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老人家隔着门用猫眼瞧。
冰人也凑到猫眼,往里瞧。大眼瞪小眼,王X看绿豆。门开了。
老人家满脸铁青,转入客厅,一屁股坐到太师椅上。
冰人当先,伊凡随后。冰人赞,“啧啧,有格调。”赏起客厅里的字画来。
伊凡一言不发,大马金刀地坐到沙发上,说不出的滑稽,把玩,不如说是胡乱摆弄起茶几上的茶具来。“啪”,上好的青瓷茶杯落地,声音清脆,有如空谷鸟鸣。将剩余3个茶杯一字排开,轻轻拨弄,“啪、啪、啪”,微笑,望向老人。
老人家一言不发,脸色黑得赛过了那位历史名人。
“砰”,冰人一击掌,叫道:“哈哈,有意思。”,伊凡没防备,激得一哆嗦。诧异地望着冰人。空调“嗡嗡”,地暖“烘烘”,伊凡身体发燥,竟然感觉冷。老人家穿着某著名品牌的羽绒“套装”,一言不发,手也铁青。伊凡觉得身陷地狱——明明被火炙,魂却被冻结。
冰人说:“好一幅画。”
伊凡望去。客厅墙壁上,最正的位置,挂着一幅画,说不出的诡异:一条长河横跨画卷,一位垂钓老翁的背影,持杆背篓,面朝长河,站在码头上。码头旁空余一截断绳,长河上一条小船,载沉载浮,越飘越远。伊凡不由得说:“孤舟蓑笠翁”,又疑道:“怎么没有雪?”
“仔细看。”
伊凡再看,岸边,有一枝梅花,对,一枝、一花,恶狠狠地刺入画中。那枝,直扑老翁而去,那花,“刚才怎么会忽略那花,整幅画唯一的红,花那么大,跟电视里看的梅花都不一样,什么异种?嗯,不对,这颜色,是血!”腥味扑鼻而来。伊凡对冰人说:“寻常人家客厅正中若是挂字画,不说风水,这黑漆漆的,加上血,怪。”
冰人笑,问伊凡:“你吃坏过肚子没?”不待伊凡回答,指了指老人家:“喏,把自己吃死了。”望着那幅画,说:“是吧。”异变突生。画上的血梅花猛地跳出来,在老人家头顶一转,消失的无影无踪。冰人一指,传送门出现,伊凡窜入门中,通道中,一位红衣女子,舞动水袖,将伊凡迫回。通道炸裂。冰人握拳,将爆炸收于掌心,手心炸的乌黑。这时,老人家才缓缓倒下。
伊凡入目一片血红,那红衣女子面若桃花,心似蛇蝎,一个照面,便刺伤他双眼。
冰人轻呼出一口气,吹散了室内盘桓的寒意,治愈了伊凡的伤势。冰人走到老人身边蹲下,对伊凡说:“你听说过金苹果吧。”
“嗯。”
“你相信吗?吃个果子就能成神?”
“相信啊,金苹果,仙草,吃了不就成仙了嘛”
“吃个饭,还要消化好久呢,一吃就得道?”
“啊?”
“神果、仙草有灵,夺舍了人体,摆脱桎梏,乘风而去?嗯,逆向思维。”
“这?”
“所以问你吃坏过肚子没?凡人,嘿。能冠之以‘仙’、‘神’之名的果实,凡人,能消受?凡体,能吸收?种田的时候,还知道施肥多了,植物就烧死了。哼哼。”
“他?”
冰人对老人家说:“老铁,666”,又对伊凡说:“他不是都画了嘛,钓鱼,赏梅,觉得奇异,摘了两朵,回来泡茶,喝进肚子呗。这等魔物,躲都躲不及,带进家、吞入腹。。。666”
“呃。”
“死亡其实不是一个事件,而是一个过程。他摘花之时,已为自己的死亡拉开序幕。他吞下梅花之时,死亡已不可逆,也可以说当时已经死了。”
“啊?”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人乎?”
伊凡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老人家,所以你恨,是不?你画了这幅画,希望引起独子的注意,但是他没有,那魔物倒附了上去,你怨不?这段时间,你行为反常,其实是在释放求救信号,因为魔物控制你的思想、洗去了相关的记忆。”冰人站起来,颂唱:“灵魂记得,身体记得,汝为魔物所害,仅余残魂,可欲复仇?呼唤吧,感应吧,血与血、魂与魂,寻到它,吾必诛之。”老人家的嘴巴张开,吐出了一颗鸽子蛋大小,布满坑洼的血晶。
冰人将血晶召到手中,举到眼前,面露喜色。对伊凡说道:“你真是我的幸运星,这老头儿不简单,功名在身,能害他的魔物,”舔了舔嘴唇,“大补。”双手一合,一搓,一吹,分出两股血雾,绝大多数钻入了书房中,少部分钻进了老人怀中。片刻,两样东西飘到冰人身旁,一是老人家的手机,一是老人家绘制那幅画的毛笔——已被红色晶体覆盖。
冰人一手执笔,一手拽住伊凡。眼前一晃,伊凡随冰人来到一株梅树旁。树下,还有一位白衣女子,显然受到了惊吓,身子微躬,肌肉紧绷,素手捂檀口,见鬼似的瞪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