足够艾伦精打细算的享用一生了,所以艾伦当然不会拒绝这位法师大人的要求……

只要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佣兵们像是抓小鸡一样拎过来的情况就好了……

除此之外,如果这帮大头兵还能把自己身上这几条勒得人生疼的绳索给松绑了的话,那便更好了……

——是的,情况就是这样,艾伦如今就好像一卷捆好熏制的香肠一般,被几段坚韧的绳索五花大捆的绑着,正浑浑噩噩跟随着这支目的不明的佣兵队伍行走在黑曜城的北境外野。

至于为什么小艾伦能够判定这支队伍如今正处于在北境外野?你们必须相信,作为一名精于情报与侦查的职业者,哪怕被一帮混球绑成了一卷腊肠,被人一脚一脚踹着前行,记忆着当前位置并且通过脑海中的对比来判定现状,对于一名足够熟练的盗贼来说,其实也并不算什么太过困难的事情。

毕竟整整一天一夜的路程,周边道路的信息足以切割出当前地图的线索了,而根据视线中这断模糊的地形和艾伦脑海中的某部分的记忆来判断,如果这支队伍继续保持这个方向,不作任何偏移和转进的话,那么不久以后,在这支队伍的前方,应该正好就有一处被众多冒险者们称之为‘死亡领域’的地界。

——如果这支该死的队伍不打算组团过去送人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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