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了你这么久,原来你竟然躲到宫里来了,小美人!”此人的话颇为浪荡,听得春草很是不喜。不过这话中的意思,却像是个认识之人。
抬起头来瞧了瞧,春草的眉头简直快要蹙成一团。说是冤家路窄也不为过,面前的竟然是前日里她的酒香街上遇到的柳莫言,记得那日,她还曾好好整过他一次的。
“公子应该是认错人了吧!奴婢并不认识公子!”春草决定,干脆来个死不认账。反正她一点都不想应付这个心机深沉的柳莫言。
被一个小宫女这么回绝,柳莫言也不恼,“这也无妨啊!你我能在这皇宫之中邂逅,便是上天赐予的缘分,就算不认识,那今日过后,便是认识了!”
这一番话也算是厚脸皮了,不过柳莫言的眼睛却一直盯着春草的眼睛,一刻都没有放开。他怎么可能会认错!这一双眸子灵动狡黠,眼角却透着勾人的妩媚,他柳莫言阅女无数,却鲜少见到这样的极品,又怎么可能会认错!
这绝对就是那一日在街上害他出丑的美人!
这压迫性的目光看着越发让人讨厌,为了不引起旁人注意,春草却又不得不和这柳莫言耐着性子周旋:“公子说什么便是什么吧。不过奴婢还有要事在身,若是耽搁了,回去肯定要被主子责罚,就不和公子在此闲聊了。”
说着,春草转了个方向想从这柳莫言的身旁绕过去。
“美人莫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在哪个宫里当差呢!事情若是耽搁了,本公子陪你一并担着就是了。”虽然没有什么过分的僭越之举,可柳莫言却笑嘻嘻的挡在了春草的面前,一副你不说,我便不让你过去的无赖神情。
若非是在皇宫,春草绝对一拳打在这张自以为是的脸上!不过她绝对不会这么做,因为她已经想到了更好的主意。
“奴婢在春草公主的宫里当差,公子就不要为难奴婢了。公子您能出现在皇宫里,想必也应该知道这夜辰国太子前来选妃的事情,奴婢今日便是为了公主跑这趟腿,如今得了消息,理应早早回去禀告才是。”
一提起到春草公主几个字,柳莫言的脸上果然闪过了一丝不自然的神色。原本他以为要娶那丑不拉几的春草公主应该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可谁知道她如此不识好歹,竟然敢公然逃婚!害得他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没能让李酉然赐下圣旨,还让自己成了这燕京城里结结实实的笑柄!
柳莫言的心里恨得咬牙切齿,不过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原来是春草公主的婢女,我与春草公主可算是好朋友了,不知道公主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可否让在下帮忙一二?”
其实他的心里想的是,他得看看这丑公主想干什么,最好被他抓住什么把柄,然后也让她尝尝身败名裂的滋味!
鱼儿果然上钩了!春草福了福身,唇角的笑容意味深长:“也算不得什么特别棘手的事情,只是公主觉得这夜辰国太子英俊潇洒,风度翩翩,比那丞相家的三公子实在强了太多,于是便让我前来给夜辰国太子带个话的。所以这事,就不劳烦公子您了。”
说完,春草偷偷瞄了瞄柳莫言的脸色,青紫交接,偶尔还要抽搐几下,显得内心很不平静。
这样才对嘛!不能总是她一个人不爽,大家都不爽才是真的不爽!
柳莫言确实不爽到了极点!被人说不如另一个男人也就罢了,最憋屈的是竟然是被一个丑女嫌弃!长得那么人神共愤,若不是因为家族需要,他才不会牺牲自己的幸福去娶这么一个半夜会把自己吓醒的女人。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愿意委曲求全,结果被嫌弃的竟然是他!
“呵呵。”柳莫言干笑了一声,神情颇有些咬牙切齿。“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管闲事了!替我给你们公主道声喜,祝她早日觅得如意郎君!”
看到柳莫言这副样子,春草不禁笑的眉眼弯弯:“公子的话,奴婢一定带到,可是奴婢到现在还不知公子究竟是何人呢!这要是回去带话,公主问起来,奴婢不知该怎么说啊!”
嘿嘿,不知道这柳莫言会怎么回答她,是直接光明正大的承认自己就是那个被逃婚的丞相三公子呢,还是瞎编乱造一个身份糊弄一下,真是期待啊!
柳莫言果然没有立即回答,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又有些不甘心似的看了看面前的李春草。
“我就是那个被你们公主逃婚的丞相家的三公子!”话刚说完,大约是自己觉得在美女面前丢了面子,冷哼一声便直接拂袖而去。
春草却有些唯恐天下不乱,直接在柳莫言的身后喊道:“对不起啊柳公子,其实我们公主在心里还是很同情你的!”
走在前面的柳莫言身子猛地歪了歪,步履间差点踉跄跌倒,刚一稳住身子,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看着柳莫言吃瘪,春草自然开心的不得了,不过她的目光突然转向了旁边的宫苑之上。这时候她自然已经认了出来,这是李泽的宫苑,所以,这个柳莫言是来找李泽的?
柳莫言是丞相的三儿子,而李泽是丞相的外孙,这两人之间突然联系,不得不让人有些怀疑。看来,在逃婚之前,她还得把这件事情告诉哥哥李煜,省的暗地里着了别人的道。
回到博雅宫里,匠人们正在修缮春草一片狼藉的屋子,于是春草只能先去了舞清秋的房间休息。推门进去一看,屋子里面还挺热闹,表姐和青珂都在,不过让春草惊愕的是火鸾和金素贞竟然也在。
但是这两货今天出了奇的乖巧,一个蹲在墙角有一下没一下的啄着地上不知谁撒的米粒,另外一个则盘在桌子腿上睡大觉,没有火苗没有毒液没有打架,安静的让春草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进错了房间。
“怎么样?夜辰太子那边怎么说?”舞清秋的神色虽然平淡,不过语气中却透出了一股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