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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声,在深夜中倒是显得格外的刺耳,娄县县令正在皱着眉头,批阅的公文。
有一点,娄县县令倒是挺服气孙策,就是不曾扰过民,让当地的治安还能完善的运行着,故而他现在还能在厢房中,批阅着公文,开始着日复一日的准备工作。
但是开门的那一刹间,娄县县令楞了一下,稍微掩着门,就彻底大开。
“陆将军夜深来见,不知何事。”
娄县县令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陆奇进了房门。
“龚县令,深夜你还在批阅公文,倒是让人敬佩。”
“陆将军何必这样挖苦在下。”
娄县苦笑一声,自从董卓乱政以来,寇氏就像是露出利齿的狼,丝毫不把他这个县令眼里,手中掌握着军权,自个的生死就完全落在寇氏的手上。没有人会喜欢自己的生死交在别人手上,无可奈何的是,这些年他就相当于被囚禁一样,百姓的诉求,他纵然有心也是无能为力,每日每夜都在批阅公文,但是又能有什么作用,他批阅了,就能生效吗?
不能!
“不敢。”
陆奇一拱手,把姿态倒是放低了,对于有本事的人谁都是敬佩的,同样对于有责任心的人,也是如此。
一县之令,说白了就是当地百姓的父母官,大汉立世四百余年来,皇权不曾旁落时,父母官还能做到应有的职责,纵然恒灵二帝在位时,卖官猖獗又能如何。
“陆将军今夜前来有何事。”见陆奇把姿态放低,龚县令心中稍微好受一点,没有谁不喜欢面子的,见陆奇有点犹豫的样子,龚县令双眸中倒是有点自信道:“陆将军请放心,龚某就算再怎么无能,这座府邸不敢说是固若金汤,倒也安全。”
闻言,陆奇一笑,关上了门。
“陆奇今日前来,就直接开门见山,不与龚县令绕圈子。”陆奇倒也坦然,旋即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主欲要入住吴郡,只可惜有些人不识天数,阳奉阴违,暗地里面与我主做对,我主仁慈不曾兴起兵戈杀戮之事,但我主仁慈,并非就代表着这些人可以胡作非为。”
“陆将军的意思?”
龚县令做这么久的县令,与忍耐这么长时间,并且可以与寇氏周旋这般久,要是没有一点本事,早就被寇氏吞的一干二净。
“杀鸡儆猴!”
陆奇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风轻云淡没有掀起任何的波澜,但是其杀意凛然让龚县令不寒而栗。
随后,龚县令开始兴奋了,杀鸡儆猴字面上的意思,他还是懂的,只不过这只鸡就有点意思了,必须是一只肥硕的,而且强壮的公鸡,至于那些猴,不用脑子想都能明白,除却吴郡内那些阳奉阴违的家族之外,还能有谁!
娄县之内,最肥最强壮的公鸡还能有谁!
寇氏!
咸鱼要翻身做主人!
龚县令的脑海中一瞬间闪过这样的念头,不过陆奇并不曾开口说出详细的计划来,他也不敢擅自做出主意。
“龚县令,这寇副将可有罪在身?”
陆奇一开口,石破天惊,寇氏一族的实权人物,就是娄县的这位寇副将,兵权在手,一旦他死了的话,寇氏就算没有被灭亡,但是伤筋动骨也是要。
龚县令浑身上下的细胞炸开,藏在肚子内的主意,在这一刻全部的炸出来。
他并非不聪慧,他也并非是一个庸才!他也并非就这样心甘情愿呆一辈子!他只是缺少一个机会!现在这个机会来了,就直接摆在他面前。
龚县令现在的样子就好像一个摔下悬崖的人,突然抓住一根树枝,至于这跟树枝是否能承受住他的重量,这已经不是他要考虑的事情,窝囊了这么多年,一朝翻身,就算是用性命去赌又有何妨,何况前程不都是用性命去赌去拼搏的,要是连这一点都不曾看清楚,还谈什么前程。
“有!”
龚县令回答的相当的干脆!就算是没有,也要用!
陆奇颇为欣赏的看了龚县令一眼,这人上道!
“明日就要靠龚县令为这些无辜的百姓做主。”
“不负所望将军所望!”龚县令一拱手,义正言辞的回应道。
“错了!错了,不是本将,而是娄县的百姓。”
“诺!”
面对于陆奇的纠正,龚县令会心一笑。
这个夜晚,没有几个人会睡得着,因为要换主人,头上的这片天要变了。
寇氏的祖宅中。
寇副将脸色有点冷,坐在庭院中,皎洁的明月挂在天空上,寇副将的心渐渐的沉了下来,今日发生的事情,他看的有点不懂,虽然那位年轻的将领不曾有过任何不满,可在寇副将眼中不作为就是最大的作为,自从回到家中后,心就不曾平静下来。
尤其是在今夜,心更是噗通噗通的跳动着,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陆奇陆行之!陆正嫡子,也是唯一的子嗣,他....”
寇副将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陆奇,在寇副将看来这人有点危险。
“夫君,夜深露水重,回房休息吧。”
一件披风披在寇副将身后,身后站着一个中年妇女,一双眼睛包含柔情。
“你先去睡吧。”
寇副将心中一暖,但是今夜他如何能睡得着。
阳羡城的官邸内的庭院中,三个人的身影坐落在庭院中,在月光的照射下,三人的影子拉的老长。
“主公、元叹,快到子时了。”
“快到子时了。”孙策年轻英俊的脸庞有点犹豫,带着一点的愧疚道:“元叹、德润,这是交付于行之兄长来做,可否....”
“主公尚且放心,陆将军乃是聪明人,恐怕主公让他出兵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了。”
顾雍喝了一口小酒,就算是在夏季,但是在深夜中,露水重,还是要喝点暖的东西来暖一下身子。
“元叹所言不差,这件事情由行之比主公更加合适。”
坐在一旁的阚泽补上一句。
次日,天一亮,太阳刚刚冒出了头,云彩染成了羞红。
娄县官邸内,龚县令带着一堆厚厚的竹简来到陆奇所在的厢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