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平武候府的人,怎么会愿意看见沈柔凝。
陈厚蕴在心底摇头,但见沈柔凝伤心难过,他也就愿意陪着她走一趟。
沈柔凝闻言泪水再落,却是摇头道:“算了。待日后,我再到她面前拜祭吧。”她不能再多生是非了。
“也好。”陈厚蕴缓缓说道。
沈柔凝默默地凝视着画面上齐圆圆鲜活的面庞,渐渐不再落泪。许久,风儿将画面吹干,她用手指摸了一下齐圆圆的脸,怔忪片刻,将画儿收了起来,才开始招待陈厚蕴,请座让茶,开口问道:“表哥过来,是有话对我说吗?”
这个时候,她心中沉重难过,实在无法生出什么旖旎甜蜜来。其实,她此时更是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陈厚蕴。
无法开怀,也难以去肆意哀伤。
陈厚蕴看着这样平静下来的沈柔凝,心中有些痛,想要摸一模她的头,但手却没能抬起,口中道:“恩,我是有些话想要与你说……皇上病倒了,听说很严重……宫里现在形势很紧张。恩,你不要担心。”
沈柔凝怔了一下,不禁有些疑惑。
陈厚蕴的话说的有些不清楚,她一时间没有弄明白。
陈厚蕴坐下来,端起茶抿了一口,才缓缓开口道:“我曾经查到一个很要紧的隐秘,却一直都没有告诉外公和姑姑他们……阿凝,你知道当年应王和姑姑遇袭,真相到底如何吗?”
可以说,那一场变故,让许多人的人生一下子全改变了。
沈柔凝不禁凝起神来。
“当年。二皇子和三皇子为亲兄弟,感情十分不错。三皇子更是在见姑姑的时候,让二皇子做为掩护……但谋划那一场变故,下令的是三皇子,执行之人,是现在的平武候夫妻二人。当日,平武候为三皇子府中侍卫队长。被身为绿林匪寇之女的候夫人仰慕追求……而那一伙绿林匪寇。却正是大皇子暗中豢养之人。于是,一番运作之下,便有了当年那一场异变。也就有了今日的这些人。”
“顺妃巧合之下听到了这桩密谋,便利用了那场异变,动用手脚,将姑姑毁容。而后。她才有机会接近三皇子,最后使手段进了三皇子府。”
沈柔凝愣住了。
陈厚蕴见她被吸引了心神。继续开口道:“你以为顺妃是怎么死的?她一直不敢暴露自己知晓当年秘密,但就在之前,皇上恼怒之下梳理宫中人,但凡有些吞吐不清楚的人。都被重点审问过。也就是这这样的情况下,顺妃的心腹掌事姑姑没能坚持住,竟然吐出了当年之事。皇上知道之后大怒……没几日。顺妃就死了,凶手指向了皇后娘娘。”
沈柔凝觉得有些恍惚。而后微微露出一些自嘲。
当日庆隆帝与自己在那小院说话的时候,她还以为,他所吐露的,都是他的真心之语……没想到,原来也是严重粉饰掺假过的。当真是可笑的很。
“这一次,皇后娘娘估计是真的觉得寒了心,才……让皇上病倒了。”陈厚蕴面色微凝:“关于这一点,不过是我的推测……尚且无法确信。一切,都要等着宫中有消息传出来。”
沈柔凝静静想了许久,才慢慢开口道:“那应王呢?应王知道当年真相吗?”
陈厚蕴看了一眼沈柔凝,缓声道:“我曾经提醒应王去查一查平武候夫人……最近半年,应王渐渐不再如往日一般低调归隐,对朝廷军政大事积极热心了起来,想必也应该是知道一些的。”
沈柔凝又很用心了想了一会儿,才问道:“那表哥准备如何做?或者说,表哥希望将来会如何?”
陈厚蕴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揉了揉沈柔凝的脑袋,又将她揽入了怀中。沈柔凝静静地靠在他的胸前,也没有再次开口。
良久,两人才分开来。
“阿凝,你好好的。”陈厚蕴低声道:“我走了。”
沈柔凝“嗯”了一声,目送着陈厚蕴离开了伴月轩。
人都是自私的。
沈柔凝突然想起了这句话,慢慢垂下了脑袋,将那副齐圆圆的画像卷了起来,也没有装裱,就递给了红缨,道:“红缨,想办法将这画像送给平武候世子吧。只是,别让人发觉了是谁送的。”
红缨沉默领命,带着画离开了。
碧冬慢慢走过来,撇一眼沈柔凝,眼底饱含着忧虑和关切。
沈柔凝对她微微一笑,道:“我很好,你不要担心。”
“姑娘好就好了。”碧冬忙道。
她才不在乎什么齐圆圆,也不管那齐圆圆是不是沈柔凝的朋友。在碧冬瞧着,她们姑娘其实并不需要什么特别的闺中密友。从前,在没有齐圆圆的时候,她们姑娘不是一直都很好?
碧冬觉得,她还是喜欢看着自家姑娘永远都是一副轻松从容,去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比如说看书,画画儿。她不喜欢自家姑娘有这么沉重悲伤又为难的时候……
皇宫。
应王走到神武门前,见到一个侍卫居然拦住了他,不禁冷下脸,道:“本王知道宫里有人下了戒严令……但本王要进宫去探望太后和皇上,你们当真敢拦本王吗?”
那侍卫迟疑一番,左右张望之时,见其他人都目不斜视全当看不见这里,面色就是几经变幻,最后还是让开了路,躬身道:“王爷您有通行令牌,属下不敢阻拦。刚才属下只是想给王爷行礼,王爷误会了。”
应王冷哼一声,道:“免礼吧。”
说罢,他便不再理会那侍卫,负手缓步走进了宫门。他脊背挺拔笔直,步子很慢,每一步都走的很稳。那侍卫起身时候向应王看了一眼,眼睛却是猛然一缩:是谁说应王腿脚残疾行走不便的?
他们的眼睛都瞎了不成!
那侍卫不敢多看,立即收回目光。有人过来笑话他刚才行事做派,他也没有争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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