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国国师蹲在中都城里折腾了两个多月,帮着完颜雍搞了一场颇具玄幻色彩的出征仪式,要说这效果确实不错但也给了狄道守军更多的备战时间,而鱼寒也没辜负人家这片好心,还真就从悬而未决的西夏战场抽调出了辛弃疾所部,只不过……
“怎么回事?尔等此番探查,为何出现如此严重失误?”太原城外,蒙山脚下,在这里已经趴了三天的辛大侠终于有些按耐不住,直接从某个不起眼的草垛子里拧了个倒霉蛋到自己面前来承受怒火。
为了维护大宋朝廷的利益而被迫屈身从贼,如今甚至都已遗忘了当初那个跃马扬鞭冲锋陷阵的梦想,时不时就得领着一群无耻的兵痞去做些个偷鸡摸狗的混蛋事,但真要说起来,某些传统的观念对于辛弃疾的影响并未完全消除。
在这年头,任何一支强大的军队都有着专属于名称,不敢指望能闯出当年岳飞麾下踏白、游奕、背嵬三军的名头,但就连金国都有铁浮屠和拐子马,西夏也有铁鹞子跟擒生军,辛弃疾当然特别希望能够用类似的方式体现自己的价值。
自从当年鱼寒提出了存在即威慑的要求,辛弃疾这些年也一直实在为了实现这个目标而奋斗,如今他的部队已经从不到三百扩充到了三千有余,不仅能唬得徒单克宁在出征狄道之时还得留下一半兵力防着他捣乱,最近更是把大半个西夏国给折腾得鸡飞狗跳,可偏偏就没能获准打出自己的旗号!
这次好不容易才跟鱼寒那个小混蛋谈妥了条件,眼瞅着只要能够在大金国国师抵达狄道之前把他折腾得知难而退就可以得偿所愿,辛弃疾当然就更不会跟人客气什么。
直接就从西夏境内绕了过来,对金国国师的行军路线做出准确推断之后,花了大量精力在其必经的蒙山脚下设伏,辛弃疾就指望能够凭借此战打出自己的旗号,却是到现在都没能看到敌军的影子,这让他怎能不着急上火?
“幼安先生,这事您真不能怪咱,咱哪知道这王八蛋为啥要趴在太原城里不动弹?”为了能够尽量避免暴露行藏,而蹲在草垛里忍受着蚊虫叮咬,却突然就被主帅给拧了出来,前不久奉命跑去太原城刺探敌情的倒霉蛋说起这事也是特别委屈。
作为辛弃疾的部下其实远没有看上去的那么风光,他们不仅随时要面对敌军的重重围困,而且还得接受非常严格且从未间断的内部筛选,为了免遭淘汰也是一直在努力增强自身能力,如今像是刺探敌情这种事根本难不住他们。
亲眼看着士气高昂的大金国新军进了太原城,也亲耳听到大金国国师信誓旦旦地当众发出了尽速剿灭狄道土贼的豪言壮语,甚至还特意溜进敌军驻地去探查了金军重骑的布防准备,倒霉蛋自认为没有出现什么失误,如今敌军迟迟不出城,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钱万贯,我告诉你,本帅再给你三个时辰前去确认敌情,这次要是还不能做出错误判断,就直接滚回家带孩子去!”这些年已经改变了很多,辛弃疾虽然不介意用一种特殊的方式与部下谈话,但在做出决定的时候也同样不会留下任何商量余地。
“要不咱再使个损招把他们调出来?”同样想不明白敌军为何还未出现,钱万贯现在也不敢指望能够准确判断出大金国国师的想法,好在他作为辛弃疾竭力培养的助手也并非完全找不到应对之策。
伪令调敌对于辛弃疾所部官兵来说是一种常用手段,他们不仅当年就能用这种方式让大金国勇士们吃尽了苦头,最近更是直接把到处寻找王翦主力所在的西夏大军给耍得团团转,所以钱万贯想故技重施糊弄得金国新军出城,似乎也没什么错误。
“那谁,用纸笔记下,钱万贯考核失败,下个月将为后备军!”没有对钱万贯的建议做出评判,辛弃疾只是随手朝着不远处的树梢扔了块小石子,然后做出了吩咐。
“别啊,幼安先生,咱这主意能有啥问题?”将为后备军,这也就意味着再有一次考核失败就会被直接淘汰,钱万贯根本就没想到自己这个看似合理的提议居然能换来如此严重的惩罚,自然也就显得非常委屈。
“我可是记得,你从城内回来时曾言,国师会每隔两个时辰就出现在中军大帐之外?”在这样一支特殊的军队里面挑选助手可不是容易事,辛弃疾虽然是已经做出了惩罚,却还是希望钱万贯能够及时意识到错误并做出改正。
“属下糊涂!”非常慎重地道歉,只因钱万贯经过这么以提醒也认识到了自己的建议是在纯属找抽,毕竟如今驻扎在太原府的可是军纪严明的金国新军,而且他们的主帅还会定时出现,任何人想要行伪令调敌之计都不可能获得成功。
“幼安先生,要不咱现在派一队兄弟入城,去把他们的辎重给点了?”记下了对钱万贯的出发,从远处树梢溜下来的齐远为了能够在下一次的考核中占到优势,也是顺带提出了自己的解决办法。
既然大金国国师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推迟了出城时间,那就干脆直接进城去给他找麻烦,反正辛弃疾所部的兵痞们平时也没少做这种缺德事,而一旦闹出了这种动静,金国新军就是想不动弹都不行。
“就你小子聪明?”内部的竞争随时都在进行,刚受了处罚的钱万贯可不愿意这么容易就让齐远占到便宜,当即就换了一副谄媚的笑容对着辛弃疾道:“幼安先生,这小子的考核也应当视作失败!”
“凭啥啊?”提出个建议就会遭到处罚,这似乎实在有些让人难以接受,也就难怪齐远在听到这话之后差点被气得要把钱万贯给痛揍一顿。
“你小子忘了?咱回来的时候就说过,国师可是在城里给咱摆了个铁桶阵,一万铁骑把新军驻地给围了个水泄不通,任何人未奉国师亲召,不得靠近一仗之内!就这种情况,你咋混进去?”找茬也必须有非常充分的理由,钱万贯也不介意顺便重复自己所探得的敌情。
“那咋办?难不成咱还真就只能在这里等?”如此严密的布防,虽说并非是毫无破绽,但齐远也不得不承认想要进去闹事会很困难,此时也就只能做好接受惩罚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