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的答案,逢纪等人脸色一喜。
袁绍什么性子,其他人也许不知道,但是逢纪之流,心如明镜,他们可以说是跟随袁绍的第一批人,从袁绍一无所有的时候到如今的这个地步,吃了多少的苦,受了多少的难,这些都尚且不说,不过袁绍的性格他们算是看的摸透。
袁绍的性格他们心里纵然清楚,但是要他们重新择主的话,则是不可能的事情。
大汉天下诸侯众多,荆州刘表、益州刘焉、想要徐州陶谦、幽州公孙瓒、上党的张杨、兖州曹操、淮南袁术等之流,比对之下,除却曹操之外有这样的城府与本领可以略胜袁绍一筹,其余众人都不够看。
只是曹操比之袁绍却有一个弱点,正是这一个弱点导致他们觉得曹操够不上份。
出身!
袁绍乃是四世三公,可谓是门生故吏桃李满天下,但是曹操的祖父乃是曹腾,曹腾在怎么厚待士人,但他终究是一个宦官终究是十常侍之一。
这一点污点,无可磨灭!
这一点污点直接就被抵消掉,剩下的就只有独一无二。
袁绍的情况就是这样,独一无二!
无论声望还是身世都足够!
起初的时候,逢纪等人还在担心袁绍会不会犯糊涂,认为自己实力足够强大了,不需要什么小猫小狗来搭上一手,什么都是蝇头小利,这样的想法极为恐怖,甚至是能会一件极其有利的事情直接给推了出去。
“父亲。”
等逢纪等人皆离去后,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袁尚拱着手,遥遥的向袁绍行了一礼。
“显甫吾儿,今日怎么有空来找为父。”
袁绍阴沉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的笑容,城府极深的他,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露出欣慰的笑容。
袁尚乃是他的三儿子,生来就英俊不凡,有他当年的风采,容貌乃是上层之选,至于其余的几子上,虽然多多少少都有点像自己,却与袁尚着实是差了不少。
再加上诸多的原因,袁绍欲要夺取天下后,就把袁尚立为继承人。
“父亲,可有烦心事。”
袁尚轻轻的上前,离袁绍的位置并不算近,但也算不得远,距离恰到好处,人见之则心旷神怡。
袁绍现在就有这样的感觉,心中的烦心事也因为袁尚的到来,消散了不少。
“无碍。”袁绍风轻云淡的一笑,旋即见到袁尚渴望的眼神,袁绍心一软,毕竟是最疼爱的儿子,袁绍摸着下巴,犹豫了一下,诡异的笑道:“吾儿觉得吾麾下群臣,心思几何?”
袁尚一听,心一咯噔,这个老爹有点坑,直接就把这样的问题给抛了出来,要是回答错了还不要紧,回答对了就真的完蛋。
想要蒙混过关?
难!
知子莫若父,同样的道理可以反过来说,知父莫若子。
他父亲有时候行事虽然拖沓了一点,但是城府却是深的可怕,尤其是一手帝王心术用的如火纯情。
袁尚皱着眉头沉思,来回在殿中踱步走,脑海中灵光一闪,猛地一拍手停步说着:“派系林立!”
四个字!
这四个字有点犯忌讳。
哈哈哈.....
袁绍的笑声在议事厅显得格外的刺耳,袁尚听到爽然的笑声,心一松,紧紧压在胸口的大石头就这样落下来,总算是躲过了一劫。
答应极其的微妙,相当的笼统,可以说任何一个诸侯麾下的势力都会存在这样的问题,只要有势力的地方,都会存在派系林立的问题。
但是袁尚回答一个普遍的答案,同时又悄无声息的拍了一下袁绍的马屁。
袁绍最为自豪的并非是文治武功,而是他对于帝王心术的运用已经达到如火纯情的地步。
最为得意的东西,被自己的亲儿子明里暗里的给拍了一下马屁,这种酸爽真的...无法言喻。
“说的不错,的确是派系林立,但是显甫吾儿可曾想过,这样的局面究竟是谁弄的。”
袁绍捋了一下黝黑的修长的胡须,眼眸中的得意之色洋溢与脸上。
“难道...难道是父亲?”
袁尚恰到好处的语气,恰到好处的表情,三分的不信,七分的肯定,这样的声音落在袁绍的耳朵中,一阵的舒爽.....
“然,为父如你这般大时,已经被你的叔公,也就是我的叔父被他带在身边,学的就是这平衡之道。”袁绍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怀念,旋即袁绍恢复精明之色,剑眉一挑,手中的铁核桃不断的扭动着,一边看着台下颔着首的袁尚,一边满意的说着;“显甫吾儿切记一事,只要你坐下相应的位置,手底下部曲众多时,定然不能让他们团结在一处,一旦他们团结在一处,最终的结果...让人不寒而栗。
最好的办法就是要平衡几方的势力,你才能从中如鱼得水,谁也离不开你,你的一举一动都会决定他们今后荣华富贵,甚至是性命,但是显甫吾儿你仔细想一想他们要是团结起来,这一切还有可能?”
袁绍挪于看了袁尚一眼,低着头的袁尚,总觉得的袁绍似乎有一点说错了。
难道....
袁尚脑海一激灵,瞬间想到了一种可能,也就是袁绍烦扰的原因...
这样真的好吗?
袁尚这一刻,心底里面冒出这样的想法,平生第一次冒出质疑他父亲的想法,袁尚浑身上下一颤,很快的这种可怕的念头就被他给压制下去,但是怀疑的种子却是深深的种下。
“父亲,大哥来了。”
袁尚拍了一下脑袋,突然记起重要的事情,当即禀报道。
“那个逆子终于肯来了!”
中平五年的事情,至今让袁绍耿耿于怀,那个逆子让他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抬不起头做人,这样就算了,还让袁家吐了不少的血。
袁尚见状,低着的脑袋的眼眸自中暗喜流淌而过。
邺城靠近路边的一家酒肆中,一个青年手中持着酒壶,仰着头就一饮而尽,旁边的诸人见状立即躲避的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