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七,北方的边境迎来了这一年的第一场雪,这一年的雪确实是生生晚来了二十多天,让所有人等了二十多天,今日这雪终于下了。
从白色的天上飘下一片片纯白色的雪花点缀着那单调的北国土地,望眼看去白皑皑的一片,这北国原本就平原多如今在装点上与天同色的白,不知会勾起多少未归家的流浪子弟,又会勾起多少人未泯的童心。
九州城北方边界官道上十几个人骑在马上,身上穿着侍卫的衣服,围在中间的是两辆马车我和漈哥哥坐在前面的马车上而曜和月吟坐在后面的马车上,外面下着纷纷扬扬的雪,刮着凌厉的寒风,倒是马车里并不是很冷,漈哥哥早有安排提前在马车车身的内壁和地板上铺上了厚厚的一层毡毯,连那车帘都换成了棉帘,虽说马车上不可生明火放炭炉,但也足够走过这段路了。
看着漈哥哥倚在那靠背上浅眠,我帮他掖了掖被角,这些时日他确实是累了,也确实是应该好好的休息休息了,我随着他坐在他身边,时不时还能听到那从后面车厢里传来的欢笑声,真不知道这两个小家伙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精力,车轮轧过那松软的雪发出‘吱吱’的声音,薄薄的那么一层也轧出了车印,就在这时不知道是谁说了声停车之后马车全都停了下来,随后传了一阵阵的脚步声,我撩开了点车帘,许是撩开车帘而进入了些冷风惹得漈哥哥醒了过来问道:
“怎么了?”
我看向漈哥哥淡笑着说道:“醒了,没事,只是不知道那两个小鬼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嗯”
此时曜和月吟也走了过来,看向我拱手行礼说道:“王嫂雪停了,我们能不能在这停留几刻,再说这离九州也不远了,可不可以?”
“对啊,姐姐。”
看着他们两个那种祈求的眼神,我本是不允的,可现在却不知该如何拒绝了,毕竟越是离九州近了危险也就越大,这朝中,这江湖上也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呢。
“嫣儿,赶了好几天路也没有好好放松过,再坐在车上骨头都快散架了,在这修整修整也好。”
漈哥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起身,听到他们两个说的话连忙补充的说道,其实漈哥哥原本是打算骑马的,让他坐马车简直就是要了他的命,好不容易有个时间可以出去了,恨不得现在就飞出去。
我看着他们三个人合起伙来劝我一个人着实是无法反驳,只能随着他们说了几句嘱咐的话:“好,拗不过你们,要记得不可走得太远还有一定要小心。”
“嗯,谢王嫂”“谢姐姐。”
看着他们两个得了命令立即就跑远开心的样子,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那是自己好久都没有有过的感觉,那种自由,那种开心,那种自在,仿佛天地间由自己主宰,任自己遨游。
“嫣儿,我们也出去走走吧,你陪我。”
我看着漈哥哥那满脸的小孩子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这雪好像有一种魔力,一种可以让人回到童真的魔力。
“不行,你这刚睡醒,要是感染了风寒怎么办。”
“哪有什么不行的我多披件披风就好了,行不行?”
我看着漈哥哥那多么期待着下去的眼神,心软了下来:“好,随你。”
我转过身从车厢里面拿了件披风披到他的身上,随着他下了马车,地面上的雪并不厚,也可以说是刚刚好,松松软软的,这雪停了,连这寒风都减弱了,看着不远处那两个小鬼,在雪地里玩耍着,打着雪仗,就好像看到了十三岁那年我和漈哥哥也是这样无忧无虑的在草地上追逐着,南方很少有雪,甚至是一年都不会下一次雪,我真的很少看到这样的雪,这样白茫茫的一片,就像是北方的男子豪迈自由,要是我生在北方,生在平常人家是不是就可以看到更多自己从未见到过的东西。
漈哥哥就站在我身边,我的手挽在他的臂间,他察觉到我在发神,却又不忍心打扰我,对于他来说这雪很常见,毕竟是九岁就在北国的人了,他知道我在看到雪的第一眼开始就喜欢上雪了,所以对于我们两个人来说就这样静静的站在这看着这雪挺好的。
“漈哥哥,你看这雪太白了,太纯了,好像能把这天地间的浊都磨灭掉一样,是不是?”
“是啊,下一场雪能盖住很多东西,很多。”
我回过神看向漈哥哥,我知道漈哥哥在想什么,这雪是能盖住血的。
“这雪看样子还会接着下,下大些明年百姓也会有个好收成。”
我看着漈哥哥话题转移的特别快,毕竟一切都要讲开心的事吗。
“嗯,来年春季我带嫣儿去看九州的田地,去看我九州的风土人情,只要是嫣儿想看的我都带嫣儿去看。”
“我看着他淡淡一笑又极其认真的说道:“我最想看的就是漈哥哥,有漈哥哥在哪里都是好的风景。”
“好啊,我每天都陪着嫣儿。”漈哥哥看着我拂过我额间被风吹乱的碎发,柔声的说道。
“姐,你们干什么呢,来玩啊!”曜和月吟往我和漈哥哥这边看过来着实是看不下去了,开玩笑的说着,随手还投过来一个揉好的雪球,漈哥哥立刻就反应过来,在那个雪球还未到的时候就先挡在了我的面前,那个雪球也顺势直接打到了漈哥哥身上的那间披风上,投的力度不算大再加上那雪本就松软,所以打在身上也并不算疼,。
漈哥哥看向那两个始作俑者,故作生气的说道:“你们两个是不是胆子大了,啊”说着弯下身随手揉了个雪球朝着他们两个投了过去,这倒是燃起了他们几个的兴致,来来回回的竟打起了雪仗。
漈哥哥稍微转了砖头看着我说道:“嫣儿帮我,帮我打他们。”
漈哥哥永远都是这样,永远的长不大,其实谁的心里没有装着一个孩子心呢!
“好啊我帮你打他们。”说着也弯下身揉起了雪球,加入到他们当中,中间的战线忽而长忽而短,之间来回的不停有雪球光速般的掠过,夹杂着少年们的笑语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雪又下了起来,不大,星星点点的下着,到又多了几分韵味,没有人在意下雪了,没有人在意下大了,只知道彼此停留在那欢笑之中,乐此不疲。
就在这时危机渐渐地来临,没有人知道的情况下一支箭破晓而出,划出天际,笔直的朝我射来,漈哥哥以在战场上厮杀的经验察觉到那支箭的来临,一个转身死死的把我抱在怀里,可还是没有避开那支箭,我就那样看着那支箭擦过漈哥哥的臂膀,带着血迹插到雪地里,惊悚的感觉,致命的血腥味,与这天地之间是那样的格格不入,漈哥哥抱着我的力度我清晰的感觉到是减弱了,可他没有松手还是那样抱着我把我护在怀里。
曜和月吟已经停了下来谨慎的环顾着四周,只可惜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带配剑,如今这四周危机四伏,却又安静的不像话,没有人敢动,没有人发出任何声响,敌在暗,我在明,徒手是接不住暗器的。
“漈哥哥,没事吧。”我与漈哥哥本来就接的近,又故意压低声音问道。
漈哥哥一手搂着我的腰,另一只手摁着那手上的拇指上戴着的扳戒,那扳戒漈哥哥一直戴在手上护身用,那扳戒里面蕴含着机关,只要机关开动那扳戒表面就会出现一根细长的银针,上面蕴含着剧毒,简单点说就是杀人与无形之间。
“没事”
漈哥哥刚说完对面就已经耐不住了性子,数十个黑衣人从雪地里面爬出来,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兵器还有弓弩,可想而知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暗杀,他们可以说是在这等候多时了。
小剧场!!
红纱轻幔绕殿壁,
明黄红灯挂廊间。
凤冠霞帔琉璃面,
万里红妆定终生。
红烛映透新人眸,
死生誓言永不离。。
梦回百转为谁舒,
此生只为身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