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焰熊熊,苏夫人面上反而冷静下来,她摆手,示意红云给她搬一把椅子来。
红云吓得手脚都在抖,搬椅子都差点跌倒。
她把椅子放在夫人的房门口,苏夫人优雅的坐下,理了理衣服,冷冷的盯着院中的六人。
场面一时陷入了僵局。
顾嬷嬷早已吓得不敢吭声,手里的帕子被她捏成一团,赵嬷嬷的尸体也没有人敢上前收拾,顾嬷嬷看一眼,心里防线就要崩溃一分。
事情闹的这么大,别说是牡丹院,苏晚都听到了消息。
红穗过来禀告牡丹院的动静时,她正在教殷秀下棋。
“赵嬷嬷死了?”
苏晚单手支颐,语气平淡无波,执棋的手却迟迟没有落下。
殷秀抬眼,眸光深邃。
这一世和上一辈子差别很大。
果然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吗?
他两世都领教过相府这些下人丑陋的嘴脸,卑劣的言辞。
别说是身为当事人的晚晚,就是他一个外人听着都不堪入目。
有时候,心理上的暗示和言语攻击才是最可怕的,晚晚听了多年旁人的贬低咒骂,那些人表面上恭敬有加,暗地里却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她。
苏夫人面慈心毒,纵容这一切发生。
前世,苏相很少过问内宅之事,看到女儿穿着光鲜亮丽的衣裳,长得水嫩白皙,便以为继母仁慈,起码不会短她吃穿。
是没有短她吃穿,却养坏了她。
很多的阴谋诡计在当时没有被拆穿,事后早已风过无痕,谁也找不到踪迹,哪怕知道她受了委屈,哪怕明白她是冤枉的,可是事成定局,晚晚只能受着。
这一世,晚晚呐喊、反抗、叛逆,搅得相府不得安宁,明明坑死府内魑魅魍魉,外人却都觉得她受了委屈。
前世,她忍耐、卑微、讨好,谁都过得舒坦滋润,就她一个人如履薄冰,可谁都觉得她肮脏卑劣,天生好命却不懂得珍惜。
世事真是难料。
“阿秀,你觉得我那位继母能赢吗?”苏晚抬起头,笑吟吟凝视他。
殷秀打了个手语:会,也不会。
“嗯?”
殷秀眉眼含笑,修长的手指打手语时优雅美观:苏相不会一直让人和她对峙,但顾嬷嬷逃得了初一,逃不过十五。
苏晚点头。“这两个老东西张口闭口野种贱人,骂我也就罢了,反正也不会少块肉,可连带着我娘也要遭殃,她们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诋毁侮辱我娘,底下的人恐怕更加肆无忌惮。”
她碧瞳泛起寒光,眉宇间多了一抹凌厉。
殷秀微怔,他忽然俯身,柔软的唇在她的眼睛上吻了一下。
苏晚瞪大双眼,随即,她僵硬的扭过头,看向侍立在一侧,已经被吓傻的红缨和红穗。
完了!暴露了!
“砰!”
苏晚一个不稳,身体后仰倒地,脑袋重重的磕到了地板。
她举手要揉,最终忍住了。
她还是假装受惊过度晕过去。
殷秀呆了呆。
“小姐!”红穗大惊。
不等她跑过去,殷秀先她一步,抢先把晚晚抱入臂弯,执起她的手贴上唇瓣,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晚晚是激动的晕过去了吗?要不,哥哥吻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