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岩一下子被呛得一愣一愣,诧异的看了她一会儿,因为极少见她这么生气。
傅夜七已经转过脸去,看向宋沫,“必须把修电脑的人给我找出来,麻烦你了。”
一说‘麻烦’,宋沫眨了眨眼赶紧摆手,“本来就是我该做的。”
要不是她当初不懂事,拿她和苏曜的照片搅事,电脑里也不会有她和卫子谦的照片,虽然早就删了,奈何没删干净。
病房里安静了会儿。
傅夜七站在窗户边,一直蹙着眉,“你们都回去吧,我又不是什么伤患病号,都呆这儿做什么?”
也是,古杨低了低眉,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一堆,能不闹心么?
按说,很久没见庄岩,是该聊两句,但她现在真是没心情。
古杨提过来的食盒还摆在桌子上,而他出了病房,却在外边候着没走。
卫子谦独留在病房里,许久之后,冷不丁的说了一句:“我妈……可能会过来看你。”
她忽然转头,“什么意思?”
难道还有什么事是她忽略了的不成?
卫子谦看她一脸烦躁,反而淡淡的笑着,无奈的指了指她脖子里的项链,“我昨儿随手拿的项链,我妈说,是卫家传家宝,留给未来儿媳的。”
传家宝?她倏地低眉看向胸口,一刻都不停的抬手要把它解下来,竟是这么贵重的东西,难怪昨晚有记者眼尖的问是不是价值百万的东西。
“咱俩是命里犯冲吧?”她满是无奈,一边解着项链,“眼下的事儿还不够多么?”
卫子谦挑了挑眉,走过去拨开她的头发,把解开项链的动作接了过来,也低声说着:“我妈这人好说话,她来了我解释两句。”
她狐疑的侧首,“要是好说话,她用得着追到医院里来?”
传家宝,相当于沐家族钻吧?老人家最是重视这些东西。
项链还没解下来,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身后站着拦了拦不住而一脸无奈的古杨。
卫夫人一眼就见了窗户边‘依偎’的两人,虽然外边的新闻闹得很不好听,但她都没看进去,自己儿子什么样,自己最清楚,这一瞧,也就笑了。
“这位就是傅小姐吧?”卫夫人柔和的笑着,一身名贵又低调的打扮,把限量版的手包往桌上一放就往傅夜七的方向走去。
卫子谦皱了皱眉,满是无奈,“妈,您怎么说过来就过来了?”
卫夫人对着儿子就是一瞪,“说过来不过来,难道跟你似的闹着玩?”话音一转又对着傅夜七,“这是哪受伤了,碍不碍事?”
对着长辈,傅夜七这会儿顾不上什么脾气,礼貌的笑了笑,“我没什么事,伯母,关于新闻……”
卫夫人摆摆手不让她说下去,笑着,“娱乐圈那点套路,我都知道!”
可是话一转,又说:“不过,子谦只为了捧肖筱那丫头闹过绯闻,可没正经带过女孩,你是第一个,肖筱那丫头是你俩关系的幌子吧?”
卫子谦头疼的就差扶额,“妈……”
“你别说话。”卫夫人看向儿子,“要不然你先出去?”
卫子谦反而悠然的靠在了窗户边。
傅夜七抿了抿唇,“伯母,这事真的是误会,子谦拿项链给我纯属巧合,我也不知道这是卫家传家宝。”
她说话的时候,卫夫人一直笑眯眯的看着她,也不插话,她停顿了,卫夫人反倒笑着示意她继续说。
傅夜七看了卫子谦一眼,莫名的想,卫夫人年轻时必定是个性格极好,很有趣的人。
卫子谦皱了皱眉心,他只想说,他母亲这是盼着他结婚生子快着火入魔了。
“那个,伯母。”被她这么笑眯眯的盯着,傅夜七都难以斟酌下文,片刻才道:“那些照片,或者这个传言,如果给您造成困扰,非常抱歉!”
卫夫人终于咋舌,“困扰什么呀?不困扰!那等你出院,咱什么时候吃个饭?”
嗯?傅夜七以为自己听错了,愣愣的看了会儿,合着她说了这么多,卫夫人一句都没听进去?
看她这样,卫夫人笑着,“子谦这小子是不是给你送过花?上次不小心传了绯闻,还立刻给你压下去了?我再想想……捧肖筱扬名那电影,是不是子谦主动找你做投资的?”
的确都是,所以傅夜七只能点头。
“这不就对了!”卫夫人一脸笃定,“那可都不是子谦的风格,他从来不主动结交女性,再看他和肖筱的绯闻,什么时候压过?至于投资,他自己怎么不做?同分一杯羹这种事,他可不屑于做的。”
傅夜七皱了皱眉,卫夫人这是认定了他们的关系。
她看向卫子谦,别说她善于谈判辩论,但这会儿已然词穷。
“妈。”卫子谦对着长辈,不似在外的淡漠,“夜七现在身体不舒服,这事真的只是误会,回头我给您解释,行不行?”
“你看,心疼了吧?”卫夫人一脸暧昧。
这样的固执,都让傅夜七无奈又好笑,忽然想起什么,她才对着卫夫人,“伯母,不瞒您说,我都已经有儿子了……”
刚说到这里,卫夫人瞪大眼,“在哪儿?我能瞧瞧么?”
傅夜七反应过来,尴尬一笑,“伯母您误会了,不是子谦的儿子,是我儿子。”
“我知道!”卫夫人爽快的道:“没结婚你才会这么说,结了婚不就是你们的儿子,我孙子了?”说着瞪了卫子谦一眼,“这混小子,怎么能让人家一个人辛苦?”
“妈!”卫子谦终于闭了闭眼,“您少看那些电视剧行不行?”
“那不都是你拍的么?”卫夫人还十分有理。
面对这一对母子,傅夜七最是无奈,“不是,伯母,不是您想的那些名门故事,我是真有孩子了,也结婚了。”
虽然她和沐寒声的婚姻早就结束了,但她这会儿不得不搬出来。
卫夫人却认真的盯着她,“你可别哄我,回头我去民政局查呢!”
这……她拧了眉,卫夫人真去查,必定能查出来,如今她的确单身。
“对了,你上次出差那几个月带的小孩里,是不是有我孙子?”卫夫人猛地看向卫子谦,一脸狐疑。
显然是越解释越混乱,傅夜七无奈的叹了口气,选择不说话。
卫子谦知道母亲的脾气,干脆去拿了她的包,“妈,您先走,我晚上回去给您把一切都说清楚,啊,先回去吧,夜七需要休息,这事就是误会。”
卫夫人笑着,显然不信,不过看了看窗户边的女子的确一脸疲倦,“那我改天再过来,那个,夜七是吧?不紧张,伯母不凶的,改天给做些好吃的,这事呢伯母也不会声张,一定给你们足够的时间准备,那……伯母先走了?”
傅夜七礼貌笑了笑。
“好好照顾人家!”末了,卫夫人板脸对着卫子谦,总算出了病房。
古杨在门口多少听了一些,卫夫人出来时,也礼貌的笑了笑,还特意松了一截。
走了几步,卫夫人才奇怪的看了古杨一眼,“你不是子谦的人?”
古杨这才笑着点头,“不是,我是过来看我们家太太的。”
‘我们家太太’的字眼咬得尤其清晰。
卫夫人过人看了他,脚步顿住,略微狐疑的重复着:“你们家太太?……哪家?”
古杨笑得更好看了,“沐家。”
卫夫人顿了会儿,打量着他,半晌之后却笑了,“姑娘还这么受欢迎呢?果然没看错!是个好姑娘。”末了清了清嗓子,“不用送了,改天我去看看沐老太太。”
古杨在原地皱了皱眉:老太太,您要再不回来,孙媳妇就被别人抢了。
病房里。
卫子谦一脸歉意,傅夜七看了看他,“伯母这人倒是挺有趣。”下一句却说:“估计也是被你拖得魔怔了。”一把年纪也不着急把女友往家里带。
卫子谦挑眉,“没办法,遇不上合适的。”
她笑了笑,“我和沐寒声结婚时,一样没有合不合适。”
一句话,她适时的没再说下去,只道:“伯母那儿,只能劳你解释了。”
下午时分,庄岩和宋沫又过来了一次。
“找到了么?”她皱眉问。
宋沫摇了摇头,“不过已经知道他在哪了,庄处让人把他‘请’回来。”
外边的新闻被卫子谦压下去不少,但毕竟面世过,不少私下流言依旧口口相传。
她现在对流言这东西,是又怕又恨。
宋沫抿了抿唇,道:“嫂子,要是见到那人了,怎么处理?”
她闭了闭眼,除了当众道歉,再走法律程序,她还能把人怎么着?但她怎么想,心里怎么不爽。
庄岩临出去时,把电话递到了她跟前,说:“我哥电话,他说一直打不通你的,就打我这儿来了……”
傅夜七瞥了一眼,语气空前恶劣:“不接!”
被愠怒殃及的庄岩,手就那么递在半空中,转头看了看一旁憋着几不可闻笑意,又事不关己的卫子谦。
这两天,她的脾气一直这样,稍有不对就变得像个小孩,刚才卫夫人过来还稍微好了些,这会儿又被庄岩撞上了。
所以卫子谦只是笑,他也没办法。
宋沫咽了咽口水,偷偷瞄了她一眼,虽然还是板着精致的脸,倒是比以前人气儿重,所以她努力笑了一下,把庄岩的尴尬抹过去说:“嫂子,不然,您住我那儿去吧,您给置办的房子,最近已经下来了,我都打扫干净了。”
提起这事,她的脸色好了些,早前就提宋沫张罗房子,都快一年了,居然才下房产证。
“我就不过去了,傅宅也空着呢,长久不住不太好,正好这两天我过去,你那儿,等以后有空了吧!”她对着宋沫。
宋沫也不好勉强,只说:“那等什么时候我请大家过去坐坐,顺便给嫂子亲自下厨,都还没好好谢您。”
她以前那么不懂事,到头来,对自己最上心的还是她,这让宋沫心里一直存有歉意,但没机会表达,还总是惹麻烦。
傅夜七点了点头,顺口问了一句:“你还会下厨呢?比我强。”
宋沫笑起来,“跟庄处学了不少!”
她转头略有意味的看了庄岩一眼,淡淡的笑了笑,没说什么。
……
闹了一天的风波,傍晚时分,那两个手臂还打着石膏的粉丝当着媒体的面道歉,表明他们是替女神不公才一时胡闹。
卫子谦施压下,几家著名杂志率先登报表示关于傅、卫两人的关系在一些粉丝恶意透露下扭曲事实,对她造成的名誉损害表示承责。
出院手续,还是卫子谦办的,当然,古杨一直随着。
刚出医院门口,就被记者堵住了,没再像之前那么蜂拥。
她也不急着走,对着凑过来的话筒,“我接受道歉,但既然是犯错,他们依旧必须接受惩罚。”
“傅小姐,您一直在回避那些照片,是另有隐情吗?”有记者凑上前。
她皱了皱眉。
卫子谦稍微上前一步,“这已经不是‘眼见为实’的年代,女人卸妆前后都会两个样,何况P出来的照片?侵权公布照片,断章取义、侵害名誉,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必须承担法律责任。”
记者们还想问什么,但被卫子谦的人挡在了两米开外。
上车后,她一直沉默不言。
“你……真的一个人回傅宅住?”卫子谦不免有些担心。
赵霖现在几乎没有避讳代替她在傅氏忙得不可开交,她是可以不去的,想去也去不了,一出门,恐怕就被人盯上了。
沐恋这两天好像忙得直接在医院住,所以她回玫瑰园还不如回傅宅。
卫子谦见她好一会儿不说话,抿了抿唇,“古先生一直跟着,估计是奉了沐先生的意思,你要不……”
“我去傅宅。”她适时的打断了他的话,“还有,最近不想听人提起沐寒声。”
卫子谦挑眉,不说话。
她这压抑的情绪,估计是从看到他床上那只耳钉就开始了,但愿这是个头。
卫子谦的车子到了傅宅之后,古杨的车也停在了不远处,傅夜七进门之前,走到古杨面前,“没事你就回去吧,跟着我浪费时间干什么?”
古杨恭恭敬敬的笑了一笑,“那照片的事,依照沐总的意思,也在让人彻查,我好第一时间给太太说情况。”
理由倒是充分,爱候着就候着吧,傅夜七无奈的一眼,转身进去了。
卫子谦陪她坐了会儿就走了,媒体那边的一些事还得去处理,家里还有个盼孙子的等着解释,他也挺忙。
从医院回来时,她买了些食材,鸡蛋、面条、牛奶、吐司齐全,还有几样蔬菜,这两天尽量不出门。
晚餐时分,沐钦不知从哪赶过来的。
“你这是打算做什么?”他看了看餐厅桌上的几样东西,记得她不会下厨的。
傅夜七转过头,尴尬一笑,“又不想做了。”
沐钦走进客厅,毫不掩饰自己的笑意,“唯一能打垮你的,也就厨房了吧?”
这么直言不讳,让她瞥了他一眼。
末了,她又忽然看过去,“反正这两天我出不去,你不会会做饭么?”
沐钦淡坐下,顺手把眼睛摘了放在茶几上,顿时少了几分捉摸不透的意味,笑起来越是温和,“给你做厨师么?有没有薪酬?”
“不是厨师,是师父。”她说得很认真,“我想学厨艺,不至于哪天把自己饿死。”
这话说得严重了,让沐钦挑着眉看她,“御阁园有田帧,玫瑰园有洛敏,这儿也可以请保姆,不必那么辛苦。”
她笑了笑,没说话。
见沐钦正盯着自己琢磨,她才抬眼,“不用看了,我知道我和沐寒声的婚姻关系没了,他若是带着迪雅君回来,我想我不会去御阁园了,总归他现在不用人照顾。”
这让沐钦轻轻眯起眼打量,“迪雅君是个女强人,但对感情并不强势,她和寒声的关系你是不是误会了?”
几不可闻的叹气,“先不谈这个了,你教不教?”
沐钦皱了皱眉,自然从命。
其实她打下手,什么都帮不上,上桌之后她连菜名都叫不上。
“本来说感谢你当初帮我挡了车祸,看来对你,我还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她无奈的笑着。
沐钦毫不在意,“我这不是挺好?没任何后遗症,我还没谢你给我寄的颜料呢。”
她淡淡的笑,和命相比,颜料算什么?
看见她拿了酒,沐钦皱眉,“卫少说你有伤,不喝了吧?”
她摇头,斟了两杯,“不能不喝。”
两个人的晚餐用了很久,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话不多,但气氛挺好。
“你说奇不奇怪,我们俩交集挺少,曾经说话还夹枪带棒,这还能坐一起安静的享用晚餐?”她清浅笑着。
沐钦玩笑的说:“不奇怪,因为我改邪归正了。”
她笑得越是深,‘叮’的碰了一下杯子。
其实沐钦看出来了,她心情很差,喝酒时目光低垂定在绯色酒液上,仅几秒也能出神,喝完了又若无其事。
她喝得比吃的多,起先一手优雅的撑着下巴。
“明天我去看看筱筱儿吧?好久没见了。”她记得车祸时,筱筱儿就在边上,沐钦一说她被吓坏了,傅夜七心底更是愧疚。
沐钦点了点头,“好。”
餐厅里起先明亮,后来昏暗,最后开了灯,桌上的碗碟依旧整整齐齐,没吃多少。
“你上次答应了让我做一幅画,还记着吧?”沐钦开灯回来后文。
转头却发现她干脆趴在了桌上,白皙薄纤的手掌垫着侧脸,半面脸颊绯红,睡得恬静。
他走过去,她似乎想努力回句话,两排纤长睫毛颤了颤,柔唇微动,最终也没出声。
沐钦在边上站了会儿,看着她,良久才温和的勾起嘴角的弧度,不急着把她叫醒。
低调奢华又颇为古朴的餐厅,一桌丰盛晚餐,成了她睡颜的软枕,多特别。
沐钦忽然想作画。
……
沐寒声几次找她都找不到,不免有些焦躁,庄岩的电话递到她面前,听到她任性的一句‘不接!’,他倒是笑了一下。
不接就不接吧,知道她现在很烦。所以他原本第三天才会,结果第二天晚上就订了票。
上机前给古杨打电话,听了会儿,拧眉,“沐钦在她那儿?”
古杨点了点头,看了看傅宅里的灯光,打了个哈欠,“下午就来了,这都十一点了,估计是不走了。”
捏着电话,沐寒声停在机场口,心底不舒服是必定的,仗着她也喜欢字画,沐钦还真会投其所好!
也问着,“泄露照片的人在哪?”
“庄处已经带回来了,听闻是被宋沫揍了一顿,明天就让他面对媒体道歉。”
“让那人给她当面道个歉,再有,他无缘无故为何针对她?好好问问后边还有没有主使。”沐寒声英眉微蹙,
古杨忽然坐起来,显然是没想起来注意身后还有没有人的问题。
……
傅夜七再醒来时,扭头看了一眼,是粉丝色的窗帘。
她的房间。
一皱眉,忽然坐起来,脑子里反应了会儿,赤着脚往卧室外走,刚开门,就遇上了楼梯口的沐钦。
“醒了?”沐钦淡淡的笑着,“早餐刚好,洗漱了?”
她抿着唇,懵懵的摇了一下头,“这就去。”
她在努力回想昨晚喝到了哪,可惜没想过来,干脆没继续,从楼上下去时,早餐摆好了,昨晚的晚餐自然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谢谢!”她坐下,结果沐钦递来的餐具。
沐钦淡笑,“你跟田帧也这么客气?”
她愣了一下,笑,“你和田帧哪能一样?”否则,她也不必不好意思。
他也不多说,笑着坐下,“先喝汤,虽然酒喝得不多,不过你胃不太好。”
她点了点头,一口一口的啜着。
手边的电话忽然震动时,她先侧首看了一眼:古杨。
不疾不徐的放下汤匙,“怎么了?”
“太……”古杨刚叫了一个字,就顿住了,直接说事:“给宋沫修电脑的人已经找到了,安小姐见过他一面,说是顾准之的亲戚,您是……先见一面?”
她皱着眉,顾准之这号人物随着安玖泠走出沐家,差点被淡忘。
“安玖瓷见过他?”她挑了一个不似重点的话。
古杨点头。
挂了电话,她看了沐钦,“下午去看筱筱儿行么?”
沐钦点头,“你有事先去,我把这儿收拾了。”
这随性的话很是自然,好像本来就是他的责任似的,让傅夜七看了看他,但的确急着出门,“又得麻烦你。”
沐钦只是淡笑。
古杨就等在门口,她一出门就接上走了。
一个不出名的酒店,卫子谦在门口等着,一直将她和古杨引进房间里。
“就是他?”她皱了皱眉。
而那人一见她就一脸仇恨。
“顾准之的亲戚?”她走过去,盯着那人看,“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顾准之会进监狱,跟她也挂不上多大关系吧?
那男人却瞪着他,“不是你,我堂哥会坐牢?他的生意会失败?我叔我婶也不会老无所依!”
说实话,她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顾准之算什么东西让她这两天这么烦躁?这样的结果,她都找不到泄怒的方式。
“这么说,我应该把你扔进监狱陪你堂哥去?”她淡漠的盯着那人。
那人梗着脖子,狠狠盯着她。
她又近了一步,对着他,“这真是你自己的意思?”
因为顾准之还有个儿子跟安玖泠在一起,她得空也会偶尔关照安玖泠,顾准之不至于恨她。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也不知道是不是房间泰安,心口堵得离开,看着他那视死如归的样子,她更来气。
一会儿有人仗着自己未成年,一会儿什么一人做事一人当,她就该挨着?
腻了他一眼,“那就担着吧,你们堂兄弟有伴了!”
她说完就走了,多一眼都没看,出了酒店闭了闭眼深呼吸,睁眼见了古杨,皱了眉,“我自己打车。”
古杨不敢拦,车子一直随着她的的士。
她去了沐煌。
安玖瓷见到她的时候,愣了一下,“傅小姐?”
“言舒呢?”她问。
安玖瓷指了指另一方向,“刚开完会,她可能有事要嘱咐。”
傅夜七点了点头,“我去会客室。”
……
言舒抱着文件从会议室出来时,见了安玖瓷,皱了一下眉,“有事?”
安玖瓷微微一笑,“傅小姐过来了,找你。”
找她?言舒想了会儿,又看了安玖瓷,点了一下头,转身之际见了安玖瓷往会客室走,又折了回来,“你干什么去?”
安玖瓷顿住脚步,“给傅小姐上茶。”
言舒的表情不多,此刻只是温敛下几分严厉,“那不是你该做的事,行政会去接待。”
安玖瓷抿了抿唇,她身为法务经理,在公司也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言舒不论对谁,都是严厉而公正,偏偏,无论多老的董事,都要给她几分面子。
因此,就算安玖瓷此刻略有不快,也没说什么。
言舒却走了过去,有些语重心长的味道,“安经理,知道我为什么伴沐总这么久么?”
安玖瓷端庄的站着,轻轻抬眉。
“因为我足够安分,也足够分寸。”言舒平淡的音调,“就算你知道沐总和太太暂时结束了婚姻关系,又如何?你插不进去,你和总裁夫人隔着的,不只是身份,明白么?”
话都说得这么明白,安玖瓷皱了眉,“言部长,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言舒低了低眉,浅笑,“我做这一行太久了安经理,你在想什么,我比你自己都清楚,沐总问过我那只耳钉,难道你想告诉我,它就是不慎掉了的?傅小姐不计较,不代表别人就信,只是给你留余地,你不明白么?”
安玖瓷皱着眉越是紧了,看了言舒,“我清楚自己在干什么,那就是误会,你可以不信。就算我爱慕他,也绝不会耍卑鄙手段,但至少我敢,言部长,你对沐总就心无杂念么?”
她的这句话一出口,言舒冷冷的一眼扫过去。
跟久了沐寒声,言舒那一眼也足够令人脊背一凉,安玖瓷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虽然皱着眉,也停住了。
“不要随便揣测别人的心思,安经理。还有,别忘了,你是因为傅小姐才能进的沐寒声。”言舒此刻面色冷厉,说完话,抿起唇瓣,一双美丽的眼从安玖瓷脸上移开,转身往会客室走。
傅夜七转头见了言舒进来,淡淡的笑了,在伊斯,言舒照顾过她,所以傅夜七对着言舒,要亲近些。
看着她手里来不及放的文件,“很忙?是不是打搅你了?”
言舒脸色缓和了,恭恭敬敬的笑着,“不会,太太您找我有事?”
古杨喊她太太,她毫不客气的驳回去,言舒这么叫,她倒是挑了挑眉,没计较,只说:“安玖瓷最近工作状态好么?”
言舒一点都不意外她这么问,都是聪明人,她都看出了安玖瓷的心思,傅夜七怎么会看不出来?
她笑了笑,“沐煌大小法务基本都是她负责,这两年来,都挺顺利,工作能力是可圈可点的。”
傅夜七浅浅的笑望着她,“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言舒抿了抿唇,斟酌了片刻,才道:“太太放心,沐煌里的每一个人都有本分,如果做得不够,她一定待不下去的。”
许久,傅夜七没说话。
其实她推荐安玖瓷,真有安玖泠的缘故,也算是她对昔日妯娌情分的帮衬了。
“您放心,公司核心机密法务,沐总一般是自己处理,他们接触也不算多。”言舒又加了一句。
傅夜七笑了笑。
她承认自己有点冲动,怀疑那个男人和安玖瓷有关联,竟然就直接过来了,那人是顾准之的堂弟,能和安玖瓷有什么呢?
但是从沐煌走出去,心情还算舒服了点。
打电话给沐钦,顺便去接筱筱儿。
筱筱儿休学后刚开始正常上学,已经比同龄孩子晚了一级,沐钦打算让她跳级,晚上还有私教课,不过今晚只能取消了。
接到筱筱儿时,天边还挂着几许冬日晚霞,淡黄晕灰。
“七婶婶!”筱筱儿一见她就笑着,露着两排尖尖白牙。
“筱筱儿又长高了!”她半蹲下迎接,一手被筱筱儿紧紧抓住,听她这么说,才自豪的一扬小脸,“爸爸,我饿了!”
沐钦抬手拨了拨她的发,“想回家吃,还在在外边吃?”
“在外边,我请七婶婶,好么?”她歪着脑袋,扑闪大眼,颇为认真。
傅夜七好笑,“筱筱儿有很多私房钱?”
筱筱儿还真的点头。
三个人要从校门口穿过马路,傅夜七发现了,筱筱儿一直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启步前就左顾右盼的看车。
这样简单的动作,让她心酸,是那次车祸留下的阴影吧?
“七婶婶抱你好不好?”她低下头。
筱筱儿征询的看她爸爸。
沐钦勾着笑,“七婶婶身体不好,抱不动你,筱筱儿要自己走。”
筱筱儿‘哦’了一句。
但下一秒,她已经把筱筱儿抱起来了,沐钦惊了一下,看着她走出去,“哎夜七!”
她转头笑,“没事,走吧!”
……
走进酒店,她才淡淡的开玩笑:“一年前,咱们就约好了一起吃饭的。”
沐钦把女儿抱坐在座位上,看了她,目光温温的,又努力一笑,“都过去了,这不都没事么?”
她抿唇,是没事,只是筱筱儿留了隐约,沐钦为她躺了四五个月的病床。
菜上得很快,她并不饿,但其间关于按个人的处置,一句都没去过问,只是小心照顾筱筱儿吃饭。
沐钦多次看了她照顾小孩的样子,忽然想,从来没见过她这么照顾司暔。
对此,她只是笑,“瑾儿不会撒娇,生长环境的缘故,他都早熟了,像个小大人似的,不照顾我就不错了。”
“这么说,你该再生个女儿!”沐钦没多想笑着聊。
傅夜七却忽然顿住动作。
沐钦自知这个时候不适合说这些,张了张嘴,她却率先淡笑,“没事!”
可她的话音刚落,一抹颀长款步靠近,“是要生个女儿的,我一早要求过了!”
低沉醇澈的嗓音,插得自然而然。
傅夜七一转头,见了沐寒声那张英峻的脸,清晰的唇线勾着似有若无的笑,直接往她身旁坐。
她立刻往里移,拉开距离,皱起秀眉,根本没多看他侧过来的棱角,撇向窗外。
窗外,古杨正把沐寒声的行李往后备箱放,显然沐寒声刚下飞机,家没回,衣服没换,直接就过来了。
晚霞没了,夜色逐渐昏暗,窗户上能看到沐寒声的倒影。
剪裁考究精致的西装,抬手倒酒,名贵的袖口晃了窗户,下一秒,修长骨感的指节拨开了她一侧的头发,低鸣震动的空气,裹着继续他唇侧温度,“不舒服?”
她侧首躲开他的撩拨,抬手干脆把头发往对着他的肩头拨,一言不发。
沐寒声挑了挑眉,古杨说事情都处理完了,她怎么还这么生气?
莫不是因为她在水深火热之中,他却一个忙都没帮上,赌气了?
“生气了?”他倾身靠近,低低的问。
傅夜七终于避无可避的扭过头,绝美的脸冰清微怒,“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沐钦还在这儿不说,她现在见他就来气。
沐寒声挑眉,沐钦在这儿才要你侬我侬呢。
沐钦坐在对面笑,“她心情不佳,你就别招惹了。”
沐寒声挑眉看他,又看筱筱儿,“筱筱儿喜欢七婶婶陪你么?”
沐筱筱儿立马点头,“七婶婶当我妈妈就最好了!”
一听这话,沐钦笑得眉梢飞扬,却气得沐寒声黑脸,跟个小孩赌气,“筱筱儿,你是故意的么?”
沐筱筱挑挑眉,一脸高冷,继续吃饭。
沐钦笑意不减,故意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傅夜七碗里,“多吃点,你昨天就没怎么吃饭,中午是不是也马虎过了?”
对着沐钦,傅夜七勉强笑了一下,还真拿起了筷子。
沐寒声侧脸瞥了一眼,她这两天气色都差了,暂且没和沐钦计较,的确是他走的不是时候。
她照顾了他这么些日子,结果她出事,他却什么都没能做。
傅夜七的电话震动时,她直接起身擦过他走出去,“子谦。”
这称呼,让沐寒声又挑了眉。
后来的话他听不见,她已经走远了。
沐钦笑眯眯的看着他,好意的提醒了一句:“你要现在不追出去,她可能直接打车走了。”
沐寒声低眉看了一眼,她果然把包拿走了,这才猛地起身。
沐钦在背后笑着,忽然拍了拍姑娘脑袋,“这么聪明呢?还知道吓唬你叔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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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七心情不爽,老沐有得折腾了,这一晚会累得够呛~贴上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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