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小夭恢复了意识,玱玹就时常陪她说话,小夭不能开口,阿念又不喜欢自言自语,就找了人给小夭说书,每天都不重样,小夭听的也挺乐呵。
玱玹事多,通常都是用膳间隙来看她,要不就是晚上休息之前,而阿念是上午来。
这天,小夭一如既往的早早等着,可是到了午时阿念也没来,还是玱玹过来跟她说话的时候抱怨了几句:“阿念又让防风邶给勾走了,你说咱们辰荣山上什么珍奇花卉没有,也不见她喜欢,非得跟着防风邶去荒山看野花。”
小夭心里笑呵呵,家花哪有野花香啊,更何况相柳才是那朵最野的花。
“当初说学会了酿酒,一滴也不给防风邶喝,结果一给就是几坛……”
玱玹絮絮叨叨说了许多阿念的事,像个操心的老父亲,小夭都能想象的到远在皓翎的父王也是这么操心着她和阿念。
只是玱玹说了这么多,也没提起涂山璟,小夭有些疑惑,就连相柳都抽出时间来陪阿念了,为什么涂山璟迟迟没有动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想问,又开不了口,只能憋在心里。
之后这段日子她晚上睡不好,白日胡思乱想,整天都不开心。
除了阿念弹琴的时候能让她舒服的睡一会儿,可是琴弹得多了阿念也觉得絮,所以有时会吹笛、奏箫,有时候弹琵琶,偶尔还有别的,虽然也很好听,但她还是觉得琴音更让她舒服。
有时候她还会暗戳戳的比较,不知道相柳听阿念奏过几种乐器?不过肯定没她多。
一个人的时候,小夭会想涂山璟,但有人陪的时候她就会暂时放下。
玱玹忙着他的大事,每次陪她一会儿就走了,有空时,才会带她到凤凰林荡秋千。
陪她时间最久的还是阿念,下雨的时候阿念会让人把她抬到窗边听雨,天气好了就带她晒太阳,下雪的时候,会带她到外面淋雪。
还会在长长的台阶上淋水,等冻上厚厚一层冰,就把她绑在一块板子上,一脚把她从山顶踹下去,她一路风驰电掣的往下滑,然后一头扎进山脚留出来的雪堆里。
阿念玩的很开心,玱玹从来都不阻止,有时间了,还会帮着阿念把她挖出来,然后亲自推下去。
要不是她自己也玩的很开心,都以为这两人在虐待病人了。
时间一点点划过,她数不清阿念被防风邶勾走了多少次,只是隐约记得过了二十几个新年,因为阿念每次都会让人放烟花,她能听见烟花在天空炸开的声音。
这些年,玱玹和阿念从未提起过涂山璟,她猜测涂山璟应该是成亲了,玱玹和阿念怕她难受,索性不提了。
她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很难受,难受的整宿整宿的睡不着,只有阿念弹琴的时候,才能睡上一会儿,琴音一停,她又会很快惊醒。
防风邶又带阿念出去玩了,小夭呆呆的躺着,说书人的声音左耳进右耳出,再生动的语言都勾不起她的兴趣。
小夭不耐烦的翻了个身,突然,她僵住了,试探着睁开眼睛,淡绿色的纱幔映入眼帘,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手随着她的思想抬了起来,“我……能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