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鸟遛狗烤全羊,养着工长耍流氓。”
牛大力问:“张工,你听说这句话了吗?”
老张他们从山坡上冒着雨一路跑了下来,刚换了衣服,正在小屋外的台阶上擦脑袋。李建设、彭吉、何勇他们在办公室斗地主,杨老五和宋景山没回家也在一边围观。牛大力看院里没有旁人,就向老张问起了最近他常听有人念念叨叨的这句话。
库管老张嘿嘿一乐:“这有啥稀奇的,好像原话还有几句呢,都被老乡们编成顺口溜了。”
“这要马总听见了,还不得被气死啊!”
“你不说,我不说,谁给他说啊!溜须拍马还来不及呢,谁有闲工夫扯那个淡啊!”
“这个工长耍流氓咋回事儿啊?”
“你不知道?那个宋景山吧,有一回和老高逗谁家媳妇儿,结果人家不是场面上的人,说着说着就急了。老宋贼精儿的人儿,早早地溜回来和领导胡说八道了一通,人家媳妇儿跑到公司告状,领导打了个哈哈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
“还真是好事儿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那咱公司也得有好事儿啊。”
牛大力也不想这些乱糟糟的事儿了,换了个话题问:“张工,地快量完了吧?库管那摊子事儿太麻烦了。”
老张哈哈地笑着说:“年纪轻轻的,不能怕麻烦。”
俩人正聊着,对过的保温板上响起了弹珠击打的声音。弹弓队行动了。
打了半下午牌,李建设输了一百多块钱早就不想玩儿了,彭吉呼天抢地地咋呼着,结果一边观战的杨老五和接替付飞飞上牌桌的宋景山拌起了嘴。李建设借机逃出了牌桌,刚要到院子里透透气,何勇开着车带着崔小龙过来了。
“大哥,你家二小子买房的钱够了吗?”崔小龙走过来问。
李建设说:“差不多了。”
崔小龙说:“兄弟今年的钱都砸到那个种植园了,要不肯定给你拿几万。”
“崔总客气了,没事儿,等年底咱们的红花、油菜籽丰收了一卖,谁也不差钱了。”
“红花想挣钱,费劲。”
彭吉从办公室出来,说:“呦,崔总,打两把去啊!”
“打个毛啊!上回趁我喝醉了你们几个小子赢了我好几千,现在零花钱媳妇儿都不给了!”
“几千块钱对崔总来说,那还不是毛毛雨啦。”
“别引诱我啊,有本事咱们练练弹弓去。”崔小龙见彭吉、何勇没事儿了就拿着个弹弓在眼前晃晃悠悠,所幸自己也买了一把。
崔小龙的弹弓小巧玲珑,弹弓沉甸甸的,很有分量。他打弹弓的时候总是用一种很轻蔑的眼神瞄准,拉满了橡皮筋,潇洒地把铁珠射出去,随口发出一句口令:“中。”彭吉的弹弓把手是一个铜虎头,他打起弹弓来身板儿绷的直直的,斜着身子瞄准,样子看起来还是很帅。何勇是真正爱玩儿的人,虽然弹弓打的准头儿不是最好,但是他很爱惜自己的弹弓,总是把它擦拭的干干净净,橡皮筋松了坏了他就立马校正更换。李建设被他们拽着也买了把弹弓,结果没打两次就被束之高阁了。
崔小龙牌场失意弹弓场上开始得意了。自从输钱之后,他的弹弓越打越准,时不时就要和彭吉叫板。
彭吉说:“走,打野鸡去!固定靶不是你的对手,移动靶肯定比你准。”
何勇把车在院里掉了头,问:“大哥,一块儿玩会儿去啊?”
李建设说:“你们去吧,打了一中午牌,我去眯会儿去。”宋景山和杨老五吵完了架正商量着找高锋去喝一顿,俩人悄悄地溜走了。
崔小龙一行三人在外面晃荡了两个小时,何勇把车停在门口,对老黄头儿说:“老黄,跟厨师说一声,我们晚饭不在家吃了。李总在办公室也顺便喊一下。”
老黄头儿说:“好嘞。李总在后边睡觉还没起来吧。”
何勇从皮卡后箱拎了只野鸡下来,说:“老黄,一会儿把它给退了毛啊!”
老黄头儿答应的时候,李建设睡眼初醒从后边的院子走了过来,问:“呵,谁这么厉害!”
“还能有谁,崔总呗?”彭吉趴在副驾驶的窗子上说。
“今天的移动靶也比输啦?”
“哼,我让着他哩。这只野鸡傻不拉几的趴在路边一动不动,我让崔总先打的,崔总打了三回才把这只傻鸟打死,要我先打肯定直接爆头。”。
崔小龙坐在车里说:“一边玩儿去!赶紧上车吧,大哥!财政所那边的人在镇里等着呢。”
玩儿归玩儿,正事儿得办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