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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太宗赞赏

作品:虎啸龙吟之将军在上|作者:曹井统|分类:历史架空|更新:2024-05-02 15:41:29|下载:虎啸龙吟之将军在上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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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威把皇上、林相等人迎接回幽州时,已经到了后半夜。

此时,阮洵夏正坐在将军衙门的大堂上,他光着膀子,任由军医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在他的左肩动手术取箭头。

阮洵夏的周围,跟着皇上来到幽州,后来被打散又被阮洵夏救回来的部分文官武将,一个个睁着双眼看着早已浑身湿透的阮洵夏,眼神里满是惊叹佩服。他的身上,一半是因为太疼流出的汗水,另一半,是割开肌肤拔箭头时,伤口涌出的鲜血。

整个过程,阮洵夏他嘴里咬着一根木棍一声没吭,他的左手耷拉着放在大腿上,右手拿着一支狼毫毛笔,还靠着桌案,还在上面的一张纸上写着什么。

听到一大群人走进衙门的踢踏声,文官武将们抹了把汗转过脸,看到居然是皇上安然无恙地归来,顿时人人大喜若望,慌忙站起身迎到廊下。

“众卿免礼。”李闻没和大臣们废话,摆了下手就进了大堂。

刚刚拔出箭头的医官听到动静,扭头一看居然是皇上亲临,顿时大惊失色,满手鲜血地就要弯腰下跪大礼参拜。

“免了,你接着给阮将军疗伤。”

阮洵夏一边疗伤一边皱着眉头写东西,并不是他分秒必争有多么高尚,其实是因为···不用麻药就手术,实在是太他妈疼了啊。

他疼得都快疼哭了,在这么多文武同僚的面前真要是哭了,太丢人。

为了不那么丢人,没办法,他只有嘴里咬着木棍,免得咬断了舌头,右手拿着毛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写什么无所谓,他需要的是分散心思,才不至于流下痛苦的眼泪。

皇上刚来时阮洵夏也听到了动静,但他的精神都集中在对抗剧烈的疼痛上了,没听出是谁来了,也就没分神。后来医官居然也要大礼参拜,他才回过味儿来,慢慢地扭头一看,居然是皇上大顺的太宗皇帝。

“末将···”阮洵夏他还不知道皇帝已经走到他面前,欲跪拜道。

“阮将军免礼,将军辛苦了。”看到阮洵夏现在浑身鲜血满头汗水的惨状,李闻他也是特别感动。“多好的将士啊!”

现在,皇上已经又穿上了一身盔甲,不过是略高级武将的镔铁锁子甲,他的金盔金甲自然不是丢了一套就没有了。主要是他听了阮洵夏的话,知道金盔金甲太显眼,现在幽州城里还不是很太平,应该有不少的奸细混入了城内,还不够安全,不能穿。

皇帝李闻让阮洵夏暂领幽州卫行营总管,保卫幽州收拢残兵后。就上了阮洵夏指引的那条通向山南的小路,一路上磕磕绊绊的虽然极为辛苦,好在还没有后胡人的伏兵,没有危险。

翻过了山道后,将士们喝了点山泉水洗了把脸,虽然还是很饿,却勉强因为离开了险地,稍微有了些精神。

快要出山时,谨慎的上柱国大将军曹斌接连派出了十几波探哨,打探幽州城南的消息,其余将士就在山里歇息。

没想到,还真被哨探打听到了一条重要的消息。

一拨穿着大顺将士装束的后胡人奸细,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在幽州城南门杀人夺马,然后顺着官道跑了。

负责保护皇上的这一波人,不知道幽州现在的情况如何,就不敢贸然进入官道。只得暂时躲在山里商议对策等待援军。

幸好,不久柱国将军刘威,就带着兵士和吃食伤药赶来接应,所有人这才随他回了幽州。

阮洵夏早就知道有奸细在南门杀人夺马向南逃了,他也已经派出了追兵,并且也八百里加急通知邻县守备,让邻县多派兵士堵截,务必把那一股奸细诛杀在幽州境内。

“朕来给阮将军裹伤。”看到自从自己来后,那位医官战战兢兢汗不敢出,给阮洵夏包裹伤口的双手哆哆嗦嗦拿不稳白布。太宗皇帝于是就突然上前,推开医官亲自上阵。

“皇上,末将不敢,不敢···”阮洵夏惶恐,那里敢让皇上亲自动手给自己裹伤啊?这不是找不自在吗?再说了,皇上···他会裹伤吗?

“阮将军坐着别动,朕虽然贵为天子,但也知体恤将士。朕来的路上,刘将军已经把之前的情况都和朕说了。进了城门以后朕也看到了。城墙上将士们战备充足,不敢稍有懈怠,城里忙而不乱,各级官员和民众们各司其职各尽所能,十数万将士也在文官武将的安排下,正在有序地撤往城南的大营,没有兵败后极易发生的骚乱,将士们没有在缺医少药缺吃少穿时的牢骚满腹蠢蠢欲动。”

李闻一边慢慢地说着,一边轻手轻脚地给裹伤。阮洵夏只是稍微拒绝了下,看皇帝态度坚决,他也就不再坚持。只是神色平静地听郑成在他耳边絮叨。

皇帝的身后,所有的文臣武将,对阮洵夏是羡慕妒忌恨,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本人才好。皇上亲自给一个五品武将裹伤,那是多大的荣耀啊!

当然,这里除了阮洵夏,受伤的也还有几个。别的不说,郑将军刚从皇上身边不远被冲散时,为了杀退敌军和皇帝汇合,身上也受了不轻不重的三四处刀伤。

可是今天,他虽然很羡慕阮洵夏,不过却也知道,能够得到此种殊荣的,唯阮洵夏一人而已。其他的文武大臣,都没那么大的功劳。

“我听说,那个大营还是你设计的,所有帐篷粮草庵排列整齐,茅厕和马棚伙房操场等等一应俱全,俱都安置在最合理的位置,还撒了生石灰,郑将军说是你说的,生石灰能消毒杀菌,能预防瘟疫减少疾病。消毒朕还懂得,杀菌是什么意思?”

李闻只顾口气淡然地自说自话,即便是问了问题,好像也没想让阮洵夏回答。

阮洵夏听得出来,自然也不会煞风景地回答什么。

皇帝不是在和他说话,而是在自说自话。他的心情很不好,甚至说是很沉重,他需要发泄,需要把鳖在心里的痛苦诉说出来,他需要一个倾听者而不是讨论者。

今日大顺军大败亏输,丢在幽州城外的兵甲器械马匹粮草堆积如山,是他这几年,一直为这次大战准备的所有钱粮的大部,这些还只是身外之物,不是他心情不好的主要原因,暂且先不说。

最让他痛心的,主要是大顺将士的士气。

此次他御驾亲征,本以为必会一蹴而就,斩杀后胡人大部主力,逼迫后胡整个部族北逃大漠,他完成夙愿开疆拓土,不会愧对列祖列宗。

至不济,他也给子孙打下了至少数十上百年的平安边境,让子孙不再对后胡人的年年犯境愁眉不展。

除了这个还有一点,也是让李闻这个皇帝心有愧疚的主要原因。今日死在城外的数万大顺将士的生命。

自己热血上涌御驾亲征,只一战便大败,只不过半天时间,便让数万的大顺好男儿魂归草原,再也无法见到他们的父母妻儿兄弟朋友。他愧对将士们,愧对所有的大顺子民呐!

“我还听说,你让人在城南埋锅造饭,不准将士们喝生水,只准把水烧开凉凉了再喝,说是生水里有什么细菌?细菌是个什么东西?不能吃吗?”

“今日在城外,你能在乱军之中想出奇谋,让千余将士以声音传递军令,真是奇思妙想,龙旗刚被吹倒时,朕怎么就没想到呢?上柱国柱国林相等人怎么也都没想到呢?”

听到此话,皇帝身后的林相等一干大臣,各自面红耳赤羞赧难当。

是啊!当时,他们这些名将良将重臣谋士,怎么就没有一个人想到办法呢?要不然,怎会有此次大败?怎会让数万将士死在草原?怎会让皇上如此悲伤心痛?怎会把大顺子民积攒了数年的那么多钱粮兵甲,都丢在了草原丢给了后胡人呢?

以后,或许就是明天一早,后胡人吃着他们送来的吃食,花着他们的银钱,穿上大顺的盔甲,举着大顺的战刀,不但不会感激大顺将士的大方,反而会杀掠更多的大顺百姓和将士。

唉!

无数的唉声叹息,还有无数的悔恨和不甘。

“刘将军说,是你亲率将士,拼死阻敌断后掩护,才让我大顺的数十万将士,俱都安全地回到了幽州城内。当所有将士均已回城,唯有你单人独骑立在城外时,面对后胡人近十万大军,你面不改色不慌不忙宛若闲庭信步。你的英姿和风采,即便是残暴凶狠的后胡人,也已被你震撼,与你仅只不足三百步的距离,却硬是不敢越雷池一步。”

“阮将军虎威,朕甚为叹服,可幸我大顺终还是有阮将军此等绝世将才,可保我大顺的边境黎民,再不会被后胡人荼毒蹂躏。大顺幸甚,百姓幸甚。”

阮洵夏听皇上越夸他越来劲儿,貌似还有让他永远镇守幽州的意思,顿时就不乐意了。

“等等等等,皇上,你别夸我了,咱可说好了!等幽州稳定下来,我还得回柳家坳!我可不想一直干下去。要是皇上不好意思,就赏我几万两黄金白银,让我做个富家翁小地主,是我这辈子最向往的生活,我得享受生活,可不想受罪。”

“呵!还是我哥跟我们最亲,大将军都不当,想着回家。”旁边一直站着伺候的柳小罗,憨憨地看着阮洵夏笑了。

“朕夸你了吗?···哈!我只是说了事实而已,至于幽州稳定以后···哈哈!再说,再说吧!”

李闻根本就不接受阮洵夏想撂挑子的话,而是打着哈哈顾左右而言他。

此时,李闻已经给阮洵夏包扎好了,他退回身上下打量了一下,很是满意地捋着胡子。

阮洵夏也站起身看了看皇上亲自给自己包裹的伤口,然后就是一脸的苦相。

这···这是裹伤还是包粽子?包粽子也不能包成这样吧?

阮洵夏的伤口的确是包好了,但是,从不知道柴米油盐酱醋茶,不知道锅是铁打的,一直俭省节约的大顺皇帝,居然用了整整一卷的白布,把阮洵夏包裹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看起来,比阮洵夏穿着盔甲的样子还厚实臃肿。

不管皇帝包的再难看,谁也都不敢说什么,大家还都在昧着良心齐声赞叹。大赞皇帝包扎伤口的本事,已经明显超过了国医圣手,太医院的齐大人。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皇帝到了此时,脸上才有了点喜色,看着一脸苦相的阮洵夏哈哈大笑。把他的快乐建立在了阮洵夏的痛苦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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