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百里瀚被皇上下旨废了相位起,百里府就渐渐冷清起来。
昔日门庭若市的鼎盛权贵家族,早已不复存在。
就连如今百里府二公子的长女殇,也没有几个世家愿意派人来吊唁。
除了零零星星的几个世家派了下人以表慰问,葬礼上,到场的全是昔日里与百里府交情极好的几个家族的人。
皇后携着暂时解除了禁足的静烟公主暗中前往,皇帝则留在宫内昏天暗地批着因西北旱灾一事而骤然增多的奏折,考虑着百里未荨所呈上的计策和献上的用人的名单。
“母后……孩儿有些不适,想、想去更衣……”刚刚到达百里府,迟挽茗的面色就差了起来,捂着肚子,拧着眉头,小声地向皇后嘀咕道。
百里芊慧此时刚刚下轿,正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听闻此言,一双凤眸略凌厉扫了过来,定定地看了她半晌。
那眼神虽算不上凌厉逼人,甚至还隐隐的含着了点与冷冽所矛盾的温柔,在她眼底深处漂浮着。
但是,她眼中透露出一种了然的神情,那种仿佛天下万物都掌握在手的势在必得的姿态,让迟挽茗内心暗惊。
被这样的眼神看着,仿佛自己的一切秘密,在她面前都无所遁形。
迟挽茗的心跳骤然加速,面色也微微地发烫。
宛如被剥光了衣服一般尴尬。
心跳加速间,她的面色却是更加的难看,捂着肚子的手,也更加用力地按住了肚子。
百里芊慧收回目光,内心暗自嗤笑一声,面上却是冷淡,淡淡道:“快去吧,别忘了保持你作为皇族嫡公主的仪态。”
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那一个“嫡”字似乎加重了读音,宛如一个耳光,狠狠地扇在了迟挽茗的脸上。
“……是,母后。”迟挽茗恨恨地咬唇,拼命忍住了臀部所传来的疼痛和肚子里的翻滚,松开了手,直起腰,加快速度,轻车熟路地往百里府的茅房奔去了。
百里芊慧望着迟玉钗离开的方向,帕子掩在唇边,轻轻地咳了三声。
一道黑影从暗处闪现,向着迟挽茗的方向追去,很快地又不见了踪影。
待迟挽茗从茅房出来,面色已难看之极。
她分明地感觉到,自己昨天不小心撞得裂开了一点的伤口似乎更加严重了。
都怪皇后那个女人!她心中暗恨,若不是她对自己疑心甚重,自己直接在百里府行动便可,又怎么用得着吃泻药,真的去一趟茅房,让自己元气大伤,行动如此不便?
可恨!可恨!
等自己夺得了皇位,这个女人还有什么可威风的!
迟挽茗心中暗恨,拖着带伤的身子,小心地避开府中往来人员的视线,慢步向后院走去。
走了半天,终于是到了一处守卫森严的院落旁。
迟挽茗躲在旁边,观察着守卫的形式,仔细地思考自己溜进去的可能性。
没过多久,她的心情就低落下来,心中暗骂长公主手段狠,以这样的森严的守卫,别说是一个人,就算是一只苍蝇也难以飞进。
正在焦急之时,一只手忽地从旁边伸出来,拉住了她的手腕。
题外话
注:在古代,皇家不直接说去茅厕,而说去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