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跟踪
可是这摄像头虽好,也极致高清,但终究没有人物识别功能。也就是说,即使是警方收到这条带子,一时也不知道犯案的是哪方面的人,不知从何查起。
然而,警方没有办法的事情,我却有!
我有个朋友叫做K.O.W,巧的是姓王,所以也叫KO王,意为世界之王。而且这个时候应该在本地。
关于这个名头,不用过多猜测,因为跟她所做的工作没有半毛钱关系。
但她确实是个鬼才,是有真本事的人。从来也没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不知道她是男是女,是美是丑,更不知道高矮胖瘦。
最早,她的眼线全分布在大街小巷的各个电话亭里,只要有人需要她,去电话亭拿起电话说找她即可。如今,随着电话亭的减少,连我也不知道她现在靠什么途径接生意。
她的绰号,实在应该叫做“包打听”的,我还没有发现没有她不懂的问题。当然,这些问题不像什么“天上的星星有多少颗”,“母猪需要怀孕多久才进入生产期”。她所收集的,全是近期重要人物的行踪,犯罪团伙的动向等等。
我曾经向她打听不少事,没有一次是得不到答案的,算是老客户了。而且,我可能也是唯一知道她的底细和她私人号码的人。
所以,我们当然算是朋友。
我打电话给她,电话一下就接通了。
还没等我开口,她已道:“欢迎拨打寻猫热线,主顾阁下,您家的猫失踪了是么?”
“少扯淡,什么我家的猫,他吃的又不是我家的粮食。”
那边咯咯笑着:“我早知道你会打电话来,想不到那么迟,让那呆猫摆了一道了?”
她既已知道我的来意,那再好也没有了。所以我道:“说吧,他哪去了。”
她一顿,道:“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
“不想。”
“哦,你真是让人有挫败感的人,不过不是很重要,信息得来全不费功夫,那你没有想我么?”
“一点也不!”
如果我表示好奇,或者语气不坚定,她可能会跟我说上三天三夜。从古自今,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包打听”奇迹也似的都是话痨。
她叹了一口气,道:“好吧,他在……”
老K给我说的地址,是那洪社区以西三公里外的郊区的一间制药厂附近。
我道:“收到,有空再找你喝茶,听你讲故事。”
她高兴地应着声,我便挂断了电话。
我没有耽搁,立即出门乘电梯下楼。我出了电梯,正要向停车的地方去,我的余光看到了一个黑影迅速地躲到一部车子的后面。停车场很大,停着将近三百部车子。有人来提车是再正常不过了。可是直觉告诉我,那人是在盯踪我。
我决定不急着上车,要兜几圈。一则,如果他认得我的车,万一在我车上做了手脚,我就吃亏了;二则,我也想知道他是哪方面的人,索性来个反跟踪。如果正巧是那死胖子的人,那岂不省事?
我径直向外走,他当然不便跟得太紧,以免暴露了行踪。我觉得这个跟踪的人,可能真是跟绑架老猫的死胖子是一伙的,可能自我进入大楼他便已经留意我了。
我急走两步,闪进一个角落,身子一缩,躲到了一部车子的底下。果然,他追了上来,看不见我,脸上浮现出焦急的神情。此时,正好有一部奔驰从我旁边开出。
真是巧极,跟踪我的人立即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他一定以为自己跟踪失败了,但是那车子自然没有理会他,径直开走了。他见状又急急跟上,他绝不能跟上的,再往前便是上坡出口,如果他再跟下去,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遭到保安的怀疑。不要忘了,这是一个高档社区,保安不会看到一个冒冒失失的人跟着一部车而不管的。
我看到他的表情,实在想笑。他一副懊恼的样子,提起手掌恨不得给自己来两下,却又立即冷静下来,抬头环顾着四周就又急急走到一部车旁,然后离开。
等他开远了,我才探出头来记下车牌,回到自己的车上。
我检查了车子,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看来他应该是想不到我这种身份的人会开一部毫不起眼的车的,尽管他可能是看着我进来的。
本来,我是要马上去找老猫的。但是出现了跟踪者,我希望我的猜测没有错,他跟胖子是一伙。这样,我反倒能更快找到老猫。
当我的车子出现在停车场出口的拐角的时候,他也正在上坡的门卫出等着回票。由此可知,他绝不会是这里的户主。
要在NN市公路上跟踪一部车,那是最简单的事情。NN市的大道虽宽,甚至比北海的宽了三倍多,但其实拥堵情况是一样一样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证实了我的推测。他确实是在往那洪社区方向开。这更使我的跟踪更游刃有余。我甚至可以不用跟他同路而仍能跟上他(前面忘了描述跟踪者,他不是本地人,更不是一个中国人,他是个老外!所以他一定没有我熟悉南宁,而且使用导航只会增加路程,而我,不吹牛的说,是可以闭着眼顺畅的穿梭于各大街小巷中的。)
汽车行驶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来到了那洪社区,也最终确认了那跟踪者的的确确是回去复明后,我便不再跟他同路,另寻了捷径开到制药厂的停车场。
我自后座的椅子下,取出了一件环卫工人的制服。我的座椅经过我的改装,下面的空间做成了上格子,收纳了不少的工具和常见的工种制服,方便我随时易容乔装。
这边的郊区正在开发,新铺设的大道正在紧张地做着通车前的环境改善,每天都任何时间,这里都有着环卫工作在作业。化装成环卫工人,可以最大限度减少被注意的可能。
附近不止一家制药厂,幸而老K的工作十分到位,不至于让我走太多弯路。
不到五分钟,我已锁定了一栋三层的出租房(这附近可以说是一个新的工业开发区,很多房子起建的目的不是作为厂房,就是为打工人士提供租赁场所。)
那一栋三层的出租屋之所以引起我的主意,是门口站着两个跟附近工人的着装格格不入的人在抽烟,不但如此,我还很快发现,其中一个,正是那快递员!
不会错的,正是那个骗取老猫信任的快递员。此时他已然换了一套衣服,却逃不出我的法眼。
我观察了房子的大概情况,我决定从后门进入,倒不是我怕与他们展开拳脚冲突,我发现,房子的后面是一片农田,一个养猪场正时不时的传出猪叫声。
有噪声的掩护,我的行动则相对更容易些。
我穿过养猪场来到房子的后门,实际上房子根本没有后门,不过,有一根自房顶垂下来的下水管。即便没有这根下水管,我要爬上去也不十分困难。三层楼中每一层都有铝合金玻璃窗,整栋楼都透着灯光。我从窗缝往里看,一楼的卧室没有人,估计正是门口那两人休息的地方。
我没有办法每个窗户都看完,下水管的位置跟楼梯一样都是在房子的左边。按正常逻辑,如果老猫被关在这里,一定是最靠右边的房间,以便监管。
我索性一口气攀上楼顶,再设法下去。
一分钟后,我爬到了天台。这里应该是极少有人上来,满地的土灰,和建筑垃圾也没清走。一道通往楼下的铁门已锈迹斑斑,尚未碰到,已时不时被风吹得“锵锵”响,要打开它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可是我没有立即这么做。
是因为我考虑到事情进展得太过顺利了,绑架集团既然想到留下人在老猫家盯梢,难道没有想到会有目击者看到他们的行踪么?
何以选择在这种地方关押老猫,而且不设防?
我正想着,楼下有了动静。我轻声来到围栏边,原来是那盯梢的回来了。
他才停好车,立即急忙的走到门口,问道:“老大在么?”
快递员道:“在,正抓紧时间逼问那四眼仔。”
盯梢的问:“为什么这么急,是有什么变故了么,我那边也有些情况,需要向老大细说。”
快递员道:“有情况你不事先给老大打个电话?”
“有,他已知道大概。”
快递员道:“那你快上去”
盯梢的不再说什么,径自上了楼。
快递员又跟另一个道:“再问不出什么,我们就要转移了,老大怀疑,我们的行踪已有可能泄露了。”
另一个毫不在乎道:“怎么可能,我们已换了不少地方,这算是最不引人注意的了,还是我那远房老表升职不住这了,我才带你们过来。而且泄露也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只要有钱拿就行。你跟老大那么久,知不知道我们到底在做什么?”
“这我哪知道。”快递员叹了口气,小声道:“我只知道我们老大不是真的老大,他上面还有人呢,每天做什么都由上面决定,我也不知道,这次为什么要绑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博士。”
另一个也叹气:“抢银行,也不见得像这样鬼鬼祟祟东躲XC,老大在怕什么?”
“不知道,可能是那四眼仔的朋友,似乎大有来头。”
“呸,想当年我犯事,被几十个警察围剿,最后一点事也没有,上面那几个哥们听说更狠,还怕什么,难道那个书生的朋友有三头六臂……”
我不再听下去,因为再听也听不出个所以然来。不但这两个喽啰身份低位,连那死胖子也不是主谋。
我只知道,如果我不马上行动,极有可能他们在此处逗留的时间不会超过半个小时。
顾不得那么多了。
我从裤腰带上抽出了一根绳锯,穿过铁门的栓子,又拿出几支烟,掐去烟丝,只留下过滤棉。用过滤棉将栓子和铁门隔离开来,然后小幅度的扯着绳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