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悠在大马路上蹲着等出租车,可是这会儿哪里等得到出租,她抬头看了眼墨蓝色的夜空,觉得自己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这样的夜色了。
她蹲了半天,叹了口气掏出手机打算给周宁初打个电话,让周宁初想办法来接自己一下,掏出手机还没有摁亮屏幕,手机就响了起来,一看是苏燃打来的电话。
摁下接听键,那边就传来了苏燃的声音,“你到家了吗?现在心情怎么样?”
沈清悠张了张嘴想要回答,就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她侧身想要让路,就看到一双带着手套的手伸了过来,不等她呼叫,那人就用带着药的帕子捂住了她的口鼻。
手中的手机啪嗒一声落在地上,沈清悠渐渐地失去了意识,她闭上眼睛之前,看到一双阴狠的眼睛,那双眼睛像极了动物世界里狼群的眼睛,散发着淡淡的绿光。
至于有没有绿光,沈清悠也不知道是自己意识混沌脑补出来的,还是那人戴着美瞳。
出来干坏事还带美瞳啊……
沈清悠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阳光从外面射进来,有点儿刺眼,她眯着眼睛缓了半晌方才堪堪地可以接受强光,就见得自己躺在一个杂乱的房间里,落地窗外面是高耸的冰冷高楼大厦。
她蹙眉躺在床上沉思,一时之间还没能反应过来自己这是遇到了什么事,撑着生硬的床板坐起身来,她只觉自己呼吸一口都算是浮尘。
呛了满嗓子的浮尘,她跌跌撞撞地下床推开了房门,就看到谢雅优雅的坐在客厅沙发上,听见开门声,谢雅看了过来。
“醒了?”谢雅将杯子放在茶几上,嘴角带着笑意,沈清悠握着拳头走过去,板着脸瞪着谢雅,“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就是想要跟你聊聊天而已。”
“你这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我完全可以去告你非法囚禁。”沈清悠说道。
谢雅闻言轻笑起来,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来,看着沈清悠就如同在看一个笑话,沈清悠深吸了一口气,来到了谢雅跟前坐下,冷冷地看着谢雅,沉默良久,问道:“你有持无恐不过是因为陆臻森对你的放纵,不是吗?”
谢雅不置可否,脸色都没有变一下,甚至眉头上扬,“是又如何?”
沈清悠笑了笑,“那么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老板娘流产,老板到现在都昏迷不醒。”说到最后沈清悠明显是动了气。
谢雅撑着下巴看着沈清悠,“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圣母啊。”说着拉长了声音,就在沈清悠错愕时,收起了笑意,“而且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们会这样,不都是你的错吗?”
沈清悠哑然,怔怔地看着谢雅,谢雅看着沈清悠不说话,沈清悠也没有说话,过了许久,谢雅才吐了口气,“说回正事吧。”
“我请你到这里来,是想要告诉你,我跟臻森上床了,想必你这样的人接受不了吧?”谢雅挑衅地看着沈清悠。
沈清悠脸上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就仿佛跟自己没有关系一样,这让想要看到沈清悠难过的谢雅有点儿不高兴。
沈清悠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谢雅,“你不觉得自己很幼稚吗?你和陆臻森上床下床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还要我来告诉你陆臻森把结婚戒指给了我来刺激你吗?呵,我没这么无聊,也不想跟你多费口舌,我明天就要和陆臻森离婚了,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最好是永远都不要再遇见了。”
显然,谢雅并不知道这件事,她盯着沈清悠看了半晌,看出沈清悠脸上的淡然并未伪装,才移开了视线。
轻呷一声,谢雅指了指门,“既然如此,那么你可以离开了。”
沈清悠闻言只觉谢雅莫名其妙,抬腿朝着那边走去,手刚碰到门把手的时候,谢雅又开口了,“你最好记得今天说过的话。”
沈清悠翻了个白眼,“谢雅,我发现你这人真的很脑残耶,你是不是在国外看琼瑶剧看多了?我告诉你,我和陆臻森分开,跟你没有半点儿关系。”说罢,她没有停留,拉开门直接走了出去。
屋内的谢雅收起了笑意,手指颤抖的端起杯子,喝了口已经凉透的咖啡,苦涩在唇齿游走,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纹身,陷入了沉思。
这是几个月前她回到海市才去弄的纹身,昨天她告诉陆臻森这是自己当年离开时纹上去的,陆臻森没有一点儿怀疑,他眼睛里的震惊她看得真真切切。
这次回到海市,她本来以为陆臻森在原地等着自己,可是到头来,一切都变了,陆臻森不再是她的陆臻森,是别人的……
她岂能忍受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为了陆臻森放弃了那么多人,怎么可能现在放弃?
思及陆臻森已经和沈清悠结婚这件事,谢雅就恨不得将手中的杯子丢在地上。
“陆臻森,你只能是我的。”
这边沈清悠离开了谢雅那里后,只觉胸腔里满满的都是怒火,她捏着拳头任由夏日烈阳洒在自己身上,任由周遭喧哗,她独自寂静。
长长舒出一口气,沈清悠浑浑噩噩的走到了一个公园里,有年轻的奶奶带着孙子孙女在公园里跟人聊天,说的不过是一些柴米油盐酱醋茶,可是这会儿沈清悠竟是不觉得无趣,坐在旁边听着。
下午的时候突然变了天,她蜷缩在长椅上抱着膝盖不言不语,第一滴雨砸在她身上的时候,她都不曾动一下,接着便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大雨,她恍惚着抬起头,一时之间不知今夕是何夕,不知此处是何处。
在椅子上蹲了十几分钟,她身上湿透了,脑子才渐渐地清晰起来,看了看四周,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公园突然之间就没了人。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兜,才想起昨天自己被人迷晕时手机落在了地上,这会儿也不知道在哪里。
叹了口气,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没走两步只觉眼前晕晃,她直直的朝着地上倒去,无意之间瞥见有人跑了过来,她知道,那不是陆臻森。
这边陆臻森兀自在家里呆了一天,向笙打电话来询问会议的事情,他也全部推给了肖城,肖城苦不堪言,中午打电话过来跟他吐槽对方如何如何挑剔,末了沉默不语。
挂断电话的时候,陆臻森还没来得及把手机放下,手机又响了起来,他捏着手机沉默半晌,才有些紧张的接通了电话。
回忆起紧张的感觉,陆臻森有点儿想笑,他居然会紧张。
接通电话,听到的却并非沈清悠的声音。
“请问是这个手机的家属吗?她出车祸了,现在正在市中心医院……”
后面护士都说了些什么,陆臻森没有听清楚,他只觉得耳边雷霆万钧,捏着手机的手都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下一刻直接抓起茶几上的钥匙,朝着外面跑去。
他坐上车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换鞋,可是这会儿他也没想起回去换,扣上安全带后就直接驱车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他就这么冲进了医院中,医院大厅的人纷纷看过来,有些人忍不住感慨陆臻森长得帅气,有的人却又指着秦璐塌下来的头发和凌乱的衬衫,偷笑着。
这些,在这一刻,对陆臻森而言,什么都不算。
他眼眶通红的跑去护士站,问道:“沈清悠在哪里?”
“什么沈清悠?”护士站的护士有些摸不着头脑,怔怔地问他。
他张了张嘴,余光就瞥见了角落里的行礼,顿时浑身血液都凝固了一般,他有些沉重的迈着步子过去,喉咙发紧,修长的手指也握起了拳头。
帘子后面有哭声,悬在旁边的手臂上戴着一块手表,陆臻森隐隐想起来,这是周子棋送给沈清悠的手表,因为自己曾经吃醋,沈清悠就再也没有戴过了。
他抿唇撩开了帘子,鼓起勇气看过去,看到的却并非沈清悠的脸,那一刻,他不知道自己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心中的巨石更加的沉重。
愣愣地站在原处,哭得伤心欲绝的女生抬头看过来,“请问有事吗?”
“她是……”
“这是我姐姐啊。”女生有些摸不着头脑,皱着眉头疑惑不解。
“这些东西都是你姐姐的?”陆臻森指了指外面的行李箱,还有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女生手臂上的手表。
那个女生闻言顿时警惕了起来,瞪着陆臻森质问道:“你到底是谁?想要干什么?”
陆臻森吐出一口浊气,去到护士站询问经过,得知那个出车祸的女生身旁的手机就是沈清悠的,包括那个行李箱,他闻言顿时沉了沉脸,思量片刻拨通了肖城的电话,肖城应下,立刻就让人去查这是怎么一回事。
到晚上的时候,肖城就打开了电话,“我找人看了路边的摄像头,发现沈清悠被人给抓走了。”
“什么?”陆臻森眯着眼睛脸色阴沉,“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那人戴着鸭舌帽,不过看监控,那个男人已经在山水花园绕了几天了。”肖城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