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多少？”荆天宇问。
“多少都不行！”说话的是一个瘦小的女人，她盯着荆天宇，声音非常尖利，“那是我家！多少钱我都不会卖的！”
“比如说五十万，怎么样？”荆天宇说。
“我说了不卖！多少都不卖！”那女人说。
“你那个房子只有六十平米，五十万已经是很高的价钱了。”荆天宇说，“要不这样吧，六十万，一平米一万。”
“金海汇说值三万的！”那女人说。
“金海汇骗你们而已。”荆天宇说，“他那么说就是想抬价，好吧自己的超市卖个好价钱。其实金海汇早就已经悄悄把超市卖了，一平米是九千五。你们这些家伙还在犹豫的时候，他已经赚了一大笔钱跑了。你就没发现金海汇这一阵子神神秘秘的，都不知道在干什么？”
“可，可是才一万，这也太少了。”那女人说。
“你买的时候才一千五。”荆天宇说。
“我那是什么时候了！”那女人说，“而且我这是福利房，所以才这么便宜。”
“是啊，那都什么时候了，不论什么东西，房子也好，电器也好，都是越久越破旧，你的房子漏水已经十几年了，房间里面到处都发霉，每到春天下雨的时候，你就会咳嗽。也许你搬到一个环境好一点的地方，你就不会再咳嗽了。”
“太便宜了！”那女人坚持。
“市价是五千。”荆天宇说，“一万是市价的一倍。难道你以为真的能够拿到三万的价格吗？就算是市中心拆迁，也不可能有三万的价。上回河东拆迁，也不过是两万三。河东那是什么地方，比这里如何？”
“我们这里要开发房地产！”那女人说。
“河东也要开发房地产。”荆天宇说。
“那……三万不行，至少也要两万。”那女人说。
“河东啊。”荆天宇说，“那时真的市中心，开发完以后价格会比小刘山高多少？”
“那……那也不能太便宜了。”那女人说。
“一万五一平。”荆天宇说，“拿了这些钱，你可以搬去市郊先开发的小区。新房，环境好，绿化好，生活方便，出门就能到购物中心，里面什么都有。”
“你说得好听。”那女人说。
“你听说了吧，有个大老板要在小刘山建祠堂。”荆天宇说。
“听说了，是个地产大老板！”那女人精神一震。
“你觉得祠堂周围的地产，价格能高到哪里去？”荆天宇说。
“那，那可是大老板。”那女人说。
“大老板的祠堂，那也是祠堂。”荆天宇说，“有谁会喜欢住在祠堂周围？”
“一万八！”那女人说，“少一分都不干！”
“你先看看这个。”荆天宇拿出一叠照片出来给那女人看。
“这是什么？”那女人接过照片，上面是一个住宅小区，里面鲜花处处，简直就好像仙境一样，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地产公司的宣传照片，后面的是一间房子，面积虽然不大，装修得很别致。
“这是江山花园，你知道江山花园吗？”荆天宇说。
“我知道，离市区很远，都到公交总站了。”老女人说。
“公交总站有什么不好的，搭公交总是有座位。去城里的话只要半个小时。附近既有农贸市场，也有超市，各种生活措施齐全，将来还要建沃尔玛呢。”荆天宇说。
“你想怎么样？”老女人问。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愿意用这间房子跟你换。”荆天宇说。
“这房子多大？”那女人问。
“70平。”荆天宇说。
“建筑面积70平的话，那么实用面积……”老女人说。
“使用面积70平。”荆天宇说，“还带了两个阳台呢。已经装修好了，家具家电齐全，拎包入住。”
“我要亲自去看。”老女人说。
“可以。”荆天宇给她写了一个电话号码，“你什么时候有空，就打这个电话，找天天房地产中介的李经理，他会带你去看。不过我也会让其他人看那套房子，如果他们抢先了的话，可就不一定能给你这一套了。”
“怎么能这样！”老人女着急起来。
“我们有很多套房子，但并不是每一套都适合你。”荆天宇平心静气的说，“有些房子没装修，有些房子太大要补钱，还有些是一层，我相信你已经不想再住第一层了吧。”
“没有满意的房子我就不换了！”老女人气鼓鼓的说。
“到最后你还是要搬的，可那时候就没有房子了。”荆天宇对她说，“只有钱，你还得自己去买房子。自己买房子多麻烦啊，说不定会被人骗，买到漏水的房子，上次你买金不是被人骗了三千块。”
“那是我丈夫坏事！”老女人恨恨的说，“都是他，介绍个什么老同学来，说有便宜金子卖，只要两百块一克。谁知道居然是骗子，那根本就不是纯金，人家只肯一百块钱收！”
“是啊，你丈夫是个轻信的人。”荆天宇说，“拿着一大笔钱的话，谁知道他会怎么样，还不如直接换一套房子。更大，更漂亮，设备更好，这样谁也不能骗你的钱。最多也就是骗你那笔租房补贴。”
“什么租房补贴？”老女人问。
“要是这个星期之内你答应搬走的话，我们会补贴给你六个月租房子，一个月是一千五，六个月的话就是九千块。直接换这套房子马上可以住进去，就等于赚了九千块。”
“那要是过了这个星期呢？”老女人问。
“那就只有三个月补贴了。”荆天宇说。
“一下子没了一半？”老女人问。
“本来就是补贴三个月的，六个月是特别补贴。”荆天宇说。
这可是4500块啊！
“我下午就去！”老女人说，“你可不要把房子给别人！”
“我可以先给你留着。”荆天宇说，“不过你也知道，我只是一个办事员，我上头还有人管着，要是他们把房子换给别人，我也没办法。除非你赶快定下来，签好合同，房子就确定是你的。”
“我马上就去！”老女人说，“你给我等着。”
“我就在这里等着。”荆天宇说。
老女人兴冲冲的走了，荆天宇拿起茶杯深深地喝了一口。
戴秘书进来说：“阿宇你真厉害，这么快又搞定一单了。”
“还没呢，得等她签了合同才算搞定。”荆天宇说。
“你不必做这么细致的。”黄承富走过来说，“我们只要关注大方向就行了，具体事物让下面的人干。”
“要是自己不干的话，下面的人怎么知道如何干活呢。”荆天宇说，“又要如何确定他们尽力了没有？如果进度受阻，是条件所限，还是他们没有尽力？掌握业务也是很重要的，尤其在新业务里。”
“年轻人总是精力充沛啊。”黄承富说，“我也曾经年轻过，什么都想干。可是现在呢，才刚刚过三十岁，已经是事务缠身，各种要做的事情多得要死，根本没时间钻研新知识了。”
事情……荆天宇和戴秘书一起笑了笑，对他说的事情了然于心，不过一个知道的是真相，而另一个不是。
“掌握业务总是好的。”戴秘书说。
“不过这一次浪费了一些。”黄承富说，“我们在江山花园有十套房子，里面有两套是六十多平的，干嘛一下子就把七十平那套拿出来呢，给她最小的就行了。江山花园一平米是八千块，十平米就是八万呢，这还没算装修，小钱也是钱。”
“我们需要尽快达成协议。”戴秘书说。
“六十平已经够了。”黄承富说。
“她会犹豫。”戴秘书说。
“断水断电厨房又冒出几条蛇来以后，她会改变主意的。”黄承富说，“再不然，她的猫死了以后总会改变主意。”
“我们没有时间，我们必须尽快。”戴秘书说，“断水断电放蛇杀猫都需要时间，还需要人手。我们既没有这么多时间，也没有这么多人手，市政府搬迁的消息很快就要传出去了。我们必须要在这之前买下尽可能多的房子。”
“没错，我们既没有时间，也没有人手。”黄承富叹了口气。
“我们都太忙了。”戴秘书说。
“地产公司的事，就让我多做点吧。”荆天宇说。
“也只能麻烦你了。”戴秘书说。
“分红的时候我们会考虑这个因素。”黄承富一本正经的说。
“老板上哪里去了？还不能回来吗？”荆天宇问，“要是老板回来的话，我们的人手就不会这么紧张了。”
“这几天不行，警察还在找他。”黄承富说，“这些天我都快烦死了，一**的找过来。我怎么知道我爸在哪里呢，谁都知道我和他早就闹翻了嘛。”
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黄承富看了一眼，“对不起，我先去干活。这麻烦事情真是源源不断。”
“我也要走了。”戴秘书说，“地产公司的事情，就麻烦你了。”
“这是我的荣幸。”荆天宇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