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觉得方大猷一人招抚山东有些困难,六月初四日,鞑清又派明降臣王鳌永以户、工二部侍郎名义招抚山东、河南。
说起这个王鳌永,咱们就不得不唠唠李自成的政治失误了。
明朝灭亡后,王鳌永没来得及逃回家乡,滞留在了北京。李自成进入北京后,积极推行“追脏助饷”政策。
按照当时咱们的老李同志制订的追脏标准是部、院、锦衣卫追缴7万、5万、3万两白银不等。
但是呢?由于底下的员工工作热情十分的高涨(拿抽成)于是实际执行中大大高于此数。
据说在拷脏期间被打死的官员超过千人。王鳌永同其他留京官员一样,也受过李自成人马的拷掠,纳款获释。
王鳌永这货虽然很快就凑足了银两,这点在《明季北略》中可以得到印证。
所以,与其他铁公鸡,要钱不要命的官员相比,王鳌永并没有受太多的酷刑。
但无论如何,通过这件事,激起了王鳌永对大顺政权的莫大仇恨(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拿人的也差不多。)为此他采取了拒不合作态度,没有投靠大顺政权,而是“囚禁不屈”。
由此可见这货真他娘的小心眼,不就是钱嘛!当了官之后不会再捞回来。
当然正如顾诚的《南明史》中所载,“官绅体面扫地以尽,这对于大批归附大顺政权的官绅地主来说确实是非始料所及的。官绅地主的归附大顺政权,正是为了保护自身利益不惜在政治上变节,把过去痛骂的“闯贼”李自成当作新的靠山。然而,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失望了,明朝廷中央官员被录用的占少数,地方官员由于大顺政权选用的原则是以未曾出仕的举人为重点,吸收的明朝官员所占比例很小,就整个官绅地主而言基本上处于被打击的地位。他们在饱尝铁拳之后,不胜愤慨地说:“是岂兴朝之新政哉,依然流贼而已矣。”当大顺军所向无敌时,官绅们慑于大顺政权的兵威,一般不敢公开反抗,但已经暗中人人饮恨,未及发也。”
老李同志如日中天的时候,这些官员士绅们也就老老实实的,毕竟人家手里有刀把子,不老实的话分分钟做掉你。
他们充其量也就搞搞非暴力不合作运动,至于造反?你没听说过那句话吗?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就他们的磨叽劲,给他们十年都不定能造成文。
恰巧五月初二,当误听消息后王鳌永与吏部侍郎沈惟炳、锦衣卫指挥骆养性倡导并率领故明大臣在准备好了皇帝的卤簿法驾,准备迎接太子朱慈烺即位。
但没想到迎来的是清摄政王多尔衮,许多人大吃一惊,偷偷溜走,王鳌永等少数官僚则将错就错,把多尔衮迎入劫后仅存的武英殿。
貌似北边来的鞑子比李顺要强上不少,也比大明强上不少,给他当狗应该能仗仗势吧。
嗯,就他了。
初五,多尔衮令各官俱都按旧职录用,王鳌永荣幸的担任了鞑清帝国的户工二部尚书。
在当时北方明亡已属大势所趋,顺不得民心(缙绅之心)后,他们的路子便也只剩下了投鞑。于是,众人纷纷欣然投鞑,改换门庭。
到六月初四日,多尔衮令王鳌永以户部侍郎兼工部侍郎衔招抚山东、河南。
在新朝嘛!自然是需要做出点成绩出来滴,说不定咱还能登上鞑清帝国的凌烟阁呢。
于是,怀揣着对鞑清帝国增砖添瓦的热情,王鳌永带着为新朝卖命的壮志出发了。
当然了,情虽然,志也壮,可这速度就怎么也上不去
一连数辆马车组成的车队里,周边十几骑护卫着自己,王鳌永以龟速朝山东而去。
拖延好啊,老子是文人,拖拖沓沓是本性好吧。
至于拖延的理由,不好意思,俺晕船,坐不得船,而且年龄也大了,五十好几了经不起快马的颠簸。
就这样虽比巴哈纳早出京城数日,但王鳌永的速度明显没有鞑子快,可以说他一直在路上磨蹭着。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作,原因嘛很简单怕死呗,王鳌永想的是先拖延着,等鞑子派的兵到了再说。
兵是什么?这乱世里,那帮丘八比谁都管用。
经历了一番李自成的追赃劝饷的王鳌永深知这个道理。
孤身一人南下山东,对不起,他可没有方大猷那么大的心。
十几个精骑护卫着,王鳌永依然不放心快速南下,他非得要等到鞑子大军到了之后才能将心放入肚子里。
但再磨蹭也得走吧,哪怕是龟速,他也快到了德州,只是比巴哈纳们距离的要远上些。
约莫还有百余里。
按王鳌永内心的预期估计,待自己赶到德州后,估计里面的李闯前明余孽都应该被大军给消灭的干净了。
届时自己直接从大军手中接手便成了,至于打地盘的事,咱就不掺合了,还是交给专业的为好。
君不见,前一阵子屁颠屁颠跑去招抚山东的那个叫方大猷的家伙,如今呢?连个信都没了,不定叫哪个山大王给一刀砍了。
没兵傍身,危险的活咱坚决不干。这是王鳌永的心态。
山东是谁的,王鳌永不清楚,或者说他压根就不在意这个。
但,虽然不知他现在是谁的地盘,王鳌永却肯定,山东马上就是鞑清帝国的了。
觉罗巴哈纳将军率军平定山东,区区土鸡瓦狗必定倾刻瓦解。
这是王鳌永对于自己主子腰杆子的自信。
但,该怂还得怂,这不叫怂,这个隐忍。
当然了,虽说是比较怂,小人不立于危墙之下,但在历史上,这个王鳌永在山东干的还是很不错的。
嗯,这老家伙当狗当的杠杠的。
狗有好坏,一条好狗顶几十条烂狗,好狗即能给主人咬人,指哪咬哪,又能讨人欢心,摇耳乞怜,让主人心情愉悦。
从历史上看,王鳌永这老小子在鞑清那帮算的上是条当之无愧的好狗。
办事麻溜的很,比鞑子从东北带过来的猎犬都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