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为奇特的是,这林中没有虎豹狼狸,有的只是些兔鼠之类的小动物及种类繁多的小蚊虫,尤其这些蚊虫,乱糟糟的到处都是。安明川一行人刚进凤飞林便被其缠上,尤其是安婧绮,一个小姑娘家家自小在纳贤庄住惯,何曾受过这罪,不免叫出声来。江羽只得绕在其身侧,用“怒向四散”将内力外放以驱蚊虫,又时不时脱下衣衫扑打。安三笑道:“这师傅对徒弟真是好啊!”众人皆捧腹,倒是燥得二人满脸羞红。
众人正笑间,忽然听到沙沙的脚步声响起,周围已出现数十个黑影正向自己这边靠拢。大家立即警惕起来,各擎兵器在手。不多时,这群人已然靠近,着装不甚整齐,手持各式各样的武器,但耳边却都插着一根青叶。安明川一见耳边青叶心中戒心放下大半,拱手道:“来人可是山青帮的朋友?我是纳贤庄安明川,特来拜会丁帮主。”“哈哈,久闻安庄主大名,今日终于得见真身了!”周围人群分开一条路来,当中走出一个身穿黑衣之人。“在下山青帮杜天诚,见过安庄主。请跟我来!”说完,引众开路,带着安明川一行人出凤飞林,向山青帮山寨而去。
在路上,安明川问道:“杜当家,丁帮主近日可好?”杜天诚闻言一脸愁容,答道:“不瞒安庄主,丁帮主最近不太好。”“哦?怎么回事?”“唉~丁帮主贵体染恙,这几日更是厉害的紧,勉强才能下床,让我们这些做小的甚是忧心,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们没有了顶梁柱可怎么办啊?”安明川刚想继续问下去,抬眼见已到山寨,只得作罢,与众人共入寨中。
进入议事堂,只见一人软坐在头把交椅之上,堂下围坐数人。杜天诚一声大吼:“帮主,你看看谁来了!”当中软坐之人缓缓抬起头向下来看,一见来人,原本暗淡的眼睛突然明亮起来,嘴唇蠕动道:“安……安贤弟?”“是我!”安明川眼中含泪,急跨几步奔上前握住那人双手道:“丁大哥,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原来此人正是丁束炽。丁束炽看着安明川,眼中泪花翻转道:“贤弟,如今大哥身体抱恙,不能起身相迎,望你见谅啊!”“大哥这是哪里话?以咱们兄弟的关系又何须如此?你要这么说我就走了!”“哈哈,好!来人,备宴!为安贤弟接风洗尘!”堂上之人得令,自是忙碌起来,唯有一名身着白衣的男子眉头微皱,一脸阴邪的看着安明川等人,叫来身旁一人低声吩咐了几句。
饭毕,丁束炽与安明川言谈甚欢,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刚才那名白衣男子站起来道:“帮主,天色已不早了,您该休息了!”丁束炽闻言面色一变,回道:“我与贤弟尚有许多话未曾说,晚睡一日也无妨!”但眼光却不与那人相接。白衣人却不依不饶:“帮主,为了您的身体着想,也为了咱们山青帮,还请早歇!”桌上其余山青帮众一听此言,俱都说道:“还请帮主早歇!”丁束炽脸色发青,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看向安明川,眼含迫切。安明川见状心中已然明白丁束炽定是有话要与自己讲而此时并不方便,于是解围道:“丁兄,今日的确时候不早了,不如我扶你回房,今晚你我同榻而睡,如何?”“如此甚好!咱们走吧!”丁束炽似乎松了一口气,也不顾其他人,拉过安明川扶着自己一同回房而去。众人皆散,唯有那名白衣人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安明川与丁束炽回到房中,安明川关好房门,转头问道:“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到了这般田地?”丁束炽却没有先说话,而是凝神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这才开口说道:“安贤弟啊!老哥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靠你了。”安明川一脸迷惑:“丁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唉,你知道我这身体为何变成这样?都是拜那白农气所赐!”“白农气?”“就是适才顶撞于我的那个白衣人!哼,这个狗屁东西!”丁束炽怒骂了一句,“三年前,我带人下山劫一个过路富商,这白农气是那队伍的护卫。我们劫完就放他们走了,可谁知这厮却留了下来,说他失了这批货物,雇主不会放过他,甘心留在我处。我见他态度诚恳,武艺又不错就收下了他。过了些时日,他又立了几个大功,我就升他做了三当家,也顺带管理帮中饮食。怎料,自那之后,他不仅开始结党营私,更是在我的食物之中下了‘朱蝎粉’!”“‘朱蝎粉’?就是那个吃了成瘾,而且服用者时间越长,四肢越加酥软的慢性毒药?”“可不就是此物!我也是半个月前无意间发现的。可惜,我身边的护卫早就被换成了他的心腹,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掌控之中。我刚想有动作联系气的人除掉他,却被他占了先机,十天前用我的令牌调走了甘龙霸、陆兴忠和贾兴山去攻打陇海帮,剩下的林任田、杜天诚早就被他收买了,而我的儿子天大也被软禁在他手里,我现在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幸亏贤弟你来了,老哥求你帮我清理门户,不为我,也为我的儿子不能这么年轻就丢了性命!”安明川闻言气的咬牙切齿,怒道:“好他个白农气,竟使出如此下流手段,大哥你放心,此事就包在我身上,我定帮你除了这个阴险狡诈之徒!”
话音未落,只听得几声响,门窗洞开,正飞入数十个帮众,白农气领着林任田、杜天诚自门外进来。白农气一身白衣,手中折扇轻摇,林任田、杜天诚各持兵器在手,三人嘴角阴笑,齐齐盯着安明川两人。白农气当先开口,阴阳怪气地说道:“哈哈,好一对情深义重的兄弟俩!今日白某就送你们一程,让你们兑现了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诺言!”林任田将手中破天棍一指,使出一招“翩然舞”,棍尖直指安明川,另一边,杜天诚将手中洛神叉高举,自上而下砸向丁束炽,正是“水落激岸”。安明川早已气结在胸,一见白农气等人进来,已是按捺不住;可是刚才进屋之时已将虎啸剑放置一边只得空手上阵。见林任田攻来,当先震吼一声:“背主之贼!接我一拳!”使出界胜者拳第三式“上托下坠”,侧身而立,左手拖住林任田持棍手腕,右手朝其手上砸去。林任田吃痛一松手,棍将落地跟着飞起一脚,将棍踢向空中。此时,安明川“推陈出新”早到,双拳交错袭向林任田。林任田运劲使出“落叶纷飞”疾速防卫,与安明川拳掌相交,不相上下。安明川打了几拳却是虚招,实则收拳于胸,运劲片刻猛力推出,一招“双双出击”使将出来,却正巧赶上破天棍落下,林任田接棍在手,半跪地上,将棍一横,使出“横槊赋诗”迎击安明川双拳。安明川双拳打在棍杆之上,却被弹开向后退去,手扶一物方才站稳;回头一看心中大喜,原来所扶之物正是衣栏,当下拔出虎啸剑,以起手式“一剑封心”站定。
再说杜天诚一叉向丁束炽拍去,内中劲力非常,叉边隐闻风声响起。丁束炽强聚体力,翻身滚至床边,一拍床板,床板翻开,伸手取出玄天战戟,倚着它站立起来。杜天诚见丁束炽躲开自己一击也是大为恼火,猛翻洛神叉,一招“横扫众神”将叉尾横着扫向丁束炽。丁束炽立起玄天战戟拼全力来当这一扫,却因气力虚弱实在是抵挡不住,吐出一口血直飞向安明川。安明川运劲化解其飞来之势,扶住其靠在自己身后墙上,自来面对林杜二人。
安明川低声向丁束炽道:“大哥,今日我必带你杀出去!”丁束炽一身虚汗,好不容易扶墙而立,汗滴顺脸而下,虚弱地说道:“贤弟,哥哥今日走不脱了,你自己先走吧,日后为我报仇!”这些话却被白农气听到,他阴笑一声道:“今日你们谁也走不了!林任田、杜天诚,杀了他们,我为你们请功!”二人闻言心喜,持棍抡叉再次杀上。安明川单手擎剑相迎,踏前一步,使出“永断天地”只将剑劈向二人中央,但剑身四周却显诸多剑影,正飞向二人面门。林杜被此剑威势所惊,停在原地各举兵器相抵,接触才发现这剑影俱是虚招,面上大窘,一甩衣袖,林任田使出“棍扫峰巅”招招不离安明川上盘;杜天诚单手撑地,单手挥叉,一招“浪袭沙岸”式式攻向安明川下盘;二人一上一下轮番出招袭击安明川,一时间,安明川周身俱被这凌厉攻势所笼罩。刃锋未到,安明川早已立足不稳,只得收剑回防,使出“天塌地升”将身跃起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