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惊骇欲绝的声音响起,雪白的身影冲到殷秀前方,在他一头撞上去时挡在他面前。
“嘭!”
苏晚被撞的呼吸一顿,后背抵到坚硬的石柱,嘴角溢出一缕血丝。
殷秀停了下来,人已经彻底晕了过去。
“秀秀。”
苏晚将他接入了怀里,轻抚他的发丝。“别怕……”
秀秀,别怕。
……
殷秀只觉得胸口仿佛被巨石堵住,又闷又痛,带着腥气的冰冷湖水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他想要呼救,却发不出声音。
娘子!娘子!
他拼命的挣扎,身体却一寸寸的凉下去,寒冷的湖底仿佛张开大嘴的凶兽,又好像是阎罗地狱,恶鬼从地底爬出,狰狞的抓住了他的脚腕,将他往地狱深处拉。
晚晚……晚晚!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哥哥?为什么?
晚晚——晚晚——!
殷秀躺在床上,面容潮红,满头大汗,一会儿面露阴狠狂鸷,一会儿伤心欲绝,嘴里发出艰涩的呓语。
“他牙关紧咬,药喂不进去,这可怎么办?”
“麻烦大夫了,还是我来吧。”姜翊礼貌谦和道。
“也好,我去通知病人的家属,你也早些休息。”
“多谢大夫,不用通知他的家人,我已经让人去说了,大概一会儿就会过来。”
“既然如此,我先走了。”大夫说完,提起自己的药箱,离开了殷秀的住处。
姜翊将人送出去,重新回到了殷秀的床前。
她看了一眼桌上的药碗,刚刚熬好的药汁,冒着热气,房内弥漫着一股苦涩的味道。
纤长的手指端起药碗,姜翊往嘴里灌了一口,走到殷秀面前,弯腰抬起他的下颌。
昏迷中的殷秀没有意识,身体忽冷忽热,一会儿似乎掉入了冰窟,一会儿又好像被恶鬼丢下了地狱的油锅。
好热——
浑身都似被油煎,他五指紧紧的拽住了薄被,身体如绷紧的弓弦。
晚晚……好热……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好像下雪了,冰凉的雪花落到了唇瓣上。
他接住了落雪,雪水融化入了嘴里。
身体好热,他贪婪的汲取着融水,舌尖尝到了苦涩的味道。
好苦。
他想要拒绝,柔软的雪花吮住了他舌尖,仿佛是绵软的饴糖,缠缠绕绕。
他咽下苦涩的雪水,攫住软糯的饴糖吮|舔,那种甜蜜熟悉的感觉又突然从嘴里消失了。
不要走……
苏晚终于喂完了最后一口药汁,想要抬起头,后脑勺被人突然按住。
她微愕,双手赶紧撑住两边,防止压到床上的阿秀。
片刻的闪神,嘴里迅速被入侵,身下之人滚烫的气息在唇内肆意缠绕。
他脸上不断变幻的极端情绪全都不见了,安静又专注,动作细致温柔,仿佛捧着易碎的珍宝。
苏晚眉宇柔和了下来。
罢了,由着他吧。
殷秀意犹未尽的在甜蜜的梦中睡了过去,焦狂的精神恢复了平静。
再次睁开眼,窗外旭日初升,一轮红色的太阳从地平线升起。
他按了按额头,四周陈设熟悉,他回到了书院内的住处,竟然睡了一天一夜。
撑起手臂正要起身,动作猛然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