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到,内务府总管马斯喀率领属官二十人、护军参领科岱率领护军四十人还有众多命妇跟随意气风发的胤祺出宫迎亲了,内监抬着八抬彩轿跟随在后。
皇子娶嫡福晋,声势自然不小,鞭炮锣鼓震天,酒楼、茶楼上到处是围观的人。好在去他塔喇府的路途上两旁的道路已经被步军统领清理了,所以胤祺很顺利的到了他塔喇府。
听到外面的锣鼓声,他塔喇家知道胤祺来迎亲了。
章佳氏含泪帮婠婠盖上红盖头,等泽洋背起婠婠后,章佳氏再也忍不住哭倒在张保怀里。
“婠婠,虽然你出嫁了,但是他塔喇家永远是你的家,如果五阿哥对你不好,你告诉大哥,大哥来想办法!”泽洋背着婠婠步伐沉稳向前走着,“大哥虽然已娶妻,也有了女儿,但是你要记住,你永远是大哥最疼爱的妹妹!大哥今日背着你出了他塔喇家的大门,他日你过得不好,大哥就算拼尽了一切也会想办法把你背回来!”
婠婠把头靠在泽洋肩膀上蹭了蹭,听着自家大哥这暖心的话,无声的点了点头,眼泪滴落在泽洋的背上。婠婠知道就算真的有那一天,如果自己不插手,泽洋就算拼尽了一切也无法把自己背回来,可是泽洋有这个心就够了。
看着大门外穿着蟒服的胤祺,泽洋第一次决定他塔喇太小,这一段路太短太短,这次之后今生估计再也没有背婠婠的机会了。
看着女官扶着婠婠踏上彩轿,泽洋一脸郑重的朝胤祺说道:“五阿哥,婠婠是他塔喇家的心肝宝贝,为了她我们兄弟可以豁出命去,请你善待婠婠!”
“大哥说的对,如果你让婠婠受了委屈,到时我们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我们兄弟可不管你是不是皇阿哥!”泽文此时也是满心不舍,如果不是知道婠婠终究是要嫁人,泽文此时真想把婠婠背回去。
“刚让婠婠受委屈,我可不管你是不是我朋友,我照样打的你满地找牙!”泽武握着拳头直接威胁胤祺。
原本泽武在年前就应该跟随大阿哥胤禔到广州去,只是婠婠想到没几个月自己就要嫁给胤祺,自己出嫁时泽武不在到底是个遗憾,所以婠婠和康熙说让泽武等自己出嫁后才去广州,康熙答应了,因此此刻泽武才能在这里。
“大哥、二哥、三哥,你们放心,胤祺会好好待婠婠的,不会让她受委屈!”胤祺众目睽睽下随着婠婠的叫法叫泽洋三人,胤祺看向彩舆的眼神温柔似水,“你们为了婠婠可以豁出命去,爷同样也是如此!婠婠是爷的命根子,爷怎么舍得让她受委屈?”
“希望五阿哥能记住今天的话,假如有一天你做不到……”泽洋听了胤祺的话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只是最后还是不忘威胁胤祺。
“你们随时可以来找爷算账!”胤祺直接接过话,“爷任打任骂!”
“好!”泽武拍了拍胤祺的肩膀,“你这个朋友,我泽洋没有交错!”
胤祺浅浅一笑。
几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小,很多人都听到了。听到胤祺对泽洋三兄弟的称呼时,众人就感觉不可思议,就算再看重福晋也不用叫福晋的兄长叫“哥”?能被胤祺叫哥的人都是谁?那都是皇子。
还有胤祺说的是什么?五福晋是他的命?难道爱新觉罗家真的再次出了一个情种?想起胤祺今年都十五岁了后院中也没有一个人,众人心中复杂难辨。
男人觉得胤祺真是想不来,身为皇阿哥要什么女人没有,何必吊死在一颗树上。女人就是纯粹的羡慕和嫉妒,身为女子谁不想要一个对自己一心一意的夫婿?羡慕嫉妒的同时也后悔,早知道胤祺是个情种,只想守着福晋过一辈子,当初就该让自己的女儿多和胤祺接触接触,也许今日让人羡慕嫉妒的就是自己的女儿了。
这些夫人最近多方打听才知道,婠婠之所以能有这个好命被指婚给胤祺,完全是因为婠婠的三个兄长和胤祺是多年好友,婠婠因此才能入了胤祺的眼,康熙才会把婠婠指给胤祺当嫡福晋。
就在这些夫人想入非非时,鞭炮声响起。
“吉时到!起轿!”
胤祺朝泽洋等人点了点头,飞身上马朝着皇宫而去。
皇宫某个佛堂内
一个头发鬓白的女子跪在佛像前不停的敲着木鱼,木鱼声声入耳,却不能让敲它的人内心平静。
女子虽然头发鬓白,但是面色红润,从女子面容上看,女子年轻时应该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女子虽然口中念着佛经,但是眼中却有化不开的怨愤之色。敲木鱼和念经并不能让女子平静,反而越发的勾起女子心中的仇恨。
“彩舆已到宫门口了。”一个年过五旬的嬷嬷低声朝跪着的人说道:“咱们真的要动手吗?如果这次真的动手,咱们就没有回头路了!”
“咱们还有回头路吗?早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女子嗤笑一声,“难道你后悔了?你不想为你主子报仇了?”
“奴婢想为主子和王爷报仇,但是奴才更想守护好主子仅剩的两个血脉!”嬷嬷看着地上的女子说道:“奴才主子还在时,时刻想着报仇,所以当初你找上她时,她才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为此不惜牺牲了唯一的孙女,可是奴才的主子临终前后悔了!王爷已经不在了,也没有留下任何血脉,小格格已经是她唯一的亲人和血脉了,可是她为了给王爷报仇,让小格格去勾引皇帝,让小格格这么多年来母子分离,几个月都见不到儿子的一面!”
嬷嬷说到这里泣不成声,“主子临终前和奴才说,能报仇就报,不能报仇就护好小格格母子!奴才不想为了个王爷报仇连累小格格母子,小格格母子已经够苦的了!如果皇帝知道奴才插手其中,小格格母子落不到好!”
“皇帝那么信任您,您为何一定要对他赶尽杀绝?先皇是对不起主子和王爷,更对不起睿亲王一路对他的扶持,可是现在的皇帝不是先皇,咱们这样冤冤相报何时了?”嬷嬷低声劝道:“放手,难道你真的不顾睿亲王的后人?睿亲王就剩那几个血脉了,如果皇帝知道你为睿亲王做的事,你不怕皇上迁怒吗?你真的要绝了睿亲王一脉吗?”
“睿亲王的曾外孙女齐佳氏嫁进他塔喇家,你几次朝他塔喇下手,如果被他塔喇家的人知道,齐佳氏能好?”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沉默不语,嬷嬷继续劝道:“你频频朝太皇太后的血脉下手,这真的是睿亲王愿意看到的吗?你又不是不知道太皇太后在睿亲王心中何等重要,当年为了太皇太后,他连皇位都可以不要,后来更是爱屋及乌的对先皇视若己出,把先皇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
“当年你真以为睿亲王不知道先皇想对他下手吗?”嬷嬷看着地上的人还是没有反应,下了猛料。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多尔滚知道福临要对他下手?”地上的人终于出声,抬眼看向离自己三步远的嬷嬷。
“知道!”在地上双眼逼视下,嬷嬷缓缓道:“睿亲王知道先皇想朝他下手,也知道太皇太后夹在他和先皇之间左右为难,于是为了太皇太后成全了先皇!要不是睿亲王心甘情愿,又怎么会惊了马?你忘记睿亲王的本事了?这大清有大半是他在马背上打下来的,又怎么可能惊了马从马背上摔下来又恰好头撞到了树桩?”
“不是这样的,不会的……”地上的人拒绝相信这些。
“不管你信不信,事实都是这样!”嬷嬷看着趴在地上痛哭的人,眼中闪过怜悯后又自嘲一笑,自己有什么资格怜悯别人。
“多尔滚……多尔滚……她在你心里就这么重要吗?为了她,你忘记了你额娘的死,为了她你让出皇位,为了她你可以轻易的去死,可她为你做了什么?”地上的人双手用力的捶地,“你那么喜欢她,那我呢?我呢?在你不知道我喜欢你的时候,你还常常找我聊天说心事,当你发现我喜欢你时,你再也没有找过我,为了怕她多想,你连见我都不愿意见!”
“几十年过去了,无论是睿亲王还是太皇太后都变成一杯黄土,你又何必执着?”嬷嬷看着趴在地上痛哭的人叹息道:“睿亲王或许此时已经投胎转世,转世过后就是另外一个人,他也不会记得前生的事,无论你为他付出多少,做过什么他都不会知道,你执着前事又意义吗?”
“我不管多尔滚知不知道,也不管他会怎么看我,我就是要报仇!福临他杀了多尔滚还不够,居然在多尔滚死后鞭尸!”地上的人狠声道:“福临他就是畜牲!他不畜牲都不如,多尔滚好歹把他扶上皇位,他就算不记得恩也不能这样对待多尔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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