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这个小说中注定会有这么一个人物出现,她必然是女性的形象,必然超脱一切。她的强大与生俱来,她的目光穿透时空,但她不是神。
赵心:“也非人,只是在一个人造的躯壳里碰巧诞生的灵魂。”
赵心就是王教授口中三号实验体,只是她的实际情况要更复杂得多,远超出王教授的想象。
赵心在被制造出来的一瞬间就已经觉醒,当时也引起魔法探测反应,但是被当作是仪器故障给略过了,因为探测反应只出现了一瞬间,自然而然的被当成了故障。赵心在成为“人”的一刻她就已经“看”到了一切,并以无法理解的方式与未来的自己融合,从那一刻开始,她就在观察着一切。
她的眼瞳是纯黑色,与生俱来就是如此。尚且十六岁的她长得或许不是那么漂亮,但是已经有了一种端庄淡然的大气,她的神情不怒自威。突然出现的她,把王教授都吓了一跳。
王教授:“你居然也已经异常了吗?”
赵心:“远比你知道的要早。”
王教授的第一反应就是跑,很简单,他的眼睛能自动对别人进行探测评估,根据各种指标来判断别人的各个方面的能力。眼前这个人探测不出任何数据,连尸体都会有数据,没有数据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这个人超出认知范围。王教授第一次为这个庞大的实验感到后悔。
但是王教授发现自己跑不了,这片空间被赵心封锁了,就像自己之前对阿修他们三人的合体分身打的那一拳一样,封锁了空间让他们无法躲开那一拳。王教授只能看着赵心离自己越来越近。
王教授:“你准备以什么罪名来审判我呢?创造生命吗?还是说因为我推动进化?”
赵心:“你太高看自己了,你所做一切只是在制造混乱而已。”
赵心轻轻的一挥手,王教授的两条腿炸成碎片,但是并没有血肉,有的只是各种线路、金属和晶体的碎片。
王教授:“那你也是混乱的一部分吗?”
赵心:“这一点我还没有搞明白,但我相信物极必反,若说世事无常,那我就是诞生在混乱中的那个常。你走上了错误的道路,我有义务纠正这一切。”
再挥手,王教授的双手也炸开,依然没有血肉存在。
王教授:“怎么纠正?消灭一切我所创造的东西吗?那我还得谢谢你,就目前来看,没有一个正常的东西,这是一个彻底失败的实验。”
赵心一脚踩在王教授的胸口,踩得皮肤碎裂,踩进王教授的胸膛,不停有硬物破碎的声音,还有魔法泄漏的闪光。
赵心:“这是最简单的办法,不管是你,还是另外的那几个实验体,你们都杀了太多太多的人。看看这片刚被创造出来的平原,死了多少人你知道吗?”
王教授:“不得不澄清一点,这里面没有一个人是我杀的,以前也是,我没有杀过任何一个人。”
赵心:“你说得有道理,你只是把他们推到死亡的边缘,然后任由死亡吞噬他们,确实不是你杀的。”
赵心一脚踩穿了王教授的胸口,五颜六色的魔法雾气喷薄开来,赵心一挥手全部驱散。地上的王教授断手断脚,胸口也是一个大洞,但那双晶体的双眼却依然明亮。
赵心:“你抛弃身体的理由是什么呢?”
王教授:“你若是要杀我,何必再问这些呢?”
赵心:“有必要问一问,其实我在杀你和不杀你之间有些摇摆不定,这是我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因为你的存在太特殊了,你让整个未来变得模糊不清,我只能看到一小部分,其它的一切都是一团混沌,所以让我了解一下你,然后再决定你是不是应该去死。”
王教授:“哈哈哈哈哈!看来这还算是我的优势了,你就这么告诉我了,你到底有多自信?”
赵心:“就像在和一株小草吐露心声那般自信。”
赵心一把扯下王教授的头颅,然后像剥橘子那样把王教授的天灵盖打开。王教授的大脑也是晶体状的,五颜六色的光芒在其中流转,美丽得就像一件艺术品。赵心轻轻的揭开平面的一层硬膜,然后手碰上了这个独一无二的晶体大脑。赵心的双眼完全变白,她看到了王教授的一切。
王教授诞生得非常早,大概是在八百年前,这八百年间的故事我不可能在这里讲,不然那就是一整本书的篇幅(当然,也有我没有构思好的原因)。
已经残破不堪的王教授面无表情,他毫无情绪波动的盯着赵心,赵心也看着他。
王教授:“我可以走了吗?”
赵心:“走吧。”
王教授:“他们三个,如果可以的话,尽量留他们一条活路,我可以控制住他们。”
赵心:“有一个必须要死。”
王教授:“多谢。”
王教授的身体如时光倒流一般又重新恢复完整,然后消失在这里。
赵心:“还有几个不听话的在外面。”
王教授一拳打死的那个很明显不是本体,就连阿修也不是本体,从李湘君那里离开的时候就已经不是他本人了,所以他无法记得发生的全部。阿修被李湘君和恶魔控制着,在某个海岛上,这个海岛在今天终于有了客人,是这两人一魔意想不到的客人。
恶魔:“他出乎意料的强。”
李湘君:“确实,这完全的超出了人类的范畴。我们不是还有一张杀手锏的吗,不急。”
恶魔:“我可不急,他又没有能力杀我,你就不一样了。我很好奇,你若是和他对上了,你到底能在他手上走几招?哈哈哈。”
李湘君:“和你这个恶魔联手我就没觉得我会有好下场。”
恶魔:“你真的是看得开,明知没有好下场还来,你不是都打算隐居了吗?”
李湘君:“性格摆在这里了,我隐居的那片山林在第一个月就被我踏平了,心中始终放不下许多东西。”
恶魔:“你的性格都是他给你塑造的,你就这么听话吗?”
李湘君:“他塑造的时候应该没有把我找他麻烦这一点计算在内吧。”
小女孩样子的恶魔化作一团黑气。
恶魔:“来客人了。”
李湘君:“嗯?”
李湘君回头,看到了站在木屋窗旁的赵心,她已经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在那里喝,一人一魔完全没发现。
李湘君:“你是谁?”
赵心放下茶杯,看着这个奇怪的组合。
赵心:“看来你们对王教授的研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了解。我是四号实验体,算起来两位都是我前辈,打扰了。”
恶魔:“没我事,我就先走了。”
赵心:“我之后会去找你的,你先走吧。”
恶魔走之前回头看着李湘君。
恶魔:“许多事,不是你原先认为的那样。”
最后留下赵心和李湘君两人。李湘君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孩,他能感受到这个小女孩身上有一种无与伦比的威严,他的双眼在直视赵心的双眼时,红眼就会自动封闭。他能感受到一种颤栗,是下位者面对上位者的一种卑微的颤栗,这份颤栗他可以鼓起勇气面对,但是两人间的差距却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李湘君:“有什么事吗?”
所有复杂的感情最后却只有这一句话来抒发。
赵心:“我还以为你知道。”
李湘君:“是王教授派你来的吗?”
赵心:“王教授让我留你们三个的性命,但是我说,你们中间有一个必须要死。”
李湘君:“所以我是必须要死的那个人?”
赵心:“对。”
李湘君:“为什么不是那个恶魔。”
赵心:“她的所作所为并非她本愿,而你是彻底的毫无道德可言。”
李湘君噗嗤的一下笑出声来。
李湘君:“抱歉,莫名戳到我笑点了,原来我一直都比那个恶魔要坏,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我实在无法理解,我也很好奇。”
赵心:“你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变态,人命在你眼里一文不值。你的童年是虚构的,但你之后的所作所为是真实的,王教授给你设定的性格里并没有太多的负面感情,一切都是你自己选择的。别人是异变了,而你是彻底的坏掉了,这就是你和他们的区别所在。那个恶魔不是恶魔,只是你愿意相信她是恶魔而已,她只是一个经历了可怕异变的小女孩。”
李湘君:“那王教授呢?你杀了他吗?”
赵心:“没有。”
李湘君:“为什么?”
赵心:“他不是坏人。”
李湘君又忍不住笑起来。
李湘君:“好好好,小姑娘,你说了算,要杀就动手吧,多活这几分钟对我来说也没什么意义。”
赵心:“我其实也有疑惑,为什么你在生死这方面会如此的冷漠?甚至在这件事将发生在你身上的时候也是如此。”
李湘君:“就像你说的,我只是坏掉了,常理无法衡量我。对别人来说的死,对我来说只是一次不再睁眼的睡觉。”
赵心:“就只是这样?”
李湘君凑近了一些看着赵心的眼睛,他的双眼颤动了几下,红色的阵法在双眼中挣扎着想打开。赵心惊讶了,因为她发现她压制不住了。最后李湘君的红眼彻底打开,赵心下意识的站起来退后了两步。
李湘君:“我真的羡慕你们这些人,如此的确定自己真的是活着的。我也相信坏掉的是我,因为我从来感觉不到活着究竟是什么感觉,快乐,痛苦,都是如此的虚无缥缈。若说我还在经历着,那我就是活着,那死亡算不算一种经历呢?我还真经历过了死亡,但是对比之下,我依然没有觉得我活着。我到底是哪里坏掉了呢?是心还是脑子?你是来杀我的,很好,从我的角度来说,你并没有让我有任何损失,哪怕你再强大,你如何能杀死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呢?”
赵心被李湘君步步紧逼到墙角,赵心第一次感觉到无法理解。她的力量赋予她大爱,赋予她无敌,让她通晓天地。但是她始终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她不知道人的存在能使一切变得复杂无常。她只理解了一件事,那就是从李湘君的角度来说,他并没有杀任何人,因为所有人在他看来就没有活过。若世上行走的全是死尸,我只是把他们埋回土里,这怎么能算伤天害理呢?
李湘君:“动手啊!等什么?!”。
李湘君朝赵心大吼,红色阵法扩散全身,他已经挣脱赵心束缚,但是他没有选择逃跑,而是就站在赵心面前。赵心看着他的眼睛,轻轻的一挥手,李湘君的身体完全炸开,把整个木屋染红,唯独赵心站的那小块是干净的。
赵心杀了李湘君之后,心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负罪感,她对自己以往的评判标准产生了质疑。她就像一个拿着天秤称量灵魂的审判女神,但是现在,这个女神觉得自己的称有问题。赵心不是会纠结的人,她必须得弄清楚才行,若自己所认为的正确会给自己带来负罪感,那很明显就不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