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紫杉堡。
“陛下,截杀失败了。”
“为什么会失败?”
“自离开泽尔起,就没有发现银雪她们的踪迹,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
“那就去给我找,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他们现在一定还没有离开南方,就算现在不能找到他们,也要干扰他们。”
“下去吧,没有消息就不要来回报了。”
“属下遵命,属下告退。”
……
“父王,女儿最近一直在看《四境异闻录》,发现一则很有趣的传说,可惜遗失了大部分。”
“哦,是什么传说竟然能让我的薇拉产生兴趣?”
优雅明静的声音缓缓讲述了一个埋没在时间洪流之下的传说……
神在创造世界之前,曾独自游历洪荒,结识不同境域的神灵,最后神带着什么(被不可知之力抹去)来到了这个原初世界,辟开黑暗,凝聚混沌,化育万物,珍宝无数。可是对女儿来说,最有意义的就是混沌之眼,传言得之可以看见一角未来,所以也被称作望穿未来之眼。可是从这里开始传说就在遗失,甚至可以说被抹去了,传说的最后只隐约提到,神将它送给了神最喜欢的明珠。
“父王,您知道神最喜欢的明珠是什么样的生灵?”娜薇拉难掩疑惑。
“你觉得银雪是个怎么样的吸血鬼?”
“她给女儿的感觉很温柔,很温柔。”娜薇拉慢慢地回忆着,渐渐勾勒出记忆中熟悉的银雪风姿,“形容高贵却柔婉可亲,还狡猾如狐。”
“薇拉,你知道这三界四境最最温柔的生灵是谁吗?”那可是传说中三界最美丽的生灵。
“女儿愚钝,还请父王明示。”娜薇拉知道自己的年龄终究太小,很多积年秘辛确实无法得知。
“那个生灵是神捧在掌心的珍宝,传言她是神用自己的肋骨所创造,温柔入骨冠绝三界,被三界生灵尊奉为‘神之明珠’。”顿了一顿,“可惜的是,她在某一纪年,陨落了。”
“那岂不是找不到混沌之眼的下落了吗?”那可关系着能不能看到一角未来的机会呢!
“神灵的珍宝基本上各有归属,只有极少数是下落不明的,而混沌之眼正是其中之一。既然银雪想要挑起三界之争,就必须要握有能够成为动乱之源的珍宝,如果说她知道关于混沌之眼下落的线索,那就不足为奇了。”试问,谁不想看见一角未来呢?可是怎么能够从她那里得到线索呢?
……
“雪,你要去哪儿?”希德找到了自废墟离开的雪,却发现她将要离开。
“希德,我不是他们的替代品,我是欧莎,银雪亲王欧莎哟。”略有些俏皮的神色出现在欧莎的眼尾,让本就温柔的她变得更加生动。
“也许我没有说清楚,雪,从一开始发自灵魂吸引我的,就是你,也只有你。”我曾经嫉恨你夺走了他的目光,却在见到你之后,同样沉沦于你的目光之中,难以忘怀。
“希德,向往是要付出代价的,而我,不值得。”突然沉寂下来的欧莎收敛了眼尾的俏皮,让忧伤染上了她的眉眼。
“雪,你值得世间最好的一切,相信我。”希德将欧莎拥入怀中,以前所未有的温柔和小心翼翼,“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只要我还活着。”
欧莎将手环上了希德的腰,在他的怀中微微放松了下来,在他看不见的视角,一滴眼泪流下来却又散成冰晶消逝:“千万不要负我,勒维尔。”
“既有所约,必当死生不负,雪,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希德也就是勒维尔低下头直视欧莎的双眼,带着难以形容的坚定,“雪,不要抛下我独自离开。”
“去无尽城吧,整个三界都在等我拿出足以使它们沸腾的珍宝,我自然会不负所望。”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更何况,我拿出的,可是那望穿未来之眼,如果还不够沸腾的话,我甚至还可以告诉他们九荒晶玉在哪里。”
“那现在要做的就是慢慢散布消息吗?”勒维尔的眼神闪闪发亮,“交给我好吗?我有些迫不及待了。”
“何必慢慢散布,大家都是聪明人,既然笃定我说的是真话,那就一定会想到消息来源就是我,何苦做些吃力不讨好的麻烦事让他们笑话?就算他们难以辨别消息的真假,也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得到神宝的机会。”他们害怕这些珍宝落到别人手中,因为那会对自己产生威胁。
“是我想岔了。”关心则乱,但是雪,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看似在向洛普复仇,但我总觉得你对复仇并不执着,反而一直在针对一个好似不存在或者说看似没有关联的敌人,并为此倾尽全力。“那我们离开吧!”
欧莎轻轻应了一声,同勒维尔一起离开了。
……
梅塔的宫殿之中。
“米迦,我一直一直在想,为什么在如此漫长的岁月之后还能够重新听到‘苏伦’之名。然而直到刚才我无意间瞥了一眼伊甸园的方向,让我想起了神曾经送出去的两件珍宝。”坐在高堆文件的办公桌之后的梅塔一边以极快的速度批阅文件,一边同坐姿闲散看似漫不经心的米迦说话。
“你是说殿下把混沌之眼送给了苏伦,而他则把这件珍宝带到了人间。”米迦瞬间端正了坐姿,火焰般的短发下,一双同色的眼瞳眯了起来,流露出一丝锐光,“身为被放逐人间的流浪者,如果不是身上有让其他生灵觊觎的异宝,有谁会注意到早已消失在时间长河之中的小虾米呢?”
“为什么不是九荒晶玉?”梅塔眼尾扫了一眼,有些奇怪,“殿下拥有混沌之眼和九荒晶玉,但你为什么觉得殿下送出去的一定是混沌之眼而不是九荒晶玉呢?”
“你难道忘记了九荒晶玉是什么样的异宝吗?它的特性并不适合苏伦,殿下不会把不适合的东西送给别人的。”温柔细心的殿下怎么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呢?
“关于这件事,你有什么打算吗,米迦?”梅塔合上了文件,对视的目光带着丝丝迟疑,“当初他被放逐的缘由,我们应该都还记得的,对吗?”
“当然记得,但是梅塔,不论是混沌之眼还是九荒晶玉都是能够动荡三界四境的异宝,不管基于什么样的原因,我们都不能够放任它们造成混乱。”米迦敛去了漫不经心的态度,显得有些凝重,“我们需要清楚明白地知道人间的消息,我总觉得会发生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情。”
梅塔默默地开始整理桌上的文件,在纸张沙沙翻动的声音中,米迦静默了许久,才听到梅塔近乎低语的声音:“米迦,不要太为难苏伦,他曾经是我们的一员,而且他当初也是为了……”
“我知道,难受就不要说,说了只会更难受。”米迦打断梅塔的低语,行到旁边安抚性的抱住了梅塔,他清楚的知道梅塔未说出口的难以忘怀的属于天使的噩梦。
“都过去了,梅塔你放心,我会看情况决定的。”米迦放开梅塔,踏着缓慢的步伐向外走去,“晚安,梅塔。”
“晚安,米迦。”远去的背影在梅塔的眼中慢慢缩小,最后彻底消失,一同失去的还有梅塔眼中的光彩。他突然变成了冰冷宫殿中的一员,毫无生气得像一具雕塑,美丽却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