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将军,朕看到你这上面说,军事要和农工商紧密结合共同发展,才能兵强马壮。是怎么个紧密结合共同发展法?”太宗皇帝拿着纸笺看着阮洵夏问道。
“是这样,皇上,其实,我的意思是,在没有战争时,各地驻军也要为农业工商业服务,我大顺农业足够发达了,农民种的粮食多了,交的赋税也就多了,国库才能充足。工业更需要同时发展,工业强则国强,战士们打仗用的兵甲器械也就越先进,才能弥补咱们大顺战马不足的短肋,商业繁荣则国家更富足,这几点均衡发展,我大顺就能打得起仗,并且战之能胜,即便不打,耗也能把敌人耗死。”
“是啊!国库充足?难呐!仅是为了昨日一战,我大顺的国库就空了一大半。你这上面说,想要国库充足就要国富民强,想要国富民强就必须发展农业。发展农业就要改造农具改良传统的耕作方法,是什么意思?怎么改?”
“皇上,你算是问对人了。”提到改造农具改良传统的耕作方法,阮洵夏他就来了兴致,他有实际经验,可以一说。
“我现在的家是永昌县的柳家坳,???”阮洵夏他开始滔滔不绝把他在柳家坳,怎么修水渠引河水浇地灌溉,怎么挖泥塘混入地里肥沃土壤,怎么让铁匠打造农具,最后的收成增产了多少斤等等,事无巨细讲了一遍。
“嘶???”又是一阵牙疼似的吸气声。
“亩产达到了五百多斤左右?怎么可能?比原产量翻了一番还要多啊?不可能,阮将军,吹牛也得有个边,别吹的太过了。”
林相撇着嘴不信地说道。不仅是他不信,除了立在阮洵夏身后的柳家坳的青壮年,所有人都不信。
现在的大顺,北方农田缺雨少水,基本上都是靠天吃饭,亩产能有二百斤左右就不错了。
可王铮种地的永昌县,就是北方的北方,距离幽州边境也只有九百多里,现在他居然敢说北方的土地,也能有南方少数上等田的产量,真是闻所未闻的大喜事。
北方土地的产量都能翻翻,那南方呢?也翻翻是啥概念?
比原产量翻一番是什么概念?那就是说,假如大顺的所有土地产量都翻一番的话,大顺再也不会有一个吃不饱的子民,国库的粮草多的能溢出来,士兵们能一天三顿干的,打仗时也就更有劲儿,那么,怎么还会轻易地就打败仗?
“林相,我没吹牛,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跟我一起从柳家坳的也在,让他们说,是不是真的?”柳大牛一看,连皇上带大臣,这些原来只是听说过的大人物,现在都眼巴巴地看着他这个到现在还是个农家小子的小人物,慌得连忙点头:“真的,阮将军说的都是真的。要是这次没有大战,就连我们县的县太爷都去我家学习了。”
“永昌县的县令?”皇上问道。
“回皇上,是,永昌县的杨县令。”柳大牛连忙躬身回答。
皇上啊!这个可是大顺的太宗皇帝,要不是阮洵夏,他这一辈子也别想见到皇上的影子,可现在,他不但见了皇上,皇上还亲自问他话了。柳大牛激动的手足无措。
“来人???”皇上突然大喝,柳大牛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皇上要把他开刀问斩。
“八百里急递,让永昌县令速来见朕。”他要让永昌县令来证实阮洵夏是不是在说谎。这事儿太大,皇上不得不慎重。
“诺。皇上口谕,让永昌县县令速来见驾。”门外,一个小黄门答应一声匆匆就去了。
“好了,这个先不说了,阮将军,工业怎么说?怎么发展?”农业的事告一段落,等证实了再说,太宗皇帝继续往下问道。
“工业就是发展科技,提高建造水平。由工部主事,同时鼓励民间也踊跃大搞创新发明,有用的创新发明有奖,没用的也不会受罚。全大顺来一个工业大革命,假以时日,我大顺必然国富民强。”
阮洵夏他来自后世,对欧洲的工业大革命以后,给那些国家带来的利益之大深有体会。
“工业大革命?”太宗皇帝捋着小胡子皱眉思索,阮洵夏说的话里,有很多词语他也不懂,需要时间仔细推敲。
“商就是鼓励经商,最起码不能轻视商人,如果没有商人南来北往地贩卖货物,农工即便发展的再好,也会有很大的缺陷。最好的做法是,皇上派人修改律法,从今以后士农工商一视同仁,没有高低贵贱阶级之分???”
“不行。”
“不可。”
“绝对不行,人有高低贵贱之分,是千百年来的传统,要不然谁还有上进的动力?这个坚决不行。”
王铮还没说完,就被皇上林相和曹老将军打断了。看着三人以及其他文武官员的神色,阮洵夏觉得自己好像又说错话惹了众怒了。
“好吧!最后一句算我没说。”阮洵夏暗叹了口气。人无高低贵贱之分,是千年后的民主社会人们才能有的觉悟,现在就说,还太早了点。
阮洵夏也知道,假如没有高低贵贱阶级之分,那么这些人也就没有了特权,敢动这些地主阶级的奶酪,他们不和他拼命才怪?
众人说着话天就亮了,这时守城的军士来报,说后胡大营兵马调动,有攻城的迹象。
所有人都不敢怠慢,连忙披挂整齐,阮洵夏也让柳大牛给他找了一套盔甲,大家在皇上亲兵卫队的拥护下,一起来到了城门楼。
“曹老将军,你怎么看?”后胡大营旌旗招展号角呜咽,阮洵夏心下踹踹,看这迹象,这是要攻城的前奏啊!
“碉楼都被推出来了,这是要攻城。”曹老将军皱着眉头,眯着眼看着尘土飞扬的后胡大营,闷声说道。
“胡将军???”阮洵夏扭头看着最善防守,代替受伤的梁将军守城的胡将军问道:“准备的怎么样了?”
“回阮将军,末将接将军军令后,彻夜未曾合眼,已把幽州的防御弄得铁桶一般,阮将军放心,末将保证让那些后胡一个也爬不到城头。”
胡将军舔着嘴唇,两眼透着兴奋的目光,他今天要一雪昨日之耻,让后胡人有来无回。
昨天的仗打的太憋屈了,他正在第一线和后胡人激战,一阵狂风吹过后,后胡人突然就极为兴奋地全军压上,而他们将士却已没了斗志。
他当时正在泼命砍杀,没有看到龙旗被狂风吹倒,也就败得莫名其妙,大顺大败被后胡人追着屁股屠杀时,他才知道战败的原因,居然是因为龙旗被吹倒,皇上生死不明,所有将士这才没了斗志,心里就极为郁闷憋屈。
此时,强烈的复仇信念在胡将军的胸中熊熊燃烧,不仅是他自己,几乎所有的大顺将士都不甘心昨天的大败,现在看到皇上居然不顾危险亲临城门楼,就更是热血澎湃杀意盈天,势要把后胡人全歼于幽州城下。
“皇上,此处太过凶险,你还是回去歇息一下,等你睡一觉醒来,再来犒赏将士们吧!”
皇上是所有将士的主心骨,他的生死决定着将士们的斗志,阮洵夏他不敢让他发生任何危险。
“不,朕要与将士们共同守城,誓与林州城共存亡。”太宗皇帝李闻慷慨激昂地说道。
阮洵夏看他的神色,觉得他说的可能是真心话。
不仅是将士,就连皇上也对昨天的大败心有不甘,他郁闷憋屈无处发泄,也想亲自杀几个后胡人泄愤。
“皇上,你可别,你忘了昨天是因为什么才败的了?这里太过凶险,你老人家万一,少一根汗毛,你不想让昨天的一幕重演吧?”
“你这???好吧!我回将军衙门等将士们的好消息。”太宗皇帝李闻也知道轻重,知道自己站在城门楼上,不但不可能杀到后胡人,反而会使后胡将士更加勇猛,也会使的将士们碍手碍脚,不能放开手脚杀后胡人,于是也就没坚持。
只是,他对阮洵夏的话咋就那么听不惯呢?
啥叫你老人家?我很老吗?我不过才四十岁而已,正是龙精虎猛精力健旺之时。
皇帝回去睡觉等消息了,林相在这也帮不上忙,阮洵夏就让他随皇上也去休息。林文普都快六十多岁了,昨天被吓得不轻,到现在也没合眼,双眼通红精神憔悴,阮洵夏他不忍让老人家太受累。
阮洵夏他不太懂军事,就由上柱国曹老将军柱国刘将军,和胡将军他们指挥防御幽州,他站在城头,看着对面的后胡大军兵马齐动汹涌而来。
“曹老将军,你看看这是有多少人?”阮洵夏指着城下铺天盖地的后胡大军问道。
曹老将军大嘴一撇,晃了晃脑袋:“大概五六万,不多,攻则倍之,如今咱们幽州城准备充分兵力充足,没有五十万人马猛攻一个月,后胡人休想进入幽州城半步。”
“那是,就算皇上带来的三个军的兵马不算,咱也有十九万人。现在,乱兵们基本都已各自归建,虽然昨天死伤了四万多将士,剩下的大部还都有战斗力。曹老将军,后胡大军不是有近十万人吗?攻城的咋就这么多?”
阮洵夏他也是信心满满,他虽然不懂军事,但他在上一世看过小说看过电影电视剧,知道攻城的艰难程度。再说了,后胡人都是骑马民族,最不善长的就是攻城,敌以弱攻我之强,只要不犯大的错误,幽州城想被攻破都不可能。
曹老将军捋着胡须,很是确定地说:“试探,后胡人这是在试探我军的斗志,昨日我军大败,后胡人不知道我军的战力如何?这是做了两手准备???”
“哪两手准备?”
“假如我军依然没有战力斗志,他们就乘机猛攻拿下幽州,如果攻城受阻久攻不下,估计,这些狡猾的后胡人就该退兵了。”
“哦!???是这样啊!有这么简单吗?我感觉,总有什么不对?难道,是我多想了?”阮洵夏摸着自己的下巴,陷入沉思。
两军交战,动辄就是数万将士的死伤,他不得不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尽量考虑的详细一些,免得出什么漏洞。
“阮将军是说???”
“是这,我想哈!昨日夜间咱们不是全城搜捕奸细吗?那些奸细不是一看不妙,在南门杀人夺马向南逃了吗?谁能保证那一百多奸细,就是混进城里的奸细的全部?”
“嘶???”曹老将军倒吸一口冷气。自从阮洵夏做了幽州卫总管后,他倒吸冷气的次数太多了。
阮洵夏和曹老将军正在猜测后胡人的真实意图,就听一阵号角长鸣,连忙手扶垛口一看,只见后胡大军已到了幽州城下,兵士们抬着云梯,已经向着北城门冲了过来。
“胡将军,准备杀敌。”曹老将军此刻已丝毫不见老态,他猛然大喝一声,须发飞扬中,一手已经抽出了腰间的战刀,他的亲兵也在身后紧随,盾牌手不离左右,防止有敌军暗箭偷袭。
“诺,投石车准备,弩车和弓箭手准备,将士们,都给老夫瞄准了狠狠地打。”胡将军一看后胡大军已经开始攻城,顿时兴奋的就像看见了羊羔的饿狼,眼都红了。
后胡大军开始攻城,曹老将军和刘将军,以及最善于防守的胡将军现场指挥,战斗的激烈程度阮洵夏他还是生平仅见。
的确是生平仅见,昨日阮洵夏他虽然也在战场厮杀,那长戟被他挥的虎虎生威,但那时他只顾冲杀,不顾的回头看死尸的惨状,心里的震撼程度略小,强忍着还算没有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