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友情提示:此为防盗章,请稍后再看~无论怎么说,萧氏至今也立国百多年,便再是草莽出身,那又如何?总比琅琊那些世家们,整日守着旧有的荣光,如井底之蛙一般瞧不起任何人。
谢兰扶她起身,给她换上一身山水青竹浅绿袄裙,又叫她坐到绣凳上,给她盘发。
“一会儿怎么也要见人,弄个利落些的飞凤髻如何?”
谢婉凝从首饰盒里拨弄半天,找了一对花生大小的祖母绿镂空雕花金簪:“这颜色倒是很配衣裳。”
她这里的头面无一不是精品,萧铭修知道她一贯喜好这些,赏赐下来的便没有凡物。
讲到底这便是皇家气度,她好好为皇上办差,整日里伺候的他舒舒服服的,他便也对她大大方方。别人有的她一样不少,别人没有的她也都能独得一份,便是为这样的人办事,才觉得值。
起码瞧见这些玲珑物,叫她觉得自己没白辛苦。
谢兰原本就手巧,进宫以后又特地学了些新鲜花色,每日里尽心尽力打扮谢婉凝,叫她从来都是容光焕发的。
再往脸颊上些浅桃红色的胭脂,今日的妆便成了,她扶着谢婉凝起身,还在那劝:“待会儿早膳得多用些,早上陛下走前特地叮嘱奴婢,说您这些日子消瘦了许多,要好好补养回来,可不兴再嫌弃药膳难吃了。”
因着贵妃娘娘的事,谢婉凝确实心绪不大愉快,再加上这几日天气炎热,她这一苦夏,没几天的功夫就跟着瘦了下来。
要说萧铭修是个冷心冷肺之人,可他却又细心体贴,许多日没见她,都能一眼看出她瘦了,这要是真用了心,那该多好啊。
谢婉凝叹了口气,随即又自嘲地笑了笑。
便是他真用了心,她也没这福气,只等到时功成身退,能好好在宫里头养老便行了。
谢婉凝坐到桌边,一眼就看见那盅人参鸡汤,远远就散着一股子药味。
她正要皱眉头,谢兰却抢着把那盖子盖了上:“这可是陛下特地吩咐的,娘娘先用别的,最后咱再吃这膳汤。”
谢婉凝略松了口气,见夏草正在给她试菜,便笑着问:“今日的菜色如何呀?”
夏草用膳时是一点声音都无的,安静得仿佛厅堂里没这个人。她迅速把那口膳食咽下去,笑嘻嘻回道:“今日里这道香菇菜心娘娘定很喜欢,味道清淡的很,香菇味又浓,配了银耳百合粥吃定是很好的。”
她身边的人都知她口味,试菜时便特地捡着她喜欢的品,只盼着她能多用些。
果然她话音落下,秋云就已经给谢婉凝盛好了粥,正在一边给她调香油芝麻拌面。那面的味道香极了,上面点缀着御膳房最近刚试做出来的肉松,再配上花生碎和炒芝麻,瞧着就有食欲。
她劳累了一晚上,这会儿饥肠辘辘,便痛痛快快用起早膳来。
谢兰仔细记下她今日爱用之物,转头吩咐冬雪给御膳房打赏。用膳也极有讲究,这琳琅满目一桌子菜,总也得有娘娘爱吃的,挑了她喜欢的赏赐下去,底下人便会越发用心。
便是宫里这少有的几位主位,也没人再比淑妃娘娘这的菜色好了。
等用过早膳,夏草又伺候她用过解腻茶,才扶着她去了小花厅。
小花厅便是前殿的西侧间,当年谢婉凝住进来前萧铭修特地命人给改成了花厅,把门扉全部打开,一眼就能望见前院的花坛。
夏日里这里也很凉爽,谢婉凝经常在这里一坐就是一天,看看书绣绣花,偶尔叫丫头们陪她打打对牌,日子惬意的很。
她在这里是惬意享受的,可等在这里的端嫔却坐立不安。
昨日郑氏那蠢货回去就跟她那哭哭啼啼,她问了半天才知道那贱人冲撞了淑妃娘娘,不仅乾元宫的边没挨着,还得罪了淑妃娘娘,可差点没把她气疯。
便是再生气,她宫里人出了事,也得她出来善后,今日早膳她都没用好,就怕来晚了叫淑妃娘娘不高兴。
只没想到,都快日上中天了淑妃也才刚用早膳,着要换成是她,实在是不敢的。
虽说她也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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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宫主位,担着正三品的位份,面上看同四妃没差太多,可底子里却天差地别。身上有恩有宠跟无恩无宠的,简直是冰火两重天,过的不是一样日子。
端嫔等的这小半个时辰里,简直坐立不安,跟在她身后的大宫人珍珠趁春雨出去拿茶点,还小声劝她:“娘娘镇定着些,淑妃娘娘不是不讲理的人。”
谢婉凝确实不是不讲理的人,可皇上是啊,万一晚上她吹个枕头风,她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端嫔想到这里,手里紧紧攥住帕子,她心里头都快把淑妃和那个蠢货骂个狗血淋头,面上却一丝一毫都没显。
便是就叫她得了宠,人人私底下都恨她,可又都不敢惹她。
她们就等着呢,等她失宠的那一天。
这一两句话的功夫,春雨就笑眯眯回来了,她特地给端嫔准备了今年新下的碧螺春,还配了两三样小点:“我们娘娘实在也是过意不去,偏巧她今日睡迟了,只得劳烦端嫔娘娘等一等她,特地叫奴婢先给您陪个不是。”
当着景玉宫一等一得意人的面,端嫔可不好直接掉脸子,忙笑道:“春雨姑娘客气了,等娘娘一会儿有什么要紧的,你还得再去同娘娘说,叫娘娘别着急,省得用不好早膳。”
春雨又笑,十分恭敬地给她上了茶点,又特地打开花厅的雕花门扉,好叫她能赏赏景:“多谢端嫔娘娘体贴,那奴婢这就同娘娘禀报一声,过会儿再来伺候您用茶。”
她手脚干净利落,态度大方和气,笑眯眯地就退了出去。
回去禀报不过是个借口,为的是让端嫔在这能自在些,她要是时刻盯着她定要厌烦的。
等她又走了,端嫔才松了口气,她端起御窑仿制的云过天青色茶碗,喝了一口今岁的新茶。
这茶她那里也是有的,只不过分到手里也就一两,平日里十分的舍不得喝,到了这景玉宫便成了待人接物的平常物。
再看看外面小花园那花团锦簇的样子,她心里头越是不爽快,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到底是没法比的。
不过淑妃到底也不是那等高高在上的妃主,端嫔觉得自己没坐多一会儿,她就来了。
当门外响起宫人的问安声,端嫔就赶紧站起身来,她刚抚平衣裙上的褶子,那扇君子兰花雕门扉便应声而开。
一道端丽清秀的身影缓步而入,随之而来的还有清香馥郁的兰泽香。
端嫔心里一紧,这就要跪下给她行大礼,然而谢婉凝却快走两步,一把托住她的胳膊:“我们都是姐妹,何须做这些虚礼呢。”
淑妃娘娘的声音清润柔和,带着一股柔情蜜意,听到人心里头是舒服极了,仿佛喝了什么天降甘霖。
端嫔刚才满心的怨气只她这一句话就消了个干净,不由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不是给娘娘赔礼道歉来了,就怕娘娘生我的气。”
九嫔也是主位,按宫规不用给妃位行大礼,日常见了行个小福礼便是了,端嫔是抱着道歉的心来的,行大礼论说也没错。
不过淑妃也不好叫她真跪在那便是了。
她扶起人来,亲亲热热拉着她坐到榻上,笑道:“你宫里小主不懂事,跟你又有何干,这大热天的非要跑这一趟,跟我生分了不是。”
端妃的脸就红了,话是如此,可她宫里人就归她管教。如今她主碧云宫前殿,后殿空置没人住,可以说一宫的人都要她来管束,出了事就是她的责任。
淑妃刚用过早膳,却也为了陪端嫔用了一小块栗子糕。
端嫔便十分诚恳道:“昨日郑淑女一回去就哭,瞧着吓得不轻,我一听她竟是冲撞了娘娘,今日就想着过来给您陪个不是,知道娘娘这没有凡物,我也不拿我宫里的东西献丑。”
她看了一眼身后跟着的大宫女珍珠,珍珠便捧了个盒子出来,打开给淑妃瞧。
“这是我平日里闲暇时亲手抄的心经,这里一共是九卷,就想呈给娘娘添个福运。”
春雨忙伸手接过去,特地打开一卷给淑妃品读。
端嫔这一手字确实写的不错,淑妃也知道她这份赔礼很有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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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笑道:“你的字真是好,回头我一定要供在小佛堂里,多借借佛祖的光。”
谢婉凝这么一说,端嫔心里头便妥当了。
这事一开解,便就过去了。不过谢婉凝还是真心实意劝她:“你宫里那个淑女,瞧着不是很聪明的样子,你以后可得看着点,别出了岔子。”
谁说不是呢,端嫔不由叹了口气:“她进宫这些年也没伺候上陛下,心里头急,见天跟我那哭,实在没办法我才给她出了这主意,结果就没办好差事。”
自己宫里有些下三位的小主也不是不好,起码陛下若是瞧上哪个,主位娘娘也能跟着水涨船高,若是运气好再落下个一儿半女,便更是实在的了。
谢婉凝知道她们都是如何想的,可她确实不想委屈自己,她景玉宫说不叫人进就能不叫人进,连陛下都不会说她一句不是。
她听罢只是笑笑:“你也是不容易。”
这事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
可来赔罪却不禀报,直接就这么跪在景玉宫的宫门外,来往宫女黄门都能看见,这要是传出去,旁人还不得说一句淑妃娘娘嚣张跋扈?
谢婉凝心情本就不愉,这会儿更是一点好脸色都给不出来,她微微皱起眉头,瞧都不瞧直接踏进景玉宫。
迎面而来的正是谢兰。
这事其实也是凑巧,若是有旁人在景玉宫门口跪着,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谢兰便能知道,肯定能提前处理好。今日里她刚巧在偏殿给谢婉凝备水,也不过就耽搁片刻,就叫她迎头碰见了。
“娘娘且先进屋歇歇,”谢兰过来扶了她一把,“姑姑去处理她。”
谢婉凝点点头,拍了拍谢兰的手,被春雨和夏草扶着,软弱无力地往寝殿行去。
她一走,谢兰的脸就沉了下来,她吩咐黄伴伴:“找两个小子,把她请进来。”
请这个字她念的很重,黄灿顿时就明白了,他点头笑道:“诺,咱家这就去办。”
不多时,韩淑女就一脸惊慌地被两个高高瘦瘦的黄门“请”进景玉宫,她看着景玉宫宫人们冷淡的眼神,心里更是害怕。
总听人说淑妃娘娘的景玉宫不一般,如今粗粗一观,确实跟德妃娘娘的灵心宫天差地别。
精致倒是都很精致,华丽也都很华丽,唯一不同的便是宫人了。
景玉宫的宫人都是各司其职,便是突然见了她这个生人,不会东张西望,也不会停下来凑在一起叽叽喳喳,更不会围上来好奇询问。
她们依旧在忙手里的活计,淡淡瞥她一眼,已经是最大的反应了。
韩淑女心里更没底了。
此刻的淑妃娘娘已经换了一件软绵的常服,靠坐在正殿里吃养颜茶,她此刻一丝打扮都无,却是清丽逼人,明明已经双十年华,瞧着依旧如二八少女。
黄门把韩淑女架进来放到地上,便默默退了出去。
此刻正殿里只有淑妃、谢兰和一个面生的三十多岁的姑姑。
韩淑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整个人瑟瑟发抖:“妾,给淑妃娘娘请安。”
淑妃没说话,倒是那个面生的姑姑开口道:“小主真是多礼了,这大清早的就跪在咱们景玉宫门外,让别人看,还以为咱们景玉宫规矩多呢。”
这姑姑的嗓音十分清冷,面容也很平常,她打扮简朴,仿佛就是普通人家的妇人一般,似乎是没什么架子的。
可她话音落下,韩淑女却被吓哭了。
“妾,妾以为,”她结结巴巴说道,“这样会很有诚意,灵心宫的姑姑、姑姑是这么说的。”
谢婉凝瞥了她一眼。
这韩淑女不像是个很有心眼的人,此举定是有人拿她做扣,一口气把两个人都坑了。
只不过想在景玉宫做手脚,这点小手段未免太不够看了。
面生的姑姑就是不怎么出门的芳蕊,她比绫惜更冷硬一些,宫里头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也多由她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