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岱夫在知晓了具体原因之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先前还以为是老爷子和师母他们在这里出了什么问题,这才昼夜兼程的赶来,没想到就是一个内部比武交流的小事。咱南北武林大会都参加过,还会怕这么一个小小聚会不成?当即满口答应,表示到时候一定去参加。
吴秀峰老爷子大喜,既然这师侄答应了,事情便成了一半,剩下的就是看到时候涂老弟新收的这小徒弟如何发挥的过程。涂老弟的为人他还是比较了解,虽说是有些老小孩儿心性,可这说话做事还是比较稳妥,轻易不会去夸人的。既然他极力推荐,想必是错不了。
反正看师父那个样子,估计他已经应承了吴秀峰,张岱夫也不好拒绝,让师父他老人家丢了面子,因而答应的是相当的痛快地。涂老爷子也老怀大慰,这徒弟聪明伶俐,又善解人意,倒是没白收这么一个徒弟。吴老爷子也是不住点头,看着这个帅气的小伙子,当即决定,晚上要多弄几个菜,欢迎远道而来的师侄。至于酒,那是必须得有。他可是听说这个小师侄酒量出众,便是涂老爷子那也是自愧不如的。吴秀峰生平两大爱好,一是练拳成痴,一是嗜酒如命。吴家子弟众多,但是和他一样爱好的还真没有几个。即便是能喝点酒的,也远远不是他的对手。只有涂老爷子这两方面能和他拼个旗鼓相当,这也是他为什么和涂老爷子关系这么好的缘故。
不过现在涂老爷子因为年纪大了,老伴担心他的身体,平时喝酒被控制的死死的,喝酒的机会并不多,酒量也下降不少。所以这一次见面,两人拼了几次酒,每一次涂老爷子都败北。对手变弱了,让吴老爷子有些索然无味。涂老爷子不甘心被人看扁,索性大吹特吹,说别看你的酒量比我好了,但是遇到我那小徒弟也是大大的不如。吴秀峰自是不信,微微一笑当他吹牛。不过每次都这么说,让吴老爷子听得都快磨出茧子。这一次张岱夫过来,这酒量必须是要伸量伸量的。
当夜的吴氏拳馆,灯火通明。外宅内宅都摆了几桌上好的酒菜,吴老爷子的一些徒子徒孙还没见过老爷子这么大方过。毕竟这四九城藏龙卧虎,高手如云。开拳馆的人数众多,竞争如此激烈,吴氏拳馆的经营并不是很好,所以这日常开支很是节俭。如今这么好的饭菜一上来,让这些徒弟徒孙大快朵颐的同时,也对张岱夫心生好感,看来这外来念经的和尚虽说抢了自己替师门争脸的机会,但也不是一无是处,最少这一顿大餐也是沾了他的光。
作为远道而来的客人,今天这顿家宴的主角,张岱夫被安排在了吴老爷子的左手边,紧挨着师伯母落座,然后是吴莲菲;至于另一侧,自然是涂老爷子、吴兆海、师娘,吴兆海的妻子,还有一个双十年纪的少女,也是英气勃勃的样子,用眼睛好奇地看着张岱夫。这少女身边则是吴兆海的大徒弟丁树林,看他不时殷勤替少女夹菜的样子,想是对她有了一层想法。
看见张岱夫注意到少女,吴老爷子连忙为他介绍,“师侄,这是我的大女儿莲枝,按辈分应该叫你师叔的。”
在吴老爷子身旁坐着的涂老爷子一听,连忙劝阻道:“不可,兆海的大丫头和我这小徒弟年纪相当,又一直是师兄你手把手传授的,不如让他们二人以师兄妹相称吧!”
张岱夫也不敢贸然让这么大的姑娘叫自己师叔,听见师父这么说,练练点头,主动叫起了吴师妹。吴莲枝自然是愿意的很,谁也不想平白多了一个只比自己大一两岁的师叔,如今变成师妹,还是占了些便宜。莲菲在一旁却是嘟起了嘴巴,想是觉得自己怎么数都是吃了亏。冒出一个小师叔,连姐姐都凭空长了一辈。然而吴老爷子的家教甚严,她只是脸上挂着不情愿的样子,实际上也不敢造次。爷爷那里还好些,就怕父亲板起脸来说教,那还不如现在吃点亏呢!
今天的饭菜虽然比平日里好上几倍,但是对于自家开着饭店的张岱夫来说,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就连涂老爷子夫妇两个,那也是不时地被张岱夫请到撸啊撸饭店大吃一顿,美其名曰试菜。厨房的师傅虽然没有换,可是张岱夫要求他们不要总是抱着师傅流传下来的十几道传统名菜不放,要尝试着推陈出新,换换做法和口味。毕竟上撸啊撸饭店的以外籍成功人士居多,中国传统美食口味不一定适合他们,好好的饺子都能变成和菜煮到一起的东西,还吃得很开心,所以也就不用怕这些家伙觉出味道做法有什么改变,没准会更加喜欢呢!
好在这顿饭吴老爷子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饭菜,专门在酒。涂老爷子也是心知肚明,看吴师兄把喝酒的杯子都换成了大碗便知道老家伙打的什么主意,也不点破,等着看吴师兄的笑话。
张岱夫端起一碗酒轻轻品尝了一口,连声赞叹,“好酒!这酒刚中带绵、柔中有烈,只一入喉,便像一条火线一样入腹,莫不是口外著名的烧刀子?”
吴老爷子顿时对张岱夫刮目相看,便是其余几个吴氏家人也露出惊讶神色。只有吴莲菲嘟嘟囔囔地说道:“看着英俊秀气的一个小师叔,没想到和爷爷一样是个酒鬼!”
吴老爷子何等的耳力,直接听了个清楚,投过来一个严厉的目光,随后对着张岱夫说道:“师侄果然是善于喝酒之人,我这烧刀子正是我的一个在口外做生意的徒弟知道我好这口,特意给我捎回来的。你师父来的时候我让他喝了好多杯,居然没品尝出来是什么酒,白瞎我徒弟的一番心意了。没想到师侄你只尝了一口,便知道它的来历,正好可以和我一起品一品,这塞外凛冽如刀的酒意!来,陪师伯干了这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