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黄葛树说，“如果顾小姐愿意的话，可以亲自兼任大项目部的资深总管经理。”
“啊？可以这样兼任的吗？”荆天宇问。
“当然可以，有什么不行的呢。”黄葛树说。
荆天宇撇撇嘴，副董事长是董事会的职务，资深总管经理是个部门负责人，中间差着好几级呢！难道就不能让顾小清继续做副董事长，然后让一个更合适的青年才俊来做大项目部的主管经理吗。比如现在维修部主任就很合适，年轻有为，又有学问，虽然说学历只是本科，但是干活很努力。
不过黄葛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就算黄葛树同意了，董事会通过了，也干不长久。部门上面还有主管的副总，副总还要向总经理负责，总经理才是向董事会汇报的人。然后董事会才会向副董事长分派工作，多半也不会涉及实际运营。由副董事长出任部门经理，根本就是胡闹。
所以黄葛树的意思是说，顾家要么留着副董事长，要么掌握大项目部，不能两个都要。顾家倒霉了，黄葛树这是落井下石。不过也难怪黄葛树，他可是以为顾通要杀他的来着，肯和荆天宇商量已经很不错了。
“黄老板。”荆天宇说，“这事可非同小可。”
“我明白。”黄葛树连连点头，“先商量商量呗，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大家自己人嘛，不论说什么，都不会伤和气。阿宇你说是不是。”
“对，不会伤了和气。”荆天宇说。
“顾明毕竟年轻，现在外头流言很多啊，我也是没办法。”黄葛树这才稍微吐露一点心声，“如果是顾小姐当家，有你在一边出谋划策，大家一看还有东方老板的面子在，到时不会有人敢有异动。但是顾明当家就不行了，他本身是得罪了宫家的，还不知道宫家会不会有后续的动作呢。年纪又这么小，大家都不放心。”
“我会和顾小姐商量的。”荆天宇说。
“还有，李阳平想请你吃饭，当面道歉。”黄葛树说。
“这就不用了吧。”荆天宇还不想原谅李阳平呢。
“那下次再说，下次再说。”黄葛树说。
东方鹏程也不知道想怎么处理顾明，反正不会有好事。要是东方鹏程把顾明杀了，不知道顾通会有什么反应。他肯定不会安心呆在医院了吧。一跑出来，就会变成通缉犯，被人击毙了也没话好说。那时候顾小清又会怎么样呢。只能希望东方鹏程手下留情，可东方鹏程这人心狠手辣的，会留顾通顾明一条命吗？机不可失，时不待我，必须要马上进行最重要的行动。
顾小清现在也没有住她买的那个小房子了，而是搬了回去顾家的大屋住。看过宫家大宅以后，可以发现顾家在乡下的屋子其实很像宫家大宅。都是在乡下，环境都很好，都是一整个家族的聚居。不过和宫家比起来，顾家可就差远了。简直就好像山寨的一样。就算是同样风雨飘扬，宫家给人的感觉是要毁灭周围的一切，躲得越远越好。顾家给人的感觉却是虚弱不堪，应该赶紧上去咬一口。
“阿宇你来了。”顾小清愁眉不展。
“怎么这里人少了很多？”荆天宇问。
“船要沉了，老鼠赶紧跑了呗。”顾小清说。
“小明呢？”荆天宇问。
“不知道，他经常不回家。”顾小清说。
“伯母呢？”荆天宇又问。
“我妈她……她去打麻将了。”顾小清说。
“伯母去……”荆天宇还以为听错了。
“她去打麻将了。”顾小清说，“我妈说得罪了宫家，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她年纪大了，受不得苦，做生意又落后时代，只能去打麻将。”
前面的也就算了，只能去打麻将是什么鬼。至少可以去申城看看顾通吧。这是胸有成竹呢还是处变不惊啊，荆天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还是先把主要来意说了吧，“其实，那个……”话到嘴边，荆天宇的脑子好像停止了运转，怎么都说不出口来。明明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为什么就是开不了口。
“什么？”顾小清问。
“黄葛树来找了我。”荆天宇只好先说不那么重要的话题，“他说小明现在不适合做大项目部的主管经理。”
“什么不适合，就是落井下石！”顾小清说，“不过这也没办法，谁叫我老子不争气呢。想要杀黄葛树就算了，还没杀成功，让人家发现了。现在人家要报复，天经地义。阿宇，要不是你的话，只怕我们顾家连副董事长也保不住。”
“他说你可以兼任大项目部的主管经理。”荆天宇说。
“兼任？副董事长兼任大项目部资深主管经理？”顾小清摇摇头，“哪有这样兼的。”
“最后还是要放弃一个吧。”荆天宇说。
“那当然要大项目部经理，大项目部实实在在，副董事长是虚的。”顾小清说，“我们家派出的人基本都在大项目部，那边很多生意都是走我们家的关系接下来的。要是不包住大项目部的管理位置，只怕会被人连骨头一起吞下去。原来好好的，忽然间就变成这样……我爸也真是的，明明我们根本不懂it业，为什么非要谋夺瀚海呢。”
因为他要的根本不是瀚海啊，荆天宇心里回答。
“现在后悔也晚了，希望我爸出来的时候，家里的钱还能剩一半。”顾小清继续说。
“这也太悲观了。”荆天宇说，顾通说不定都出不来。
“其实钱多钱少也就是这么一回事，我不喜欢豪车，也不喜欢豪宅。可是看到家里的基业破败，总不是滋味。”顾小清说。
“我们可以那个……一起努力，把生意做好。”荆天宇说，“等你爸出来的时候，说不定更加兴旺发达了呢。”
“是啊，我们可以努力！”顾小清说，“可是要从哪里开始努力好？我手头没钱没人，事情倒是有一滩，全都麻烦的要死，根本不知道从何着手。很多生意我连合同都看不懂，当年我要是学管理或者贸易就好了，为什么偏偏要学个没用的专业。”
“可以先从简单的下手。”荆天宇说，“比如……额……”做生意的事情他也不懂，“可以先从筹集资金开始，比如说把那些不那么重要的生意卖掉，换成现金。还有哪些没什么升值潜力的商铺房屋什么的，也都卖掉。收缩战线，免得被人侵吞。”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有现金，资金链一断，多厚的底蕴都要破产。
“也对。”顾小清精神一震，“先把珠宝首饰卖了，那东西不能吃不能喝，留着也没用。”
“珠宝首饰卖不了多少钱吧，折扣太多了。”荆天宇说，珠宝首饰这种东西，号称是能够保值，但实际上买卖价格相差太远了，花一百万买来的珠宝，当年要卖的话，五十万都未必有人要，要是时间紧急的话，折扣就更高了。
“至少能表达一个姿态，说明我们顾家真的在尽力筹钱了。”顾小清说，“我在号称已经筹集到了一个亿的资金，就能干很多事情……你天宇公司那边不知道方不方便，要是方便的话，我就号称已经在天宇公司投资了好几千万，大家都知道天宇公司肯定能赚钱，有了这笔投资在，他们对我们顾家就有信心了。这可能还不够……我再放出风声去，说天宇公司资金雄厚，随时都可以把钱抽出来给我，还可以额外借钱给我。”
“我倒是没问题。”荆天宇说，“不过天宇公司刚成立，应该没什么人知道吧。”顾小清借势的想法很正确很有效，问题是这个势没人知道，那不是等于没用吗。
“你以为黄葛树出钱出力给天宇公司是做什么，他又不姓东方。就是为了借东方老板的名声。”顾小清说，“要是没人知道的话，他那些钱不就明珠暗投了吗。别的地方可能不知道，乐阳本地做生意的人肯定都听过风声，尤其是黄葛树周围那几个圈子。”
“啊？要是消息流传出去，收地不会是变的很困难吗？”荆天宇说，“到时候万一收地出问题怎么办。”
“收地出问题，项目就要拖延时间，黄葛树吹牛的空间就更大了。”顾小清说，“他才不想这么快把事情办完呢。只要这个项目一天没完成，他一天就是‘给东方老板办事’，办的还是重建祠堂这种大事，拉大旗作虎皮，可以给他其他生意带来无数好处。只要最后事情办成了，东方鹏程也不会在乎。其实钱花多了东方鹏程说不定更高兴，多个几千万，对东方鹏程根本不算什么，反而可以更加为他家的祠堂陇上光环。”
“原来是这样。”荆天宇心里有些着急，到底应该怎么入正题。
“有了天宇公司做后盾的话，我这边能干的事情就更多了。”顾小清说，“我还有一个事情要和你说。”
“什么？”荆天宇问。
“我喜欢你，你做我男朋友吧。”顾小清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