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的幸福生活很快结束,因为称职的中宫皇后曹丹姝看不下去了。
身为皇子,失学半年有余,合适吗?
她也不找别人了,直接和苗昭仪说定,每天上午带着最兴来来坤宁殿,由她亲自启蒙。
曹皇后的水平那可是相当能看的,想当初人家可是顶替哥哥的名字去应天书院读书,晓经义,正儿八经能称呼范仲淹一声“老师”。
现在她贵为皇后,一言一行莫不成为天下表率,反而再也没有那种自由自在,只有听着小最兴来软糯地念着:“墓门有棘,斧以斯之。夫也不良,国人知之。”才会有种恍惚,仿佛看到了当初意气飞扬的影子。
苗昭仪看她精神好,也喜道:“多亏娘娘想的周到,又肯慈心教导,要不然臣妾定狠不下心来教育最兴来的。”
正说着话,赵祯也过来了,他自从知道皇后来当了最兴来的“临时师父”中午但凡散朝早些都会来看一圈,他一来,众人忙都见礼,赵祯却对赵昕道:“我前日来,就听你在背这篇《诗经》的啊《墓门》,如今可知文意了吗?”
多亏学习还算认真啊,赵昕老老实实答道:“这是说人做了坏事,人们需要口诛笔伐,但也要又限度,自己把把握。”
赵祯非常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又叹息道:“连你这小小孩儿都知道的道理,这些朝堂上的君子却不懂,一个一个指望朕是上古圣君。”
赵昕暗道,难道是王拱辰那事儿还没过去,不会啊,听说《岳阳楼记》都已经出来了。
不过赵祯没有多纠缠这个问题,苗昭仪特别会来事儿,当着赵祯一再地夸皇后,弄得赵祯也说:“皇后,有你为母,是朕之子女的大幸。”
赵昕听这话都替皇后悲哀,你说这夫妻做的,你既然觉得皇后是个好母亲,干嘛不和她多生几个孩子,好过让张美人那种人得势,我还不用当这个皇储,每天累成狗。
皇后嫣然一笑,没有说话。
赵祯也不觉得尴尬,继续道:“最兴来,你这次书背得不错,爹爹有奖,说吧,想要什么?”
老子想回现代,或者把张娘子人道毁灭赵昕肉牛满面,努力装着样子道:“儿不敢,学习是应该的。”
曹皇后笑了,道:“最兴来真是长大,懂事了。”
刚从仪凤阁过来没多久的徽柔听到了,蹦蹦跳跳地过来说:“最兴来,快求爹爹带我们出去玩,今年有赛神会,听高姐姐说可热闹了。”
赵祯笑道:“你自己来求爹爹就好,干嘛闹她一个小孩子。”
赵昕笑容有一瞬间的凝固,根据剧情,这次赛神会上,曹皇后的侄儿曹评会扮成后羿上彩车,给福康公主留下深刻的印象,从而开启了自己的初恋。
要死了,这注定悲剧的恋情,要不要阻止啊。
亲姐啊,你可真是让我操碎了心。
赛神会他们一家子到底是没去成,因为张美人的八公主幼悟——夭折了。
别说徽柔很难受,赵昕听后心都有点戚戚然,虽然神烦赵祯那套“谁可怜谁有理”,此刻也不得不觉得兔死狐悲,身为一个母亲,连续三次失去自己幼小的骨肉,真是精神不出点问题都难了,唉,真是应了后世那位著名的十全老人的诗:早知失子兼亡母,何必当初盼梦熊。
他作为一个前护士,有着基本的医学知识,认为张美人这种体质压根就不该要孩子,个个哮喘那不就是带来的病吗?
徽柔比他还伤心,画都不肯好好画了,只拉着怀吉说话,不得不说这场景还是很赏心悦目的,此时的少年怀吉干净地如芝兰玉树,徽柔也是天真无邪,若以后那么多悲剧不要发生就好了。
赵昕看了三天,终于鼓足勇气和来检查他学业的赵祯说:“爹爹,你心里是不是想把我姐姐嫁回祖母的娘家去。”
赵祯吓了一跳,环视四周发现没有内侍,才气呼呼地呵斥儿子,“谁拿这些话告诉你的?”
“我猜的。”赵昕说,“您最近总是说要让姐姐出嫁后也有人疼爱,过得和在宫里一样舒服,我就这么想了。”因为你独特的脑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