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东拉眼扯地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黄达仁以为秦舞阳是在吹牛逼，没想到第二天刚上班就接到了秦舞阳的电话：“黄叔，您在办公室不？我马上到市政府了。”
黄达仁愣了一下，脱口道：“你真来了？”
“要不然呢？负荆请罪当然要上门啊，多少得有点儿诚意嘛，接不接待？”
“你来吧。”
几分钟后，秦舞阳便到了黄达仁的办公室，手里提着个旅行包，笑着道：“黄叔，好久不见，您这气色真好。”
黄达仁眨巴着眼睛道：“你还真来了？这么闲的么？”
秦舞阳笑着把包打开，里面是两条烟和一包从高翔那儿顺来的自制黄金芽，笑着道：“也就是忙，不然我就不一个人来了，海天的发展太迅猛了，等不忙的时候，我带团队过来考察考察。”
黄达仁没接这个茬，目光落在烟和茶叶上：“几个意思？就这么点儿东西，就指望我原谅你了？”
“黄叔，得一寸不带进一尺的啊，要不我让唐心来给您磕个头？”
黄达仁撇了撇嘴：“你小子心不诚。”
“诚着呢。”秦舞阳指着那包茶叶道，“春阳特产黄金芽，特意带给你尝的，我老丈人都还没这个口福，你说我对您好不好？”
“你差不多就行了。”黄达仁嘴上这么说，手却不听话地去拆开了黄金芽，嗅了一口，略有些意外地道，“这跟市面上的黄金芽不一样？真是春阳特产？”
“千真万确，还没有投放到市场，您老绝对是第一个尝的客人。”秦舞阳道，“看得出来，您是专家，以后有什么新茶一定第一时间给您供应。”
黄达仁翻着眼睛道：“我这是给你试茶呢？不收费的么？”
秦舞阳就乐了：“黄叔，只要您同意，我可以聘请您做品茶顾问。”
“少说那有些得没得的。”黄达仁把茶叶收进抽屉，指了指那两条烟，“这又是什么意思？”
这两条烟是结婚的时候，唐奥给置办的，据说是内供烟，上面除了“内供”这两个字以外，啥信息都没有，黄达仁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只是听说过有内供烟。
“送给您抽的呗，还能有啥意思？”秦舞阳笑着道，“不过丑话说前头，茶我可以无限制地供应，但这烟，我也弄不到。不过如果您花钱买的话，我可以帮您打听打听。”
“你可以滚蛋了。”黄达仁直接开骂。
秦舞阳的脸皮随着他级别的提高和职务的变化是越来越厚，对于这么小儿科的话早就免疫了，嘿嘿一笑道：“黄叔，听说您现在分管工业了？牛逼。我刚刚在高精区转了一圈，来的都是高精尖项目，还是搞经济是您的老本行啊。”
黄达仁虽然城府颇深，但提到高精区，确实是他引以为傲的手笔，这个区可谓是他一手打造出来的，虽然还没怎么形成规模，但已经进来了四个项目，绝对都是比较牛逼的产业。
“要你夸？”黄达仁故意道，“有本事你拉走啊。”
“撬墙角的事情我从来不干。”秦舞阳笑着道，“再说了，这些项目去洛川不如在海天，毕竟海天的各项条件要比洛川强太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黄叔先行引进的项目应该是一个产业链。”
黄达仁微微有些意外：“如果不是知道你在春阳，我还以为你在海天工作很久了。”
秦舞阳就笑：“老领导的动向我向来是很关.注的，说起来，我特么去洛川就是个错误啊，想当初怎么就没力争一把呢，留在海天跟着您干，提拔还不是妥妥的？”
黄达仁忍不住了：“你行了啊，我这是小庙，可留不住你这样的大神。”
秦舞阳呵呵笑道：“黄叔，您这么说我当您是在夸我。对了黄叔，高精区成立也有小半年了，才三四个项目，是不是有点儿少了？是产业招商的力度不够，还是集聚效应还不明显？”
黄达仁微微一叹：“两方面都有，不过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土地指标不够。高精区是新成立的，能够批下来，还是包书记走了不少关系，但土地指标是实打实的，以前还能把企业忽悠进来，现在这些老板们一个个精得跟个猴子似的，上来第一句话就是土地性质没有问题吧？”
秦舞阳笑着道：“现在不是在搞同一乡镇项目吗？拆迁不就能把农业用地给弄出来了吗？”
黄达仁苦笑道：“海天哪里还有多少农业用地啊？拆迁复垦，还不够堵以前的窟窿的呢。”
“海天没有，别的地方有啊。”秦舞阳这才把话题给引了过来。
黄达仁眉毛一扬，半晌才恍然道：“你小子是来卖土地指标的是吧？”
“黄叔，我可是真心实意地来看您的。”秦舞阳否认道，“不过您要说卖土地指标呢，春阳那边确实有不少农业用地，这一阵子不是也在实施同一乡镇项目嘛，您要是真需要，我倒是可能倒腾出来一点。”
黄达仁想了想，也顾不上追究秦舞阳的真实目的了，问道：“你能拿出来多少？”
秦舞阳道：“那看您要多少，我需要统筹一下，毕竟现在这东西是抢手货。”
黄达仁是搞经济的，一听秦舞阳这话，心里就明白了，嘲讽道：“你跟我也玩心眼儿了？巴巴地跑来，不就是为了卖指标吗？”
“您要这么说……”秦舞阳拖了个长音，道，“那我也就认了，不过黄叔，这确实也要看您要多少，不少地方都跟我预计着呢。”
黄达仁几乎想抓烟灰缸砸秦舞阳的脑袋了，本来还没想着这事，现在秦舞阳给了他一个希望，这心里面就跟猫抓似的。
“这样吧，回头……也不用回头了，我带你直接去找包书记，看看他怎么说，反正你跟他也不是不认识，实在不行，你今晚别走，让他儿子招待你。”秦舞阳一直没说价格的事，是知道黄达仁做不了这个主，他希望的就是黄达仁牵个线，所以黄达仁在冷静下来之后，替他把话给说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