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达亦非等闲之辈,不然张家也不会在鱼龙混杂地凤尾县混得风生水起。
情知今日二弟张力已经死死地得罪了身份神秘的侯爷,除非是自己大义灭亲,以求得对方的谅解,否则张家很可能即将会有一场灭顶之灾。
话说回来,张力会有现在的下场,也是他咎由自取。只是自己和他自幼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来,两人情同手足,又怎么忍心弃之不顾呢?
暗忖:如果对方绝意不肯就此善罢甘休,纵使是他们俯首听命,也是于事无补。与其任人鱼肉、坐以待毙,倒不如冒险一搏。
当即沉静地道:“钦差大人说的正是,想您代表皇上出来,地位之尊崇、皇恩之浩荡,又岂是我等山野草民,所能仰望的?正因如此,明明知道您来了,才不敢冒然出来跪迎的。怕得是冲撞了钦差大人,小人们担待不起啊!”
钦差大臣略微诧异而又有点欣喜地看了看他,笑着道:“看不出来,你到很会讨人欢心。好吧,这事就此揭过不提。至于放不放人嘛,还是得听侯爷的意思才行!”
张力总算是缓过了一口气,恢复了一点神智,心中还想着总算是熬过来了。
此刻一听他的话,竟是将自己的生杀大权交到了那个自己刚刚百般刁难、极尽讥讽之能事的头子身上。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哪里还会有什么活命的机会,登时便晕厥了过去。
沈若梦看着他可怜又可笑的样子,不自禁地想起一个故事:
布思·塔金顿是20世纪美国著名小说家和剧作家,他的作品《伟大的安伯森斯》和《爱丽丝·亚当斯》均获得普利策奖。在塔金顿声名最鼎盛时期,他在多种场合讲述过这样一个故事:
那是在一个红十字会举办的艺术家作品展览会上,我作为特邀的贵宾参加了展览会,其间,有两个可爱的十六七岁小女孩来到我面前,虔诚地向我索要签名。
“我没带自来水笔,用铅笔可以吗?”我其实知道她们不会拒绝,我只是想表现一下一个著名作家谦和地对待普通读者的大家风范。
“当然可以。”小女孩们果然爽快地答应了,我看得出她们很兴奋,当然她们的兴奋也使我备感欣慰。
一个女孩将她的非常精致的笔记本递给我,我取出铅笔,潇洒自如地写上了几句鼓励的话语,并签上我的名字。女孩看过我的签名后,眉头皱了起来,她仔细看了看我,问道:“你不是罗伯特·查波斯啊?”
“不是,”我非常自负地告诉她,“我是布思·塔金顿,《爱丽丝·亚当斯》的作者,两次普利策奖获得者。”
小女孩将头转向另外一个女孩,耸耸肩说道:“玛丽,把你的橡皮借我用用。”
那一刻,我所有的自负和骄傲瞬间化为泡影,从此以后,我都时时刻刻告诫自己:无论自己多么出色,都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如果当初张力不是那么嚣张跋扈、目中无人,说话尖酸刻薄,此刻也不会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暗暗地道:一个人,真的不能太把自己当回事!
张达听了他的前面的话,还以为事情总算是有了转机,可是没有想到他后面一句话,反而是将张力推到更深的深渊里去了。
眼见二弟晕厥过去,强挤出一张笑脸,走向万鑫身前道:“侯爷,愚弟无知,方才多有得罪,还请您大人大量,不和他一般见识!”
万鑫不以为意地笑笑道:“当然不会和他那种人一般见识,不过老朽向来说话算数,方才已经当着大家的面说了为灾民捐献一百万两白银,就绝对不会当作儿戏的!”
张达还来不及高兴他不与计较,便被他的话给震呆了。
他嘴上说是不和二弟计较,可是心里却是根本没有饶过二弟的意思。
之前,张力看万鑫看走了眼,以为他不过是一个满口胡言乱语的骗子,才会讥讽他说是不管他捐多少,自己都捐上双倍的数额。
后来听他一个糟老头居然说要捐出一百万两,更是嘲弄他,他真要能捐出这么多的银两来,自己就是割肉卖血,也会凑出两百万两白银来。
张家所有的财产也才一百万左右,别说是张力割肉卖血,就算张家所有的人,卖力、卖身、卖家卖国,也不可能凑得出两百万两来。
不禁苦涩地道:“侯爷,您说笑了!愚弟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我替他向您赔罪,有什么需要我们兄弟们的地方,即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计!”
顿了顿,又面露为难的表情,道:“当然,并不是我们没有同情之心,舍不得财钱,可是张家根本不可能凑得出两百万两来啊!”
刘大海在知道了万鑫的身份之后,已经是呆若木鸡,未曾想他还真的为凤尾县受灾的数万人捐献那么多的银两出来,喃喃地道:“竟然一捐就是一百万两!”
钦差大臣见众人均是一副诧异不已地表情,不由一笑,道:“侯爷可是我们皓月帝国的财富神话,家产、田地不计其数,乃是全天下最富有的人之一。就连当今圣上,也是戏称侯爷为‘无冕之王’,对他非常地倚重不说,更是钦赐为‘布衣侯’,见驾都可以免行跪拜礼!”
众人听说看似一个寻常老头子的万鑫竟然是一个位高权重的侯爷,便已经是瞠目结舌了。待钦差大臣将他的底细说出来之后,更是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此刻一想,怪不得他以前不将刘大海放在眼里,随口便说捐献一百万两,就是见了钦差大臣也是泰然自若,现在知道了他的身份,自然是阔然开朗了。
钦差大臣见众人的神情,微微一笑,欣慰地道:“刚刚经过凤尾县时,便遇到了无数携家带口的乡民四处流窜,才会问了原由赶过来看个究竟的。没想到,居然发生了这样重大的惨祸,实在是让人始料未及啊!”
万鑫微微一怔,恍然道:“老朽还以为是灾祸发生之后,有人上奏了朝廷,才会派你过来赈灾。正感到奇怪,这回反应也未免太迅速了点!原来严侍郎并不是因此,而成为钦差大臣前来此地的,那看来事情还得早日禀达天听才好!”
钦差大臣连连点头,道:“侯爷所言甚是,可是我有公务在身,暂时怕是不便回京,而此地多了这数万灾民,一旦处置不当,则会后患无穷,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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