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舞阳道:“我只问你,这笔钱白下财政局收到没有?”
收到没有?张定远眼珠里乱转,一句话的事,可能干系到自己的前程。
秦舞阳就掏手机,干什么?打电话啊。
张定远心说:你们这些大神打架,我这棵小草倒霉,算了,实话实说吧,大不了不干这个财政局长,这么多年了,也该换换地方。
“秦书记,钱收到了。”张定远说。
“拿钱,我走人。”
“这个你就得稍等。”张定远苦着脸说。
等什么?打电话,打电话给拿走钱的人,你把钱拿走了,本家来要钱,我犯不着给你扛着,你自己解决吧。
“郑书记,我是财政局的张定远,秦书记来领萧山市拨过来的修路钱,您看……好的,好的。”张原定压下电话向秦舞阳道:“秦书记,郑书记请您接电话。”
秦舞阳走过来接过电话:“您好,我是秦舞阳,郑书记有什么指示?”
“呵呵,只是算不上,秦书记,萧山市拨过来的那笔钱我准备建一个商贸城,你看苦水乡是不是支援下县里,县里缺钱啊,等商贸城赚了钱立即还给苦水乡,之前没给秦书记商量,我认识秦书记大局观很强,一定会同意的,就这样吧,啊?”郑和顺打着官腔笑眯眯地说。
秦舞阳深吸一口一:“不行,我今天必须领到钱。”
张定远就一咧嘴,这位够冲,只怕要是我也会这样冲,二十七岁的副.书记萧山市独一份,少年不气盛何时盛?
“秦书记,要以大局为重啊,县里的建设比不上苦水乡?”郑和顺声音有些冷。
秦舞阳不吃他这一套,你建商贸城是你的事,你有本事找来钱就建,没钱别想打我的主意,况且苦水乡弄点钱容易吗?放着那么多有钱的乡镇你不去要钱,来打苦水乡的主意,我好欺负怎的?还是你别有目的?
“今天我见不到钱,就请有关领导给我一个明确答复,苦水乡修路的钱哪里去了?否则,哼。”否则怎样?秦舞阳用一个字代替。秦舞阳有点情绪化了,作为一个成功的政治家是不能这样情绪化,但是秦舞阳才几岁?充其量现在算一个政客,离政治家还有十万八千里,二十四岁的青年会没有火气?谁被这样欺负会心平气和?要不你试试?这一个字是秦舞阳这阵子被压迫的反抗之音,
郑和顺也生气了,阴沉沉的道:“钱没有,秦书记自己看着办吧。”
秦舞阳忽然笑了,笑得无论是郑和顺还是在场的张定远都摸不到头脑,秦舞阳得了失心疯?
“就请郑书记出具一份证明,证明这笔钱被郑书记挪作他用。”
郑和顺差点被噎死,这个能写吗?写了自己还不立即被有关部门调查,虽然自己是建商贸城,但是只怕自己还没做热乎的椅子就会换人。
“秦舞阳,你这是什么态度?有你这样和领导讲话的吗?”郑和顺火了。
啊,原来你就这点水平,本书记还没急你先急了,这一刻秦舞阳反而不着急了:“这笔钱是萧山市特拨给苦水乡修路之用,我向萧山市.委领导夸下海口,路一修成,财源滚滚,没钱修路,苦水乡依旧死水一滩,我怎么向有关领导答复?所以请郑书记出具证明,苦水乡没得到这笔资金,苦水乡是穷乡僻壤还是人间天堂就和我没关系了,请郑书记体谅我的难处。”
秦舞阳这不是存心气人吗?张定远就觉得这年轻人真不简单,是个人物,先把对方气个半死,然后慢条斯理地说自己的理由,一顶顶大帽子这才压下来,你要是先说对方怎么着也得琢磨一下,现在对方有顾虑再给钱,就等于是向秦舞阳投降,以后见了秦舞阳也得低着脑袋,只是这样做有个前提,就是你得有后台,很明显,这位年轻人后台够硬,也是,这笔钱戴着帽子下来你郑和顺一声不响的就拿走,也太不给面子,你都不给面子,我为什么给你面子?花花轿子人抬人啊,这一刻张定远的心活了。
对于郑和顺,秦舞阳打心里烦,打一开始这个郑和顺就摆明是来给自己添乱的,你是江河搬来的傀儡救兵,就是来整治我的,我为什么还给你面子,是,作为下属我有些过分,但这是被你们逼的,狗急了还上墙,兔子急了还咬人,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腾我,我就不能发回脾气?你们弄走黄书记换成郑书记,这不算,很可能还打本书记宝贝的注意,真以为我是面捏的?泥人还有三分泥性,你们太过分了,这一刻秦舞阳怒了,不过是心里怒,表上看来却清醒平静,对于喜怒不形于色这句话,秦舞阳又有了一次深刻的体悟。
电话对面,郑和顺气得脸色发青,这个秦舞阳太不把县委书记放在眼里,竟然敢这样威胁自己,但是,这招怎么接?这小子分明是一副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的架势,又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自己还真小看这小子了,本以为是江河自己笨,没想到出招会这么狠辣,你真以为你老子是国家主.席?
秦舞阳说:不管你怎么想,卯着干,不整你老小子就算你祖上烧高香。
一个电话这头,一个电话那头,两人拿着电话较上劲了。
秦舞阳觉得火不够壮又加了一句:“郑书记,我工作忙,请郑书记给个决断啊。”
这不是呛火吗?郑和顺腮帮子青筋直蹦,深深地吸一口气:“让张定远接电话。”
秦舞阳就向张定远示意,张定远手接过电话:“郑书记,我是张定远,是是,我知道了。”然后放下电话,向秦舞阳道:“秦书记,我这就给你转账。”
钱是拿到了,但是这一回彻底和对方闹翻,把最后的遮羞布扯下来,以后大家谁也不要藏着掖着了,你们要战便战要打就打,少爷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