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还意有所指的看了看施青落,施青落没有注意到沈梨白的眼神,也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只是愣愣的附和着点头。
沈梨白看向景沅,深感同情,兄弟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景沅苦笑着摇摇头,仅半天时间的相处,施青落都能看出胥川喜欢柳云,可自己对她的喜欢,她好似从未发现,不过他不急,他相信总有一天施青落会爱上自己的,如自己爱她那般。
羽国———定北将军府
偌大的将军府里,没有多少下人且都低着头各自忙碌着,没有交谈,闲的宅子空荡寂静。
只有昏暗的书房外,几个侍候的丫鬟正小声议论着什么。
“莲香姐,将军府怎么这么冷清啊......”
“将军喜静,所以府里的人除了必要的交流,平时都是各自做事,你今天第一天来,一定要记住,在将军府千万别多嘴”
“嗯嗯,谢莲香姐姐提点,不过将军在书房怎么不把烛火点亮一点,也不叫我们进去侍候?”
莲香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另一个丫鬟道:
“刚刚莲香才告诉你,不要多嘴,你就望到脑后啦......”
说着还戳了戳她的额头,莲香道:
“彩屏,算了,云芝好奇也正常......”
云芝有些委屈,彩屏又道:
“云芝,你记住,将军的书房除了他亲自吩咐,就连管家也不能随意进出的......”
云芝下意识道:
“为什......”
见彩屏与莲香的眼神又硬生生咽下了自己的疑问,转而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书房里,施屿硕坐于书案后,昏暗的烛光映照在他脸上,他目光缱绻的盯着书案上展开的画像,画中人笑魇如花,昏黄的烛光映衬得女子的面容更加温柔。
施屿硕抬手,轻柔抚上画中女子噙着笑意的嘴角。
“落姐姐,你好久都不曾入我梦境,是不是忘记我了......”
指腹抚过画中人的发丝,施屿硕似乎真的能感受到发丝在指间缠绕,施屿硕嘴角微扬,笑得极尽温柔,可眼中的伤感却怎么都掩盖不住。
“我知道,公主不会那么狠心的,对不对......”
这句话,不知是在问画中人,还是问他自己,仅半年的时间,他想她都快想疯了。
他从未觉得日子有那么难熬,比在影卫营里还要难熬上十分。
这半年来,只要他在府中,起码有一半的时间在书房度过,半年时间,他画了上千幅施青落的画像,好像只有这样,施青落便一直在他身边。
一滴泪在画中绽开,施屿硕慌乱的擦拭着画像上的泪渍,一边擦一边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公主,阿硕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逐渐哽咽,眼里的光也逐渐灰败,只是嘴里依旧喃喃道:
“公主,你是不是不要阿硕了......”
“公主,阿硕好想你,公主......你为什么不来看看我”
施屿硕情绪失控,擦拭的动作越大,眼泪掉得越多,怎么都擦不完,而画中人眉眼处的墨迹已经被眼泪晕染的不成样子。
这时房门被人推开,施屿硕抓起旁边的砚台就扔了出去,哑着嗓子暴怒一句:
“滚出去......”
宇文倓堪堪避开,望着地上四分五裂的砚台,又看向情绪崩溃的施屿硕,宇文倓无奈的摇了摇头。
而屋外的几人被施屿硕这一声暴怒吓得不轻,云芝微微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莲香连忙捂住了她的嘴。
这时里面传来宇文倓的声音:
“都下去吧......”
“是......”
莲香和彩屏连忙拉着云芝退下,云芝云里雾里,彩屏道:
“别多嘴,别乱看......”
屋内,宇文倓转身关上门,然后朝施屿硕走去,不出意料的书案上摆着姐姐的画像,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撞见这样的场景了。
“殿下来啦......”
“嗯......”
宇文倓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说,倒是施屿硕先开了口:
“自雍城回来之后,朝堂各势力分支重新站队,殿下可清楚你这边的人都是否可靠?”
施屿硕语气冷静,刚才的崩溃已然不见,这样的变化宇文倓已经习以为常。
“嗯,不过其中有几个是大皇兄和二皇兄那边安插进来的,我没有清掉,放在眼下才知道他们想要做些什么......”
施屿硕相信宇文倓的判断,转而问道:
“殿下这会来找我,所为何事?”
宇文倓轻蹙着眉,默了片刻才道:
“父皇今日提到姐姐,问了我一个问题......”
提到施青落,施屿硕的神色才有了一丝松动。
“什么问题?”
“父皇问我,在姐姐生前......”
施屿硕抬眸看着他,意识到自己言辞不当,宇文倓改口道:
“在以前,有没有见过姐姐是否有何令牌一类的东西......”
施屿硕眸光微动,宇文倓自然没有忽视掉他的异样。
“阿硕哥见过?”
“没有......”
施屿硕淡淡回道。
“不过,这件事你倒是可以问问夜七......”
宇文倓转身看向暗处走出来的夜七,夜七神色怪异,似是在纠结怎么解释。
“夜七,你知道父皇在找什么东西......”
宇文倓追问的目光,让夜七垂眸,宇文倓不解,到底是什么秘密,让夜七如此纠结避讳。
“夜七,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为何不语......”
夜七避开宇文倓的视线,埋怨的望向施屿硕,仿佛在质问他。
施屿硕神色并没有因为夜七藏刀的眼神而有所变化,只是淡淡道:
“此般境况,早点让殿下了解皇帝是个什么心思也好,若是他真的在意公主,便趁早断掉对皇帝那点亲情妄想......”
夜七皱了皱眉,施屿硕的话他无从反驳,甚至觉得他说得对,皇帝对公主,对殿下都不只是像普通人家父亲对孩子那般,有的只有利用。
“殿下,其实远在多年前,陛下便命人去公主的旧居去寻过,只是一直未有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