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姜寒光因为姜英的事情和老夫人大吵一架后，便借着皇命躲到边陲之地去了。
而林思音因为姜寒光的负气离开，除是每日晨昏定省之外，就不再和老夫人有交集了。
刚开始几天老夫人并没有任何的反应，而后却渐渐支撑不住了，甚至开始自言自语，时常对着一面铜镜说话。
王嫣在要搬出大将军府的那几日，曾经带着如意去看过老夫人，虽然老夫人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可精神却并不好。
仅仅只是和老夫人闲聊几句，非得她把嗓子扯开了，老夫人才能听得清楚，甚至有些话还得说两三遍。
在和老夫人的闲聊中，她很明显的感受到来自于老夫人内心的惊恐不安，家族的责任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老夫人姜家血脉无人继承。
老夫人在一阵长吁短叹后，紧蹙着眉头问道：“嫣儿啊，你真的要走吗？”
“嗯，我已经在京中置办了宅子，就不在这里打扰了。”王嫣很是客气的笑着回答道。
老夫人张了张嘴，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有些事情是她不愿意再提，更是王嫣不想提起的。
王嫣看老夫人欲言又止的样子，又说道：“要是有空了，我会回来看老夫人的。”
老夫人一听王嫣这话，不由的怔住了。
在迟疑了好一会才说道：“现在，嫣儿连一声奶奶都不愿意叫了吗？”
王嫣没敢把话说太重，只能点到即止，“老夫人，你我到底是不同姓氏的人，我这一声老夫人也是敬重你。有些事情虽然过去了，但在我心里多少落下些印记。你看重的东西，在我这里却是一文不值。人活一世，且是走自己的路，和他人不相干。你若是事事太过于计较，于自己或是他人都不见得是见好事，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就不能放过自己放过他人……”她突然低下头笑了一下，而后又继续说道：“这世间女人的命已经够苦了，若是女人还要为难女人，那岂不是自己轻看了自己吗？”
“嫣儿……”
老夫人怔住了，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王嫣的话让她想起了一个人，那个死在她父亲手时的女人，也曾经说过这样的一番话。
只是那个女人，没能活过礼法，甚至都没能成年，就已经被活活打死了。
王嫣看着老夫人那震惊的双眼，自嘲道：“想来我这样惊世骇俗的言论不容于世吧？”
老夫人没有回答，良久的沉默自是默认了。
不过王嫣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千百年来根深蒂固的观念很难在一时半刻颠覆的。
在相对无言后，她朝老夫人福了福，便转身离开了。
可就在她刚出了老夫人的院子时，正好碰见来请安的林思音。
她倒是一脸淡然，倒是林思音却略显尴尬了。
她落落大方的行了一礼，“大夫人……”
林思音颔首点了过头道：“东西，可是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准备明儿个就走。”王嫣规规矩矩的回答道。
林思音“嗯”了一声，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得楞在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