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兄弟暗暗替楚阳担忧的时候,战局也渐渐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西城的伤亡虽然惨重,可是刘仁顺也学聪明了,他每次都让十几个手下试探着往上冲锋,而车上扔下来的暖水壶和瓷瓶却伤不到几个人。
这样反复冲杀了几次,车上的暖水壶和装着滚油的瓷瓶可就不够用了。
弹药告罄!
足足一个来钟头,车上准备的东西,终于所剩无几了。
楚阳躲在车下,向身旁的白海军和不远处的李志辉问道:“兄弟们,解恨了吗?”
“哈哈,爽!”李志辉哈哈大笑起来。
白海军却扶着残臂说道:“南哥,恐怕咱们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吧?”
楚阳笑了笑,敲击了一下车体,喊道:“喂,车上的,情况怎么样?”
车上,领头的人可是累坏了,喘着粗气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我说南霸天呀,你还是赶紧想办法吧,他们要是再冲上来两次,我TM可是顶不住了,到时候咱俩一起死球的!”
“哈哈……”楚阳躺在车下笑起来,“别着急,我马上就灭了他们!”
“灭了他们?”车上领头的人一愣,心想吹牛逼呢吧,人家除了受伤的还有七百多人,到底谁灭谁呀?能TM保住一条命就算不错了!
车下,楚阳却已经掏出了手机,拨通了林燕秋的电话,忍着笑意喊道:“老婆啊,赶紧来救命吧,人家可都带着枪呢,再晚一步我就死翘翘了啊!”
电话的另一端,林燕秋简短的说了几句话,便匆匆挂断了。
周洋一愣,心想这是在给那个女刑警打电话吗?
这应该也算是报警了吧?
不仅是周洋疑惑,就连白海军和黑皮也皱眉了。
江湖道上的规矩,向来都是江湖事江湖了,楚阳怎么就报警了呢?
其实,这一次楚阳不让郝震东的三百多人和南城的五百多人参与到火拼之中,就是为了不让郝震东他们受到牵连。
江湖仇杀,就算八百多人全部到场了,拼到死,也不过是和西城拼个鱼死网破的局面。
可是,只要刘仁顺不死,他就仍然会是西城的老大,这股威胁如果不能彻底除去,那火拼也就失去了意义。
还有,上次楚阳和夏明翰之间长达四个小时的密谈,也就是在商讨,用什么办法才能够一举稳定住南城的乱局。商量过后,两个人一致认为,根源就在刘仁顺的身上。
夏明翰的本意,就是要借助这一次的双方火拼,来抓住刘仁顺的把柄,哪怕是大规模的聚众持械斗殴,这罪名也已经不轻了。
而南城分局想要一次就彻底铲除了刘仁顺,楚阳这里就很关键了。
楚阳必须虚张声势,让刘仁顺充分感受到楚阳的野心和威胁,同时,也要让刘仁顺误认为,南城的地头蛇们要和他刘仁顺一决死战了。
只有这样,刘仁顺才会倾巢而出,夏明翰便有了抓他的口实。
为此,楚阳只能使出一个又一个的障眼法,刘仁顺终于深信不疑了。
无数天来,楚阳在南城地头蛇之间反复奔波,以及南城地头蛇们去楚阳家中声援,甚至是郝震东站出来公开声援楚阳,其实这一切,都是夏明翰和楚阳之间导演的一场戏罢了。
除了这一老一少两个成了精的人物之外,其他的所有人,全都蒙在了鼓里。
一个又一个的障眼法使将出来,一向谨小慎微的刘仁顺终于对此深信不疑了,这才纠集了全部的力量来镜湖,想要一战荡平南城。
其实,自从刘仁顺带着手下来到镜湖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败了。
不大一会儿,仍旧蒙在鼓里的刘仁顺,再次纠集了上百人,又一次发起了冲锋。
车上的人可真急坏了,那个领头的大声对楚阳呵斥道:“我说姓楚的呀,你要是再不想个办法,老子可就自己动手了啊!”
楚阳躺在车下咧嘴笑道:“急什么嘛,援兵一会儿就到了,再坚持坚持!”
“草,最后信你一次!”车上领头的人已经气急败坏了,因为此时的局面,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边缘。
“咦,这人是谁呀?”白海军心中很好奇,因为一般人可不敢和楚阳如此说话,听这语气,起码也是和南霸天平起平坐的人才对呀!
“嘿嘿……”楚阳忍不住的乐,低声和白海军耳语了几句,唬得白海军一声惊呼!
楚阳告诉白海军,上边那个领头的人,是东拳郝震东!
这个消息太特么震撼了,白海军吓了一跳,低声说道:“我滴个乖乖,这是把郝震东当苦力使唤了呀!”
楚阳抿着嘴偷乐,看那样子,好像能把郝震东累死心里才高兴呢。
既然是合作,郝震东肯定是要拿出诚意来的,这一次双方并肩作战,就是合作的第一步。
当然,楚阳和南城分局之间的合作,郝震东是不知道的。此时的东拳,也同样被蒙在鼓里,他只是想要扶楚阳起来,而借此在南城分一杯羹罢了。
既然郝震东捂住了头脸,别人肯定认不出他来,楚阳这是逼着郝震东,不得不站到了自己的这条船上来。
车上又坚持了十来分钟,郝震东终于挺不住了,怒喝了一声,便抄起了双刀要和冲上车来的西城地痞们肉搏。而车上,也仅仅只剩下十来个装着滚油的瓷瓶了。
“麻痹呀南霸天!”郝震东气的破口大骂:“老子今天可是被你坑死了!”
“唉,怎么还不来?”楚阳也皱了皱眉头,对白海军说道:“你们在车底下躲一躲,我出去活动活动筋骨!”
“南哥……”白海军喊了一声。
“怎么?”楚阳回头看去,他也隐隐觉得,白海军似乎有话要讲。
“小心!”白海军还是忍住了想要问那段录音的冲动。毕竟,外面人山人海的全是西城的人马,如果还没有援兵到来的话,恐怕车底下这些人,今天都是要死在这里的。
眼见着南城分局迟迟不来,楚阳也只能匍匐着爬出了车底,而此时的五辆车上,已经激战成了一团。
郝震东手持双刀舞动如飞,身旁沾到的就倒,碰上的就伤。
这一套戒刀刀法,被郝震东使得行云流水浑然天成,竟隐隐有一股登堂入室的大家风范。
“好功夫!”楚阳也不由得暗暗赞了一声,便连忙抽出了腰间的三棱链子棍,一声怒喝加入了战团。
正在此时,远处的公路上,突兀的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几十辆警车风驰电掣的向打斗处驶来。
楚阳松了一口气,心想麻痹的呀,你们总算是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