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按照血统的优异排序,头号人选应该非我莫属吧?”扛着巨型火箭筒的士兵一号在烟雾缭绕中前进,一头黑发,尖嘴猴腮的大和民族长相,很难想象他看起来并不强壮的身体能支撑起火箭筒。
“有种!”戴维斯哈哈大笑,他很赞赏士兵永不退缩的勇气,“任务成功给你肩上的横杠多来几条,期末统考我的‘战争学’给你满分通过!”
“了解!”日本士兵一号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队长,我觉得炸开‘地狱’会是件很刺激的事!我请求加入增援,建议你们多一位二战残存的爆破专家。”烟雾外传来低沉的声音。
“回复他们说我们需要一辆直逼‘地狱之门’的装甲车,给我们三个都配上顶级的随身定位和针形摄像孔。”戴维斯把视角转向2000米外的深坑,他直接接纳了那个爆破兵,因为他能从这个二战老兵的声音中听见战场的声音,“30分钟准备,在出发的命令发出时务必出现在我面前,别让我失望。”天空黑沉沉的一片,气氛使人压抑,只有探测的射线在有规律地扫射。
半个时辰后,兵贵神速的三人已经在飞驰的装甲车上,周围很安静,今晚并不像往常一样狂风席卷,这片区域像是避风港,气流被隔绝在外。
戴维斯很相信校长的判断,这次“重返”行动被定为“S”级的高阶任务,必然有它的理由,可如此得风平浪静太出乎他的意料了,戴维斯重新勘察了一遍上世纪苏联人留下的施工隧道,除了融化一半钻头就是散落的图纸和绘制工具,别说什么凶神恶煞的妖怪了,甚至人们口口相传,敬畏至灵魂的地狱之音都不曾听见。可能因为他是凯尔的狂热粉丝,不想承认凯尔亲自下达的是条毫无实际作用的垃圾任务,又可能是他不想甘于寂寞,戴维斯准备借助二战的爆破兵重新轰开一条通往地狱的道路。
废墟的压迫感从四面八方涌来,装甲车顺着螺旋的道路一直朝下,与他们来的道路相对的是废弃的工业城,纵横交错的公路和铁路如同网格一般将每个工作间合理分开,工业城深处飘来石油干枯的恶臭,重型机械只剩下骨架屹立在钻头尖般的深坑边,上世纪苏联为了抢先比美国掌握地底蕴藏的丰富资源而遗留下的科技产物,慢慢地在戴维斯三人面前展开原貌。
他们面朝的10点钟方向,在黝黑的工业残骸中央的高坡上,耸立着一座灯塔,戴维斯安排了辅助人员,他在等信号!
从三人小队到各点巡逻的士兵们再到指挥厅操控定位系统和数据记录的技术人员,所有人都在看那灯塔,它像是这片夜色中掌控别人命运的将军,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云散雾离,天神开眼,神之子请求发动,‘雷神两面’!”塔顶上废弃半个多世纪的电械被混血种重新赋予了新的生命,布满灰尘的探照灯如同混沌中睁开眼眸的巨兽,神明破晓,手持雷电虹光的混血种朝着戴维斯方向敬了敬礼。
“命令到达!”戴维斯叼着雪茄喃喃地说。
入口隐蔽在废弃的KAMAZ-530矿用重型卡车后,戴维斯伸手撕裂开写有“ECTb12000M!27.12.83r”的红色横幅,苏联人将自己的丰功伟绩用横幅记录,却殊不知遇见恶魔。
类似字眼的红色横幅将入口封死,苏维埃政府对外宣称经费不够真是个荒唐的谬论,戴维斯扭头看了眼曾经运作声轰鸣的铁黑色工业城,率先进入了窟洞。
随着戴维斯的前进,一条运输矿石和挖掘材料的铁轨出现在视野的尽头,粗制的铁车被巨石阻挡。通道的身后是三人进来的道路,另一半被倒塌深陷的巨石拦住去路,石块被人为得用数百米长的金属锁链锁死,上面被浇灌上灼烧过后的熟铁,锁链衔接的缝隙里被砸入铆钉,当时的人们是有多畏惧巨石背后的一切,值得他们想尽一切办法隔离?
石缝间涌出冰冷的气流,气流贴着岩壁缓缓地朝外驶去,巨石的后方是一片庞大的空间,空间连通着各式各样朝下的隧道,深邃而又鬼魅。
“爆破!”戴维斯退后了几步,腾出空间让工兵轰掉了巨石,没入巨石后黑色的空间。
这是类似于火箭发射装置的隧道,压缩管道上因为长久废弃以及深入地壳的缘故被封冻上坚硬的冰,手电筒的光环绕四周,看到许多条铁梯往下方延伸。
戴维斯注意到隧道的四壁被封上厚重的金属铬混合物,由于金属铬和其他金属组成的合金容易产生多种多样的颜色,导致三人周围金碧辉煌。在离头高度一人的位置,戴维斯看到了一张苏联上世纪七十年代最高领导人勃列日涅夫的肖像,那张印有浓眉虎目、气宇轩昂的男人和苏联象征意识形态的镰刀、麦穗的宣传画,不知道被什么利刃刮裂,裂痕刺破由最坚硬金属合金铸成的铁壁,深深陷入冻土层,这种程度的损坏,也许是被施工器械,也许是更可怕的物种。
“地狱之门”的挖掘时期正好包括在勃列日涅夫的执政时期内,开凿这片深坑的历史可以上溯到冷战时期,往往这种以大红色为底的苏维埃领导人宣传画是为了更好地激励人们的斗志,看来这里是噩梦的开始,那些所有的谣言和骇人听闻的新闻都是从这几道破坏力十足的裂痕下冒出。
“Captain!我们收到地面传来的深坑横剖面影像图,在位于我们所处位置朝下10000多米的深处,氧气水平将会下跌近至23%,无限接近于4000万年前的含量。同时俄罗斯地震勘察研究中心发来信号,强调后半夜科拉半岛可能产生罕见的地壳运动,”士兵一号两眼放着幽蓝色的光,“我们是否继续下潜?”
“如果一个经常被人们挂在嘴边却从未谋面的新事物此时正处于你的脚底,我相信你也不会回头的。”戴维斯暴起拳头,将封住路口的铁栏杆砸碎,他这么说着一跃进入其中一个隧道,渐行渐远的声音传来,“每人一条路,不必担心,头顶的那群人会为我们摆平一切的,你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别死!”
链接着戴维斯的铁索在平台上剧烈地颤动,静止后处于松弛状态并被拉动,说明戴维斯成功进入更深层的空间,随身装配的定位已经将戴维斯的身体机能、周围的空气成分含量以及跟踪路线传入控制厅的监控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