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帕布一无所获,离开国立医院。
也不应该说一无所获,他确定一件事,方涯一定知道事情,只是他不肯说。
这是警官的判断。
但,却无助于让他了解真相。
第二天,乃猜这个小胖墩听说他住院,在下午放学后,拉着他妈过来看望了他。
就这样,方涯很无聊的在医院过去一天。
翌日,清晨。
晨风正爽,他已经可以下床了。
他就迫不及待想要下楼走走。
此时,方涯的身体还是有点消瘦,不过,却也是一个正常少年。
路过廊道时,更有护士和医生在悄悄细语。
‘这太神奇了,恢复速度好快。’
“你说,他是不是特异功能。”
......
一早,不少的病人穿着病患服在楼下的草坪走动,有老有少,有人推车,有逗小孩......
走出医院楼,方涯深深吸一口气,仿佛格外清新。
他拿起拖鞋,一脚踩在鹅卵石上,那是一种脚踩大地的感觉,真实。
活着真好。
沿着鹅卵石道,方涯不急不躁的走动,看着过往人,不时点头示意问好。
他的心情格外好。
不远处,一株斑驳的梧桐树,落下大片阴影。
他走到树下,纳凉。
盘膝而坐,方涯静静看着眼前的小湖泊,这个是蔚山湖,湖面波光潋滟。
国立医院是围绕蔚山湖而建。
他心神沉入体内,窍穴开辟的降田,内中降气没有恢复,窍穴降田没有因诅咒造成毁坏,不幸中的大幸。
过程虽是受到一点惊吓,一度以为要死了,但好在没有造成严重的损伤。
至于降气的恢复,花点时间就可以了。
“大师,我听说你住院了,我来感谢你,谢谢。”孟蒂提着一个水果栏,走到方涯面前,说道。
昏迷过去的她在第二天就被家里的佣人唤醒,那时,她身边布满了红线虫,还吓了迷信的佣人一大跳。
第二天,佣人立马辞职不干。
昨日,她去初中部找方涯时,从乃猜中得知,住院的消息。
她是很感激方涯,所以一早就买了一个水果栏过来慰问他。
“你不用谢我,你给我木链,我帮你解降,仅次而已。”方涯说道,他没觉得有什么好感谢,一个交易而已。
孟蒂笑了笑,没有多解释,在他身边坐下,把水果篮放在地上。
刚好,方涯还没吃过早餐,肚子也有点饿,他没有一点客气,拿起香蕉,就吃了起来。
他转头看向一旁,熟悉的身影,帕布又来了。
这两天,他经常来找方涯,总想要从方涯口中知道一些消息。
“你看起来很累,没必要来找我。”方涯说道。
在他对面坐下来的帕布,有一双黑眼袋,脸色有点憔悴。
“我过来关心一下病人,身体好些了没有。”他随意的说道。
两天的相处,方涯也明白帕布的一点心思,好奇以及对真相的执着,或许还掺杂一些升官发财的想法。
事情太过诡异,匆匆定下凶手的命案,和方涯之前的报警,他从自己的渠道,发现来同一个大人物的命令。
要说这里面没鬼,他才不信。
“帕布警官,有时候知道越多,不一定是好事。”方涯递给帕布一根香蕉,说道。
帕布接过香蕉,剥皮,慢慢吃着,看着。
‘昨日的证据消失,是因为你么’
两天的相处,他也发现,方涯这个少年,成熟的不像是少年。
“我知道你,你一定知道什么。”他一口咬定说道。
方涯笑了笑,提起水果栏,向别的地方走去,继续散步。
“你们不用跟我,我一个病号,需要一点空间。”
帕布起身想要跟随,低头看了眼孟蒂,觉得奇怪。
“小妹,你是方涯的亲人?之前两天没见过你。”
两天来,他发现,来看望方涯的人不多。
“警官你想知道的事情,去问他,我是回答不了你。”孟蒂说道,也不打算跟方涯,向外离开。
她的心有些复杂,既害怕,又想接近,毕竟第一次送给了他。
‘回答不了,我还没问,她是知道一些秘密?’帕布联想着。
警察的直觉。
他跟着孟蒂一起离开。
沿着湖堤散布的方涯回头看了帕布一眼。
下午,酷热的夏日,火炉。
穆微在前台办理退院手续,拿着一个小本本,随后走向703号病房。
方涯在病房内,打着陈氏太极,动作很慢,且显露一丝刚猛的力道。
这太极不是夏国正版的太极,只是百年前一个武当外门弟子,学到的皮毛,但也有养生锻骨之能。
他花了十万一节课,外加帮馆主下一个降头,才从谷曼陈氏武馆中学到。
足足花了百万夏元。
“小涯,东西收拾好了没有,出院了。”穆微推开门,说道。
“你打的什么,这么慢,还没泰拳刚猛。”她看着方涯打的拳,连道。
下一秒,他的手如霹雳打出,手掌恍如天成一摆,有说不出的韵味。
“这是太极,我只学到皮毛而已。”
说完,他拿起一个背囊,里面装了一些他的用品,不重。
两人走向电梯,穆微脸色有点怪异,想问,又没问出口。
电梯下降得很快,地下车库。
车库内,摆满了车辆,豪车,平民车,都有。
滴。
方涯把背囊放到车后座,上车,说道,“穆姨,你是有事想问我?”
穆微挂上档,后车,没有说话,开了出去。
一路上,过往的车辆有很多。
蓦然,挣扎一番的穆微,问道,“鸠山的命案,帕布警官说跟你有关,是不是真的?”
她有点害怕,方涯跟她说是,她很清楚,方牧是最在乎他这个儿子。
但,不问,她心里的一道坎过不去。
方涯看了一会穆微,直视前方,说道,“重要么?”
穆微靠边停车,转头看向方涯,说道。
“重要吧,那可是十三条人命,还有人跟我说,跟我认识的人有关,你说重要吗,他更说很有可能是阿牡托人按下去,我发现,我好像一点也不了解你们父子。”
她彷徨了,为之前的认知,感到恐惧。
方涯看着穆微,他有点明白她的感受,当他第一次听到和接触到降头术,他也曾出现彷徨,三观尽毁。
“是也不是,他不是今晚就回来么,你可以问他,他告不告诉你,让他决定。”方涯说道。
方牧今晚就会到家,他把选择权交给方牧,他想知道方牧会如何选择,一个资深降头大师,怎么对待一个想要了解真相的人。
穆微再开车,向着闽龙小区而去。
路上堵了一会,回到家后,已是一小时后。
别墅早已经重新装好了门,买好家具。
方涯走到沙发上,葛优躺一样,坐下,拿起遥控,看电视。
穆微则开始准备晚餐,为方牧下厨,她在忙碌着,洗菜,淘米,熬汤......
“也不知,会否是最后一餐。”方涯侧头,看一下穆微。
不知不觉,他又睡着了,电视还在播放。
天色渐黑,有一丝凉意。
小区西门,一个人影向内走去,腰间别着一个小袋子,身上没有多余的一件东西。
他走到门口,连按几下,门打开了。
他推门而入。
“儿砸,你醒醒,我回来啦。”
这个人就是方牧,继而又说道,“亲爱的,我回来了,想死我了。”
他张开手,走向着穆微,一把拥住她。
“别这样,小涯还在。”穆微轻轻一挣脱,说道。
方牧在她的翘臀捏一把,对着醒来的方涯问道,“儿砸,看什么电视。”
“一个小火柴的纪录片,你要看么?”方涯看了一下电视爆发的内容,说道。
方牧走到沙发,坐下,双手一捏方涯的脸蛋。
“你这小孩,真不可爱。”
方涯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再总是捏我脸,别怪我半夜去敲你门,叫你起来尿尿。”
方牧一拍腰间的小布袋,好似炫耀一样,接过遥控器,换台。
他就是不说话。
他腰间的小布袋,方涯有底,见到他的动作,瞬间明白了,本命降的辅材,他已经收集完毕了。
方涯站起来,做了一下扩胸运动。
别想歪,他走到方牧背后,轻轻捏起肩膀。
“嗯,手法进步不少,七天后。”方牧说道。
他的意思是炼制本命降。
接下来,就是一顿晚餐。
穆微没有主动询问,方涯也不说话。
饭饱后,去了一趟地下室,穆微神色复杂看着他进去,然后他就向外走去。
“爸,穆姨关于鸠山一事要问你,交给你了。”
这是他离开家的最后一句话。
走出小区的方涯,路过不远处一台小侨车,没有发现帕布藏在里面。
他也没想到,帕布会跟踪他到这里。
小鬼降也没有察觉到恶意,没有示警。
上了出租车,他跟司机说道,“春郊游乐场。”
他是要去春郊游乐场,去赴约,赴一个几天前的约。
‘背一个包,去干嘛,父亲刚回来了,自己却一个人外出,奇怪的父子。’
帕布开车跟随其后。
春郊游乐场。
晚上,极度热闹,父母带着小孩在玩,旋转木马,过山车,摩天轮......
这是谷曼最大的儿童游乐场所,不过,方涯不是来玩,他是来等一个鬼。
坐在长凳上,等待。
现在人多,人气旺盛,鬼不会出现。
咔擦,咔擦。
远处,帕布在拍照。
虽然,方涯未成本命降,很多降头师的神异本能并没有,但是,他的照相机的对焦,冥冥中的聚焦却惊动小鬼降。
他站了起来,小鬼降的神异,他不会觉得错。
他的目视,让正在拍照的帕布一惊,缩在车上。
‘这么远,应该看不见我,这里拍照也有很多人。’
等了一会,他伸头出去,一看,方涯死死盯着他。
躲猫猫,游戏结束。
帕布很大方,走了下来,向方涯走去。
在他旁边坐下,还拿着相机,他问道,“之前,你没有发现我,何为我拍照,你能发现我?”
他不解。
方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向的肩膀,微弱的火苗。
与之前的西装男不同,他的福禄二火还很旺盛,寿火却近乎熄灭。
能造成这种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人’为。
“你要死了,你知道吗?还关心我的事。”方涯说道。
哈哈......
帕布看着方涯,笑了,看着他说得很严肃,像是说真的一样。
但,他不信。
“别开我玩笑,你又不是死神阎罗,不想说就算了。”
方涯斜睨,叹一口气。
“因为我修为低。”
帕布皱着眉,一点也不信,根本不知他在说什么。
方涯也没多说,静坐。
说了真话,别人不信,他不会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