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天堂!你凭什么勾引谭宇学长?”一个叫吴茜玫的女孩子为首,她手下的女孩子们把百里天堂拖进卫生间,“你们快看她狼狈的样子,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就你还妄想做小三?要什么没什么的,我们快看看她有没有吧!”另一个叫乔金琦的女孩子一边说,一边上手要扒百里天堂的衣服。
百里天堂的反抗,让她本柔顺的头发已经被泪水和汗水浸湿,都黏在了脸上和脖子上。“不要……不要……”随着百里天堂的反抗渐渐失去作用,这几个女孩子不仅拍了百里天堂的裸照,还发到了校园网上。百里天堂因为天生的低血糖,晕倒在了卫生间的地上,水浸透了她的外套,一直到第一节课下课,她才渐渐恢复过来。
百里天堂扶着光滑的墙壁,颤颤巍巍的走出了卫生间。湿漉漉的头发,和一大片一大片被泡透了的衣物,让这个楼层的学生都知道她经历了些什么。至于她的头发足足垂到屁股,吴茜玫这帮变态没有剪掉她的头发,就是因为揪头发的时候会更刺激。
“小可怜儿,你把我们老大碰脏了!”一个男孩从侧面拽住了百里天堂,百里天堂被吓得不敢抬头,她知道,这声音是校霸澹台黎明的小弟陈思源,这两个人是出了名能打的,只是陈思源比澹台黎明稍微逊色一点点。
“对不起……”百里天堂由于低血糖的原因,她的眼前是白花花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对不起没有用,给我们老大跪下。”陈思源按着百里天堂潮湿的脑袋,百里天堂刚做出下蹲要跪下的动作,就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百里天堂,”澹台黎明看着被自己背到医务室的女生,“你的家人到底去哪了……”澹台黎明在医务室看护期间不停的给百里天堂家里打电话,电话号码是由卫生老师提供的,但是每一次都是无人接听,这让澹台黎明不禁有一丝怜悯。
澹台黎明虽然喜欢欺负别人,但是他在关键时刻团结同学,号召力很强,而且从来不会把别人欺负的犯了疾病。所以,他对吴茜玫这帮人的做法很不满。
“澹……澹台黎明……”刚醒来的百里天堂嗓子还微微有些沙哑。她低着头,垂下眸子,落在眼前的头发依旧挡不住她的胆怯。
“你醒了?”澹台黎明放下正在拨电话号码的双手,“哪里不舒服吗?”声音比以往的有磁性多了几分温柔。
“没……没有。”百里天堂的睫毛微微有些颤抖。
“我很可怕吗?”面对百里天堂说话时的结巴,让澹台黎明忍不住发问。
“也……也没有。”百里天堂的声音愈来愈发的小起来。
“那你结巴什么?又为什么一直在抖?”百里天堂的声音刚传出最后一个音,澹台黎明就继续问道。
“对不起……”
对于澹台黎明这样经常在打仗中占了上风,甚至用绝对力量压制别人的人,永远是体会不到被欺凌者心中的酸涩的。
“你家人呢?”澹台黎明装作漠不关心的问道。
“都死了。”百里天堂的声音中浸透了生活的沧桑。
澹台黎明没有多言,他轻轻拍了拍百里天堂的肩,心中做出了一下有点儿不切实际的决定——保护百里天堂。
卫生老师是教历史的,这节课下课她才回到医务室。
“百里同学醒过来了啊,只是有点儿低血糖,下次早晨一定要吃早饭!”她叫澹台拂晓,是一名刚毕业的大学生,清楚的知道百里天堂遭受的校园霸凌,面对吴茜玫、乔金琦一行人的势力,她也无能为力,“你可以找老师倾诉所有心事,任何时间都可以。”古老师轻轻的在百里天堂耳边说。
等到百里天堂走出医务室,澹台黎明就垂下幽幽的眸子道:“姐……她……是个小废物啊……”
“同情她吗?”澹台拂晓洗了个手,正在甩身上的水渍,“这是命中注定的吧。”
澹台拂晓的话,迎来的是弟弟的沉默。
“你不会想伸张正义吧。”澹台拂晓说的无情,实际上很担心弟弟这个虽然上高二,却还是很冲动的男孩。
“拂晓哥!你真不愧是我姐!”澹台黎明向澹台拂晓竖起大拇指。
“我到底是你哥还是你姐,”澹台拂晓穿上白大褂,戴上玫瑰金丝眼镜,“话说前面了,遇上什么事儿自己摆平,秉着我们的原则。”
澹台拂晓上高中的时候是校内外远近闻名的大学霸,只闻其名的都以为她是戴厚厚眼镜框,扎低马尾的书呆子;实际上,她除了在学校保持着“矜持”的躯壳,微分碎盖、打架、喝酒样样精通。因为一次有个校内的死流氓给她起外号,她硬生生给人打进了ICU,从此也让父母对她的“兴趣爱好”有了深刻的了解。然而,现在的长发是澹台黎明求了半年,澹台拂晓才决定留起来的。
“斗争而团结,残忍而正义……”澹台黎明悄悄念了一遍他与姐姐每次真正出手时都会牢记的原则。
澹台黎明也出了医务室,眼前的一幕让他不寒而栗:吴茜玫和一群小跟班正拎着百里天堂的头发,在疯狂的笑声中把百里天堂的发丝上涂满胶水,而一边的乔金琦,则拉了几个女孩,把刚嚼过的口香糖一一粘在百里天堂的头发上。而懦弱的百里天堂啊,只是靠着墙角无声的抽噎,也许她曾经反抗过,而反抗的结果就是更严重的欺凌。
“这么长的头发都剪了实在太可惜了……”吴茜玫话还没说完,澹台黎明就一记耳光扇在她的脸上。她的头撇向一侧,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吴家的家底确实雄厚,但对于澹台家,这点小钱就仅仅是屈指可数的范畴了。吴茜玫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她只好默默松开死死拽着不放的百里天堂的长发,用手势让小跟班们赶紧撤。在她自己撤离的路上,澹台黎明抱起地上的女孩对吴茜玫冷冷地说:“别在我的地盘上撒野。”
他们老大级别的都有自己的地盘,像澹台这样的大boss,他的地盘已经涉及到校外;而吴茜玫这样的小头头,仅仅靠着别人在学校女厕所横行霸道,实在有趣。
话说回来,澹台欺负别人只是为了得到快感,而吴茜玫那帮人真是要置人于死地了。
澹台黎明把百里天堂带去了教师宿舍,还是女宿舍,他熟练的打开一间房间。
“我说,你个小废物,”澹台黎明打开了水龙头,正在试水温,“她们动手你是不会还手吗?”
百里天堂怯生生的站在门口,以为自己会再一次被凌辱。
“快进来,给你洗头。”澹台黎明摆摆手,让百里天堂靠他近些。
温热的水在百里天堂的发间流动,百里天堂自父母去世以来就没受到过什么关心。因为这是第一次有人帮她出头,所以她的眼角沾了些泪花。她不知道这人怎么做是为什么,或许是为了给她温暖,然后把她推入更恐怖的炼狱。
“你这头发……”澹台黎明的声音打断了百里天堂的思路,“洗不干净了。”
百里天堂沉默的看着自己湿漉漉而且沾满胶水的头发道:“都剪了吧……”
“剪了!”澹台黎明对她这一头秀发喜欢的不得了,对于百里天堂的决定也甚是惊讶。
澹台先擦干了百里的头发,毛毛躁躁的一大坨让人感觉有些恶心。澹台黎明将百里天堂带出了校外。
“会被发现的……”百里天堂声音微小还有些祈求的意思。
“啊?吴茜玫那帮人欺负你难道老师没发现吗?”澹台黎明站在学校的高墙前,刚搭上手准备翻墙出校,就被百里天堂糯叽叽的小声叫停了。
一眨眼的功夫,澹台黎明就已经站在高墙上了,他伸出手低头道:“我拉你上来。”百里天堂只好顺从,她刚一伸出手,后面就传来陌生的声音:“这不是那小可怜儿吗?这么快就攀上黎爷了?”这声音吓了百里天堂一激灵,被澹台拉着的手也抖了起来。
澹台一抬头,是一身反骨的陈思源。
“我****陈思源,给这小废物吓成什么样儿了?”澹台黎明一把把百里天堂拉了上来,并且毫不影响他口吐芬芳,“****上次的事还没找你算账呢!你等着****”
百里天堂扯了扯澹台黎明的衣角,澹台见状,就没有与陈思源多“谈”。
澹台黎明带百里天堂来到一家小小的理发店,店内的造型像家一样。“老板!把她头发剪了,剪好看点儿。”澹台自来熟的搭上老板的肩。老板是个年龄很大的大叔,花白的头发掺着点儿长青的黑发,满嘴胡茬儿也是一样。但是大叔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笑起来脸上的褶子像荡漾的溪水,那么清澈,那么纯粹。
“我……没……没带钱……”百里天堂攥着澹台黎明的衣襟,嘟囔道。
“你个小废物,我来。”澹台弯下腰,悄声对百里天堂说。
“澹台小少爷,你这是……女朋友?”老板吕大爷凑上前,悄悄问澹台黎明。
“我滴亲吕爷,”刚开始澹台还特别大声,但转而还是心虚的小声了起来,“现在是同学,以后就是女朋友了。”说这话的时候,澹台脸不禁红了起来,还有微微的灼烧感。
百里天堂对着理发店的落地镜,她盯着自己狼狈的模样,被沾了脏东西的头发像一坨大大的钢丝球。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是感叹自己的不幸?还是辱骂施暴者的残忍。胶水、口香糖、唾沫,光是这三样东西混在一起就够烦人了,更何况是都混在了头发上呢。
“小同学,你这头发……洗肯定是没救了……”突然,吕大爷的儿子吕圣光从里屋钻了出来。
吕圣光是曾经的一方霸主,但他因为勒索抢劫次数过多,财产也太多,情节严重,被判了三年以上五年以下有期徒刑。人刚好十八岁,可以负法律责任,高三一年没上完就进了监狱,出来以后跟他爸学了剪头发的手艺。
“圣哥,来剪头。”澹台黎明解释道。
“吕爷,”百里天堂的头发基本上都被祸害了,在澹台黎明看来,这样是保住头发的最好方式了,“给剪个长点儿的体育头吧。”
“行!”吕大爷爽快答应。
“这……这什么情况啊!”吕圣光把澹台黎明拉到一个角落,勾着他的肩膀道。两人差不多高,吕圣光一直这样勾肩搭背的应该很累。
“废物被校园霸凌,老弟我英雄救美。”澹台黎明一句自创七言诗句,把事件的来龙去脉理顺得清清楚楚。
“我*,这什么****,能把同学整成这样!”吕圣光退出江湖已久,显然被这吓了一跳。
百里天堂的头发很快就剪好了,前沿的发尾微微遮住眼睛,让她多了几分灵气。但再多的灵气,也会被吴、乔这帮子**人搅和碎。
“吕爷,多少钱……”澹台黎明刚要扫码,就被吕大爷拒绝了。
“助人为乐的好事,我们也献一份力,就当为这臭小子积德了。”说罢,吕大爷还不忘指了指正在抠脚丫的儿子。
“那谢谢您了!改天请您吃火锅!”
澹台黎明带着百里天堂回到校园,与其说是校园,不如说是百里天堂的地狱。
剪了头发,百里天堂的脑袋比平常轻了许多,行动也更加方便了。
这天,百里天堂拿了一大堆本子上楼,最上面的本子眼看就要掉下,正晃晃悠悠的。澹台黎明一个眼疾手快就把本子放回原位,他还不忘调侃道:“你个小废物。”
不出意外,等澹台黎明走了,吴茜玫、乔金琦这帮****又对百里天堂施暴。澹台黎明不放心小废物单独行动,刚探头看百里天堂的方向,就发现了一堆散落的本子。澹台黎明几乎是冲进不远处的杂物间,他有感觉,她们一定把小废物带进了那里。
果然!她们在那里对百里天堂又打又踢,百里天堂脑门的正中央甚至已经冒出来滋滋的血。
澹台黎明一个大踏步,上手就揪住其中一个女孩的头发,再这个女孩大叫期间,她已经被重重的砸向地面。而其他施暴者们,已经落荒而逃了。
澹台黎明捧着小废物肉乎乎的脸,擦掉了渗人的血迹说:“小废物,下次被欺负了要喊的!”
见百里天堂不说话,澹台又说:“走吧,带你去医务室。”百里天堂被澹台拉着,但是她拼尽全力要从有力的大手中抽出自己瘦弱的胳膊。面对这样的行为,澹台黎明被吓了一跳。
“我是废物!我恶心!我脏!我勾引男人!在你们眼中,我是不是应该去死!”百里天堂几乎是喊的撕心裂肺,伴随着声音,她的眼泪也不知不觉淌过面颊,“别假惺惺的对我好,我不需要!”
“我……我不是在假惺惺的对你好!我只是不想让你受到伤害!”澹台黎明几乎也吼了出来,随着声音被释放出来的,还有不甘,“你看看你被她们伤成什么样子了!你的皮肤!你的头发!你的……你的心灵!我看着你就这样被欺负了,我不甘心啊!”
杂物间隔音墙质量好像格外的好,竟没有人发现他们在这里吵架。
“你为什么对我好?不就是……想让我更难堪吗……”百里天堂瘫坐在地上,泪水止不住的涌出来。额头上的伤口,不停流出的血液也随之一起。
“因为……我喜欢你啊百里天堂!”澹台黎明冲上前抱住了百里天堂,“刚开始我帮你只是出于简单的正义,但是在相处的时光里,我看到了你的温柔、大度、努力、自强!我渐渐发现对你的感情比同学,比朋友都要浓上几百倍!我坚定了自己的内心——我喜欢你。百里天堂,记住!你永远可以依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