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洪连忙拦住这两个即将拼个你死我活的妖精,大声说:“彩儿趴下!你闹够了没有,让她接着说。两个就知道好勇斗狠的妖精,就不能好好相处吗?”
祁彩儿这才一步一步警戒地后退到了原来的地方,静静地趴在了地上,大声地说:“洪哥哥,她故意气我,不能怨我。皮子精,你老实点儿,惹毛了我,弄死你。”
葛洪瞪了祁彩儿一眼,大声训斥说:“彩儿,你闭嘴。我又不是聋子,你故意挑衅的,难道我听不出来吗?”
祁彩儿露出了“呵呵”的笑声,轻轻地摇起了她漂亮的狐狸尾巴。“好了啦!我的错,我不说了,还不行吗?”然后加重语气对黄鼠狼精说:“然后呢?”
葛洪又瞪了祁彩儿一眼,说:“好好的话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地说呢?来!你不必害怕。起来,接着说。”
黄鼠狼精全身倒竖的毛这才慢慢地变得柔和光滑起来,放松了警惕,站起来身子,重新变回人形,接着说:“看好你家的狐狸,别老吓唬我,再吓唬我,我就不告诉你们吴国的重要军情了。后来……”
这黄鼠狼精自然是子孙满堂、老情人一大堆的妖精,但是她回到兽群里,才发现自己已经和他们相处不到一块儿去了。他们一身的毛,不会有光滑的皮肤;他们不会说话,只会用刺耳的叫声传递讯息;他们没有山珍海味,只有吃鼠虫蛇蚁等活物……她受不了这些,她真的已经不习惯这些了,因为她能变成人形了,更重要的她有了人的思想和感情——再也忘不了那个小道士了。于是,她回首再次看着她生活了几百年的皮子窝,毅然决然地离开了这里。
她重新回到吴宫,去找那个心心念念的小道士。人要找个妖精很难,妖精想要找个人却很容易——因为他们是妖精。然而,就在这只黄鼠狼精寻着小道士身上熟悉的气息穿廊过栋四处搜寻小道士的踪迹的时候,她闻到了一股从没有过的、勾起她食欲的妖气。她远远地就听到了一阵阵女人深夜闺房才会发出的淫声浪叫,而那股勾起她食欲的妖气正是从那间灯火暧昧的宫殿的窗户传出来的。她悄悄地跳上窗台,在窗户纸上捅破了一个指头大的洞,看到了一个让她十分震惊的场景。床榻上,一个年轻气盛的男人正在跟一个年轻貌美的黄衣妃子行床笫之欢,而床榻旁赫然放着滚龙袍和凤冠霞帔等衣物。看着床榻旁的衣物,她早已经猜出榻上的男人就是吴主孙皓。床榻上花容月貌的妃子,在凡人看来是个女子,可在她看来就是一只满身黄色羽毛的黄鹂鸟精——她的一盘点心而已。她心想:“黄鹂鸟精啊!黄鹂鸟精。这皇帝肉眼凡胎分不清真假,你可骗不了我。我可不管榻上有没有皇帝小儿,今天你走进了这黄金笼一般的宫殿里就别想飞走了……”她想到这儿,悄悄地摸进孙皓的寝殿,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靠近了龙榻。她离龙榻越近,面目越狰狞,口水也越多。
这黄鹂鸟精被这皇帝搞得神魂颠倒,早忘了危险是何物,等意识到危险来临时,已经被黄鼠狼精死死地咬住了小腿,瞬间原形毕露,拼命地扑腾起来。这可吓坏了温柔乡里的孙皓:“明明是个如花似玉的娇小美人,怎么突然就变成一只鸟啦?”孙皓当场吓晕过去。
被黄鼠狼精咬住了腿的黄鹂鸟精哪里还有挣脱的生机,一眨眼的工夫,被黄鼠狼精吃得只剩下了满地的黄毛和一阵划破吴宫宁静的悲鸣:“叽……”
“不好!黄鹂妹子有难,快去接应。”吴宫其他寝殿的妃子都已警觉,纷纷现出原形,朝着皇帝寝殿飞来。
一时间,孙皓的寝殿飞来了几十只鸟精。她们看着满地的黄毛和满嘴是血的黄鼠狼精已经猜到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杜鹃精大声地说:“臭皮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居然敢在我们的地盘吃了我们的黄鹂妹妹,是可忍孰不可忍。臭皮子,拿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