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初始,便有了一识安于南海,受观音大士点化,这才自知本是一滴净水,只这净水曾是混沌之中一大悲之泪化作,巧落南海樊境,承灵力滋长,不知何意,久不作人形,只成了一朵水样莲华,无根,无形,透彻无比唯此一朵,也成了稀罕物,这一稀罕也是难逃祸事,凡人以为是传说,也难免有其寻者,神仙也未寻得过,天上地下至此千万年,尚未任谁见过,有缘之人不至时,沧海桑田,无形于弱水三千之中……
不知那是何年月,天地祥照,在那南海之心,我亦有了感应,那日,像是等到了谁般,也是我第一次离开南海,跑去天宫的天池,偷偷待在天池几日,倒没人瞧见,那几日听着天上的仙者们论着这天地间的奇事。还在想着昨日那位仙者所说的,祗山之北,有凌族天人,居云峰之上,天梯接着无边绿原山水,虽是一处桃源似锦,却喜征战,常侵外族,乃至边缘凡世境地。许是业果缘由,族中王后竟得一无心之子,最奇妙的是竟还活了下来,只念寿命还不足凡人一世,凌君听闻南海一株,千万年不化,乃是上古混沌之中一灵识的悲泪而成,无人所见,虽不知真假,但为救其子琅麒,也是不顾颜面在大殿之上,像天帝索求,望天帝亲临南海请观音大士取出水莲,为其子下药,许他也明白自己福德浅薄,怕是到南海也寻不见什么,所罢!求于天帝拜见观音大士,天上地下能见着这的,怕也只有大乘觉位的诸佛菩萨了,天帝为此为难不已,凌族天人虽只是众仙族一部,因族人犹多,占地颇广,又因好战,育出众多天兵将帅为天庭效力,这也是天帝一直不敢正面对抗凌族的原因,但若帮了,那本是传说,并未与谁见过,倘若贸然去求,若求得来还好,若并无缘求来,怕与凌族更生间隙,帮与不帮反倒成了难题,也只好先以推些时日作以搪塞,这可成了天庭众仙讨论的话题,我这怔了半久,能救那小儿之命的不也就是我这滴吗?慈悲于众生倒是没什么错误,竟也生出一丝烦恼,果然离开南海之境几日便染了五毒浊气……只觉那小儿父君太过霸凌,也罢!随缘罢!这一呆想,正巧被一掉入天池的女子砸中我,顿时一阵眩迷,再醒来时,竟躺在了母胎之中,化成了一个女婴模样,急得我真是忘了昔日的淡然,想法还是出不去,倒是惹得怀了孕的女子好似临盆……只听外界好多人匆匆忙忙匆匆忙忙……自己渐渐似是没了意识……
一声哭啼终是以人形现世,众仙贺喜天后喜得麟儿,想想我那南海应是暂时回不去了,来天庭还不足五日竟不小心成了天宫中的小殿下,天帝赐名“净央”。
那日天帝搪塞了凌君,定是凌君气恼偷使仙力悄然的推下正在赏荷的已在孕期的德清天后,想要破坏一下天后的胎气也使他天帝的孩子受些天池寒水的侵扰,可他未想这一推我便进了这母胎,使母胎更加迅速的生出胎儿,所谓凡间的所称的“早产儿”,也是自作自受吧!是没了,反正在他琅麒死之前,我是救不了他了,这一成天女还不知何日回南海呢!
天帝料知凌君作乱,也未想他竟敢如此胆大,事一出便意料是他偷袭天后~又害天宫子嗣,这笔账是脸上不记,心中却是记下了。天后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抱着襁褓中的我倚在天帝怀中:“夫君你瞧这孩子生的真是灵巧可爱,好像我这抱着都能感受到她身上的灵气非凡,好似可净浊气般”,天帝也伸出手逗着刚出生的我乐言道:“是啊!德清辛苦你了,他日我必饶不了那乱臣贼子!”说着笑意慢慢成了气愤,德清天后赶紧安慰道:“夫君我和央儿一切无碍,你且莫要将此事挂于心中,他凌族兵力强大,想这天庭之上一半的兵帅将相都是他凌族人,若是不随他愿,反倒反他,与他对立,恐这天上地下又无安稳之日,你且不用挂怀,他日我带着央儿去南海一趟去求得那送于他救了他那儿子的命便也就了事了”一听南海,我是欢喜的不得了,乐的花枝招展,天帝见我乐颜也削了怒意,默应了德清天后,也就是我现在的娘亲……
那凌君百般不顾颜面闹于大殿之上,诉他那无心之子已快撑不住,在我满月之日随娘亲去了南海,一入其境,额间自显透明的莲华印记,身冒净光,颈后也印出莲华来,娘亲很是惊奇,只是观音大士不在南海,已去了灵山法会数日,座下小童似是知晓谁要来似的,很是有礼的迎接,小童双手合十,因娘亲也是修习佛法的仙者她把我放在一株莲花上,腾出手来双手合十以示虔诚:“德清今来拜见观音大士还请仙童引见”,小童双手依然合十:“师父已去灵山法会数日,她在启程前,特嘱咐我在此候等娘娘,不知娘娘所抱之子可是前几日刚刚诞下的小公主?”娘亲抱起了莲花上的我递给小童,答道:“正是,只是德清疑惑,为何菩萨会料到德清今日来南海?”小童望着我额间的莲华答道:“此南海,因缘合和成了娘娘的孩儿,无缘不聚,娘娘切莫惊奇,这额前莲华,颈后莲华,周身净光,乃是这孩儿的天生神通,因她本是大悲之泪滴落南海樊境成净水,又因净水经许久化成莲华,其莲华至此一株,可解一切身心病苦,只是六道中人尚未有缘遇见,即使小童在这南海许久也从未见过这,如今一看,确非寻常灵物,今时既已化作人形落入六道,想是有缘人显现”,娘亲这才明白其中缘由,望着我,一副欣喜的笑容,突然又意识到凌族之事:“仙童,我此来本是为那凌族拜求观音大士取回,如今这已是我的孩儿,怎可交于凌族?若不交出,便会战乱不断,六道苍生难可安稳,这可怎好?”说罢!一脸愁容,小童忙道:“娘娘切莫伤神,师父曾说,这已作人形的,见者欢喜,可净人浊气,若是病苦,见者皆除,只是那凌族无心之子,应缘而生,若让他们知晓公主殿下真身,怕会以恶咒术将其心取而代之,怕是只有这恶咒术才会让那皇子久活,也是公主的命中劫数,若救那琅麒,倒可有缓解之法,而后便看这两个孩子的运数了,”娘亲听后,眉头一皱,抚了抚我的脸颊:“央儿,别人家孩子都会觉得这天宫公主殿下的身份,何等贵气!这一身份却成了你的劫难”!继而又问仙童:“这缓解之法所谓何法?”小童继续道:“公主殿下身上的印记一进这南海之境便已唤醒,也已具足疗病神通,你且把她放在那凌族皇子身旁,公主周身净光及这莲华印记便可疗他那无心之疾,虽不会保他许久,万年光景当可平安度过”,娘亲有些踌躇,要把我带入那凌族之地,断然是冒险的:“我这孩儿尚小,所说天生神通怎可瞒过凌君,他定会领会到什么,到时难可脱身,央儿不是危险了吗?观音大士可有开示?”小童道:“娘娘且说菩萨慈悲,为贺公主满月之喜,特赐此灵力疗救众生病苦忧愁,并未见得,如此凌族还会感恩公主殿下,又岂会害她!”娘亲听后放下心来,不料小童又道:“公主此灵力虽疗病苦,然病之人还在于心,公主净光可疗,可救,可缓解,则可除根还在自心,旁人有心还可自悟根除,那皇子并无心,尚不如冷血动物,延长生命已是奇迹,无心怎活的长久,,毕竟如此已是恩德,最怕那时劫数将至,剜心之劫终是难渡,难渡……这也便只待此缘者的悟性了,”娘亲有些失态忙追问道:“难道机缘如此,不可变化了吗?”仙童将我递给娘亲,双手合十接着说道:“因果之事必是前因后果,无量劫来皆是如此,若说有所变化,还看公主殿下的造化,她本悲泪净水所化,自是天生纯良,难得难得!既已入六道,必要承受些劫难!有时看似劫难也许就是幸事,娘娘切勿生出心魔!强逆这一切!”娘亲有些失落,拜别了仙童,腾仙云回天宫去……
夜凉,娘亲抱着我一夜未曾放下,她哭了许久,手还不时的抚着我的脸颊,许是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央儿,不要怪娘亲,娘亲也想陪着央儿,看着我们央儿长大,教央儿读书,识字,望着央儿年岁愈长愈大将来配得哪家良缘?……”小声哽咽着一丝苦笑,:“娘亲想的远了,昔日娘亲陪你父君征战魔君和外族的叛乱,从未怕过,如今要娘亲舍弃你,娘亲竟怕了,怕了……央儿,从明天起娘亲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你,虽说流年一弹指间,只是要与央儿分离,我们母女便不能再享那寻常人家的圆满乐事……此举到是对了还是错了?!”说罢!贴着我的小脸,眼角还有一丝温热,哭久了,拥着我,浅浅的睡着了~果真,自那夜后的万年的夜都没了娘亲的拥睡……
第二日,娘亲把我交给了她从出嫁时就贴身侍候她的仙娥,仙娥名唤半芷,娘亲嘱托她许久,让她抱我去凌族治那皇子之疾,还托付她要照料我一生,不可让我在天宫中有何突出之处,自当谦卑存活,事事不可沾惹,索幸后来也只是一个封号是公主的公主罢了!
半芷受娘亲嘱托,禀明天帝后,一人带我去了凌族,凌君听半芷所言,我得南海观音大士赐疗病神通,特来为凌族小殿下疗疾,凌君几分惊奇,像这襁褓中的小殿下竟可治这天下人都治不了的疑症,一副不可信解的模样,当是奉命而来,也不好推托,若不是后来真救活了他的孩儿,怕他还以为我是天帝派来故意捣乱羞辱他的呢!凌君与侍从前方引路,带我至凌族殿下的殿中,也或觉得无论如何都要一试,半芷请凌君命一众人退下,凌君也知趣的回避了,半芷把我放在了小皇子身旁,却也感到了这皇子已生气尽失真是命已到尽时,却又无明中似感曾相识,半芷也半信半疑的看着我这小儿,目光充满期许,又怕我无力挽救小皇子,果真那样,怕是诊要命丧于此了……一瞬净光透现愈来愈强,额间莲华,颈后莲华并放仙力,施于琅麒身上,琅麒顿时有了生息,灵气聚于屋顶外更上层的云端,化成了一朵莲华,想是凌君看到了奇景,不一会儿缓缓的走了进来,半芷这时已经抱起了我,欲向凌君拜别,我的脑海中还是刚刚那个没有生息的小男孩,竟觉悲意,不知为何忍不住哭了起来,凌君望着小皇子已与先前大不相同,琅麒此时生息具足,灵气自是显现不一般的,想必太过高兴,竟跪拜于我叩谢大恩(我一个天上一公主,凌君虽说臣服于天庭,自是不应当向我行如此大礼,何况那时还在襁褓之中尚未得封号列入仙位)半芷哄我不得,很是焦急,凌君拜完起身,从半芷手中抱过我,许是以为我为救他儿子,累哭了……便输仙力给我,没想到我的仙力灵气竟是排斥的,凌君很是愕然,哄我也不见起效,半芷便从他手中把我接了过去,抱着我行礼拜别,凌君相送,并命仙子好生照料刚刚回神的小皇子,这凌族境地果然是堪比天宫又似桃源,仿佛将这天地美景尽收其中,:“凌君不必再相送,奴婢与公主殿下就此告辞。”凌君以手作辑:“本君很是感恩天帝眷顾,公主殿下垂怜小儿,劳烦仙子跑这一趟,他日我定上天宫重重叩谢,自此之后定会尽全力替天庭效力,守护天下苍生”。半芷微微曲腿拜别凌君抱着我腾云而去……
回到娘亲的寝殿――凤銮殿,足足几日未再见得娘亲,只是每每夜里半芷照顾着我睡去,梦里梦到了娘亲,可是我心里明白,她是不得已的离开我了。心中浅叹,自是第一次尝到了离别之苦……
天帝自娘亲抱我从南海而归便再未见到,就这么一瞬,天上地下谁也娘亲去哪了?父君看我百般不顺,也未在意我这额间颈后莲华及周身净光隐现,天上的仙者们更加不会在意一个被冷落的公主,更有甚者也当我是不祥之女气走娘亲,我还在襁褓中便能气走这天下之母吗?真当是天大的笑话!不过以讹传讹,以假乱真罢了!偏偏那凌君前来拜谢天帝,又惹了天帝一身恼意,父君虽知我救了凌君的皇子就是免了一场天地间的祸事,只是他实在是不喜那霸凌的主儿,继而更加气愤于我,天上的众仙也未曾觉得我讨喜,与父君想的一般将那不能发的火牵制于我这襁褓中的婴儿,自是因果吧!若不是我这株莲华,许也不会有这般恼事,换了个角色承受了这苦果罢了!只是这六道中的无常又有谁可辩清的呢?只得乐受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