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励勉的脸色微微一沉:“舞阳一步步走过来,我从来没有干涉过,立邦怎么针对他,我也从来没有过问过,在我看来,这些都是人生必须要面对的经历,现在立邦受了这么点小挫折就受不了忍不住了?好,我可以给他一个位置,不过这个位置就是他的终点了,你自己考虑。”
秦励远无声地挂断了电话,深思良久才拨了一个电话给秦立邦,他只说了一个字:“忍!”
秦立邦的心就有点儿凉了,忍?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可是这让自己怎么忍?自己又要忍什么?
“爸,我……”
秦立邦话未说完,秦励远就打断了他的话:“我让你忍,你不明白吗?没有谁能够随随便便成功,路需要靠自己走,罪也需要自己去受,挺过去就是晴天,就这样,别让我失望。”
看着早已挂断的电话,秦立邦的嘴角微微颤抖着,自言自语道:“爸,我不是怕吃苦,我只是在怕没有希望。”
秦立邦的内心谈不上绝望,但他也看不到希望。所谓官场,起点便是厅级,也就是说,但真的要想迈入那个序列,那必须迈过厅级,就目前而言,只要他和秦舞阳都在光明,他将永远被压上一头。
这就仿佛是一座大山一般,当秦舞阳迈出这一步,自己也不知道要熬多久,而接下来的那一步,他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迈得出去,或许等他迈出了这一步,他甚至都已经看不见秦舞阳的背影了。
选择一,按部就班的等着,但谁也不知道这个等是不是遥遥无期。
选择二,另觅他法。事实证明,迂回路线已经失败了,因为父亲明确地告诉自己,要忍,这也意味着他还要在光明待一段不知道多久的时间。
选择三,既然改变不了自己脚步慢下来的结局,那就想办法把秦舞阳的脚步也拖慢。
从竞争的角度来讲,第三个选择是一个进攻型的选择,虽然可能会遭至一定的反弹,但再过四年,秦励勉就要离开这个舞台,届时还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争了,未必有机会,但不争,就全然没有机会。
一夜的辗转反侧之后,秦立邦终于作出了自己的选择。
而另一头,接完电话的秦励勉微微一叹,摇了摇头。
慕容洛拍了拍他的手背道:“你呀,就是双标,不是说孩子的事情交给他们自己吗,你就别操心了。”
“我不是操心,其实立邦这孩子也挺不错的,有能力有魄力,可惜就是有点急功近利了。”秦励勉不无惋惜地道,“如果能纠正一下……”
慕容洛笑了笑:“你常说,干部任用,德才兼备,德字为先。性格有问题的人,权力越大,危害也越大,你别被迷了眼睛。”
秦励勉也是一笑:“我省得。我只是担心同室操戈,相煎太急。”
“舞阳能应付得来的。”
远在光明的秦舞阳自然不知道这些,周一刚到办公室,正在批阅文件,秘书格列轻轻敲了门进来,说慧明会长来了。
秦舞阳顿时想起自己答应他的事情,不由一拍脑门,心说糟了,大师该不是来兴师问罪了吧,赶紧让他进来。
慧明的态度并没有激进的地方,落了座之后,道:“秦书记,出家人不打逛语,有件事情我觉得如果我不说出来,我难消心魔。”
秦舞阳当即道:“大师言重,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
慧明说的是林华昌开出支票让他组织僧人闹事的事情。
之所以选择到现在才说,慧明确实是经过一番天人交战的。
慧明人如其名,聪慧明事,林华昌玩这么一出,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目的,但隐隐中他觉得灵空寺被烧另有隐情,出家人慈悲为怀,灵空寺出事之后,社会上闹出那么多事来,这不是他所愿意看到的。
但灵空寺重建最缺的就是钱,所以一方面是他做人的良知,一方面又是灵空寺落难的僧人,让他左右为难,但经过几日的反复斟酌,慧明还是决定向秦舞阳和盘托出。
秦舞阳听了慧明的叙述之后,心头确实很有些震惊,林华昌的用意是什么?他想干什么?
慧明起身道:“我话说完,内心自在,至于重建灵空寺的事,还请秦书记多加关怀。”
“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考虑的。”
送走慧明,秦舞阳当即打了个电话给满朝军,非常强硬地道:“满总,灵空寺被烧了,你也是信佛的人,现在灵空寺重建需要钱,政府有难处,也不合适,这个事交给你了。”
满朝军居然二话不说,立即应了下来,仿佛要建的不是与他无关的灵空寺,而是自家的后花园。
秦舞阳道:“我不会让你白花这个钱,政府方面会尽力做好你的善举宣传。”
“那就谢谢秦书记了,满意集团现在需要的就是口碑。”满朝军笑着道,“不过我现在在江北,等下我就安排人跟慧明会长对接相应事宜。”
“你去江北了?”
“身体不好,回去休养休养,秦书记,你也要保重身体啊。”
挂断了电话,秦舞阳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并没有因为满朝军的答应而感到欣喜,恰恰相反,这事里面处处透露着诡异,隐隐中他觉得,火烧灵空寺这事,真的不是他所掌握的那么简单。
现在手头掌握的情况是,周善华是行事人之一,那他的上线是谁?林华昌还是满朝军?
周善华说他留在满意安保,是为了离凌绛近一些,这显然只是个托词,而昨晚演的那出戏,其目的又是什么?
秦舞阳决定主动出击,于是准备打电话给温朵娜,让她准备一下,一起去一趟满意安保进行调研,谁知他才刚刚调出温朵娜的电话号码,温朵娜的电话先一步打了进来。
温朵娜是来请假的,说她丈夫的身体出了状况,她现在正在省城医院陪着丈夫接受治疗,可能需要几天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