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的铁门上的锈迹斑驳,挂着丝网,应该很多年没有人来过了,既阴暗又潮湿。陈延年推开铁门,门吱吱呀呀的响,踏了一步仿若回到了百余年前,仿佛置身于东洲的顾家府上,山间泉流咚咚,百花繁盛,枝头并茂,一男子走了出来,原本以为密室里想必黑乎乎的却是大错特错了,这里别有一番天地。陈延年吓得退了一步,不过见他从自己身边走过不露痕迹,才想起这不过是虚影,可隔了百余年还是这般真实,那一瞬间心都快跳到嗓子眼里。
男子约莫三十出头,眉目清澈依稀可辩顾开河的样子,在河边捧了一口水喝,听得山边大动,见原来是东城群蛇乱舞,呢喃道:“这些蛇也算是修行不易,随我去吧,省得祸害人间。”水桶粗细的龙蛇竟然被他抓在手里宛若蚯蚓一般,放进了布囊里,此后猛虎、蜈蚣等山妖悉数收在布囊中,道:“此处甚好,待我悟道后可以于此开宗立派了。”
顾开河的身影渐渐消散掉了,陈延年才发现自己无意间跟到了山石乱阵中。“你来了?”陈延年吓了一跳,怎么会有人跟自己说话,才发现‘顾开河’向自己走来。陈延年吓得连忙后退滚到乱石中,道:“前辈,你是人是鬼?”
“我既不是人也不是鬼,不过是一道‘虚影’而已,你不必害怕。”“那你是顾前辈?”“不是,我不过是他当年悟道时的‘道痕’,这么多年躲在这里才没散掉,就如有人写字入木三分的很‘笔痕’一般。”“前辈,那外面的是谁?”
“外面是他的‘道念’,可比我强多了。由于这里的道则皆是他所创,所以我和外面的‘道念’都经久不散,听闻‘道念’受灵液滋养与常人无多大区别?”
陈延年点点头,“外面的顾前辈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你错了,你所见得不过是冰山一角。”
“前辈,小心!”陈延年见乱石之后露出一个人脸来,这人不正是庞和燕吗。庞和燕手持长枪,刺向顾开河的影子,他也不知这人是谁,只是觉得先杀这人再杀陈延年也不迟。
宋命拎着两个大铜锤跟在其后,见陈延年就招呼过来,若不是习得彭引的‘鲲鹏之术’躲开这一重锤,只怕这好生突然的一锤就要了陈延年的命了。陈延年也没想到他们怎么同自己有这么深仇大恨。庞和燕一杆长枪将‘顾开河’刺了个窟窿来,可见到顾开河似乎若无其事的转身过来,吓得庞和燕脸色铁青,长枪的掉在地上,拉着宋命就跑。
宋命还没反应过来,道:“庞大哥,陈延年还活着呢?”庞和燕道:“顾不上这么多了,你知道跟那小子在一起的人是谁吗?”宋命摇摇头,道:“管他是谁呢,不是说只杀那个小子就行了。”“主人在那里啊!”
“什么,主人不可能在那里的。我亲眼见到主人闭关去了,再说我从没见主人穿着青衫的。”宋命倒算是冷静。庞和燕才想起来自己心乱才没去看这些细节,不过这人确实与顾开河很像。“那我们再去看看?”庞和燕给自己壮了壮胆。
“庞大哥,我看主人对那个小子刮目相看,我们这般贸然出手惹怒了主人怎么办?”宋命心中一直有这点疑虑。“怕什么,杀了就杀了,难道那小子还能复活不成。你要想就算主人要惩罚也不会怎样。你要想只有人越来越少,主人才会舍不得动手。要是那小子活着,能讨主人欢心,我怕时后面谁都活不了,主人也没留我们的必要了。”
宋命想起今日主人对陈延年刮目相看的样子,心底也有个数,此事虽险也只能势在必行,若等陈延年羽翼丰满,只怕他们连下手的机会都没有了。
庞和燕和宋命赶了回去,已然不见陈延年的身影,登时有些心慌。原来道影带陈延年去了当年顾开河修仙悟道处,山壁上皆是所有功法,若有疑惑处,顾开河在一旁指引,先前又得顾正行前辈指点,倒是一点即通。
“前辈,为何不问我身世?”陈延年没想到顾开河倾囊相授,有些惭愧道。“我并不是顾家的人?”顾开河点点头,道:“你的招式虽然正宗但大都不稳,肯定不是顾家门人,最多只能算是顾家子弟。”“但能来此处是你自己的道缘,我能教你也不过是机缘巧合。你若是早来我未能苏醒,你若晚来恐怕我已散去。你早不来晚不来这时来,是你的机缘,再不教你恐怕世间已无此术。”陈延年若有所悟点点头。
在这山壁呆了十余天,见到了顾开河前辈当年道道悟,仙法之中不少疑惑豁然开朗,增悟不少,而道影见陈延年坐地明悟恰似当年的顾开河,只是云烟散去,几人去留。
只听得长枪凌空,道影被横穿,似散终不聚。“前辈!”陈延年也听得动静,睁眼见道影已经消散,心里像是被什么贯穿了一般,为什么世间待他好的都是这般结局。
铜锤也砸了过来,急速如风,陈延年的修为上升了一个层次躲闪起来也举重若轻。宋命没想到陈延年竟然进步神速,也不保留将一身蛮力使出,撞得地动山摇。陈延年避而不战,宋命纵有再大的劲也使不出,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一般。庞和燕见道影散掉,长枪如虹穿了过来,其急无影,陈延年只觉得左肩一股透心凉意,接着才觉得入心的疼,左肩竟然被贯穿了,没料到这庞和燕这一枪如此凌厉。
庞和燕入秘境时就算得上一群天才子弟中出类拔萃的人物,这几十年也有些领悟,就算到了世外也算得上一方高手了。陈延年捂着肩膀退了几步,将先前炼制的一些丹药敷在上面。。
庞和燕见得手了,让宋命守在外面,阴冷的持枪走来道:“小子,你若是能把下半部仙法默出来,我就饶你一命。”“大哥,拖不得,要是被主人知道了,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宋命见庞和燕缓了下来顿时心急如焚。“不急,富贵险中求。宋命,你要是害怕先走好了。”庞和燕见识比宋命多些,心思也多些,陈延年这小子肯定有些隐藏,否则不会被顾开河赏识。
陈延年自是明白庞和燕是个精明的人物,道:“我没见过仙法。”庞和燕道:“看来你是不见黄河不死心,你要知死在我手里的天赋胜过你的都不胜数,你何必太过自信。”庞和燕长枪枪头寒气凛凛,像毒蛇一般盯着陈延年,吐着蛇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