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满月,皎洁明亮地挂在天空。
啊-
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的肖纳紧咬着牙关,随时都要破笼而出的野兽正在他体内冲撞着,每一次要变身,他的五腑六脏以及骨肉都会发生变化,它们膨胀撕裂,想要变得更大。
疼痛折磨着他,酸水从齿缝里渗出来,嘀嘀答答地砸在地上。
坚硬锋利的指甲深深地抠进墙壁里,哧啦啦地划出一道道深长的痕迹,这并没让他觉得好过些。
好几次他都以为抑制不住要变了,颈上的银环都有效地协助了他,妖气被压制就意味着颈圈上的咒符在增加力量,灼烧带来的是另一种折人的疼痛,却也让他清醒了几分。
双重痛楚使他头痛欲胀,他野兽般低吼着,难以忍受地用脑门去撞击墙壁,像是要将盘旋于脑中的邪恶想法驱逐般,一次一次用力的撞击。
一面墙划痕交错,凹坑散落-
“肖纳-”门外,传来方芳的叫喊。
呃?
肖纳撞击的动作戛然而止,因为太痛,他愣是没察觉到有人来了。
新鲜的人肉……他甚至能隔着皮肉嗅到女孩身上流淌的温热甜美的鲜血的味道。
她的心跳很稳,噗嗵噗嗵,就像是一曲美妙的音符-
鲜活年轻的生命-
他想要将它柔躏,摧残,最后填入腹中……
“肖纳?你在不在啊?”
女孩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担忧。
不,不可以-
肖纳腥红的眼瞳在颤动,脑海里闪过和方芳相处的画面,他们一起逛街聊天,一起做饭……印象里,她做的饭是世界上最好吃的……她是朋友,不是猎物……
他咬紧牙关,再一次将在体内嘶吼咆哮的野兽压在牢笼里-
方芳叫了几声都不见肖纳回应,平时这个点宫冰夜也早起床,会习惯地冲了一杯血剂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新闻,而此时若大的屋子里,一个人影也没见着。
方芳随手将客厅的灯打开,灰暗的世界一下子明亮起来。
“肖纳?”她经过客厅时随手取下背上的背包,从里头掏出装有饺子的餐盒。
肖纳的房间门紧闭着,隐约的,她听到房里有动静,像是某种低吟,很痛苦的那种。
是肖纳的声音吗?看来他病得不轻啊。
她走到房间门前,抬手敲敲:“肖纳,听说你病了,你感觉怎么样啊?有没有去看过医生,有没有吃过药啊?”
“你走-”隔着门,肖纳的声音响起,低沉嘶哑而痛苦,听上去更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般,含糊不清。
“哈?”她好心来看他,他门都不开一下就赶她走?方芳蹙眉。
“走啊-”门外,女孩没有要动身的意思。
她靠得好近,那么充满诱或,鼻端充斥的全是她的味道。
体内的野兽兴奋地嚎叫,不难想象控制不住变身后,他会如何残杀撕食那个女孩……
肖纳害怕而焦虑,这使他变得更加的痛苦和脆弱。
哧-
妖气溢出,他紧咬的牙齿变长变尖了些,耳朵也发生了变化,有了狼耳的轮廓。
啊-
颈圈的力量再度增强,咒符更深要烙进他的皮肉里,抑制那随时会爆走的妖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