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同?”我不由有低声叫了一次。怪异漆黑的墓中使我不敢大声叫,在这样的环境,“谨言慎行”,无疑是唯一能活下来的办法。
这是他第三次失踪,换作平时,以我的暴脾气早就破口大骂。而现在,我更多的则是担心。还有更甚者,我会怀疑他的失踪可能跟我的“多手”有关!
少了一只电筒的照射,甬道内更是漆黑。
出口就在我的身后,只需要20秒,我就能跳出去,回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但是我不能!我努力调整好呼吸,才能使肢体不至于丧失机能。
打定了主意后,我向前迈开了脚步。
我把电筒的光圈固定在离我五六码的距离,不能太近,也不能太远。照得太近,如果前方突然有东西向我冲来的话,就不利于躲避;照得太远,脚底过于漆黑的话,恐惧感会更强烈。
随着我的移动,前路的青石砖一块一块的显现出来,它的线条也持续有规律的一条,一条……
那是我注意力最集中的地方。我是不太敢看旁边的,因为实在太黑的缘故。哪怕用电筒去照,也感觉会突然跳出一个什么怪异的东西来。
一直盯着持续热有规律的画面,使我进入了版催眠的状态,不但恐惧感减少了,甚至于有些忘了自己是在甬道下行走。我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时间概念变得非常模糊,只是觉得过了很久,很久。
直到手电的光圈下,出现的不再是青石砖的线条,而是一双人脚!
真的不是故意制造恐怖气氛,这时这刻,我真的哆嗦了一下,却也很快冷静了下来,但是憋了好久的脏话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我道:“你特么跑那么快去投胎啊!”
那是一双人脚穿着白色的鞋子,白色的袜子,甚至衣服也是白色。没错,他就是那白衣人穆同。
穆同不知道我的担心,反问道:“是你太慢了,这一路难道有风景可以欣赏?”
我又好气又好笑:“这一路自然没有什么风景可以看,全是一成不变的青石砖,青石砖!”
不管怎么说,再见到穆同,那是真的高兴,起码心中的愧疚感在见到他的一瞬间,全化作了虚无。
“那你停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你看,前面的地面不再是青石砖。”
他的话一落音,我立即也把目光聚焦在他前面的地上。的确,原来的青石砖地板已然换成了大石板。每块石板大小相同,大概是两尺宽,六尺长短。
这样的路面足有十几米长,它的尽头是一个门洞。
“你怀疑是陷阱?”我问。
“你觉得呢?”穆同把问题推给我。
“我只能说有可能。”
我在这时,才有勇气去打量两侧的墓墙,并用手不断地敲打每一块砖,然而并没有什么发现。
“如果真有陷阱,为什么一路那么长都不设,而在出口设?”
我没有看穆同的脸,但是听他口气也知道,他又开始装了。没等我回应,他自己就说道:“会不会是先让我们放松警惕,在即将出甬道的地方再设计陷阱,为了成功率更高?”
“其实我来得慢,是因为我早就发现了这墓中有机关。”
我把我在甬道口推动牛头人身石像的眼珠的事跟穆同讲了一遍,除了没说我是因为担心他,所以一路上极为小心,才走得那么慢。
“你听到了声音,是不是可以说有一处机关被你开启或者关闭了?”
“鬼知道呢,我动完了机关,就发现你人不见了,我还以为你跌进了机关里,然后挂了。”
“挂了,是指死了么?”
我没好脸色地朝他看了一眼,便来到他的跟前蹲下,锤着地上的石板。
当然,他可能也看不见我嫌弃的表情,接着道:“我想到了一种机关,古代很多陵墓都有使用。那就是连环翻板,尤其是在墓道中更是常见。
“它是像饭碗一样的陷坑,底下插满了利刃。坑上层平覆数块木板,木板中间有轴,下缀一相同重量的小型物体,呈天平秤状,板上有掩盖物。若盗墓者踏上木板,板的一端随之翻转,人必掉入坑内的刀锥之上!
“锋利的尖刀利刃将穿透盗墓者的胸膛及五脏六腑,哼哼,真是活着爬出来的可能性都几乎没有!”
我听了他的长篇大论,只是淡淡的说道:“你讲完了没有?”
“还没,我正准备讲那种机关的运行原理和它的设计者的故事,以及应该如何破解。”
见穆同听不出好赖,我只好道:“那你想不想验证一下你的推测?”
“怎么……”
我想他应该是想问“怎么验证”,不过后面两个字没有出口,我已经用力地推了他一下。因为事先没有任何准备,他竟趔趔趄趄的飞出了三四米远,然后摔在其中一块石板之上。
接着,一阵谩骂声自他的口中传出。我有所准备地无助了耳朵,不过即便我不这么做,我也听不懂他说的。
人到了紧张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的使用自己熟悉的语言,穆同这时候就是这样的。
他立即站了起来,但是却不是双腿着地,而是颠着一只脚踩在石块的“九分位”(如果是穆同所说连环翻板陷阱,站在九分位置是最安全的,因为它的下面必然是轴承,也是石板的支撑点)上,小心的控制着身体。
穆同站定了身子,又想来骂我。我不等他开口,已向他走去。我的这个举动使他张大了的嘴没有办法吐字,直到我走到他面前,他才咽过了口水,另道:“没有陷阱?”
我哼了一声,道:“你难道见过连环翻板陷阱用的是石板?”
“既然木板可以,石板当然也是可以的。”
“好,如果是陷阱,两块板就够让你摔进坑里,用那么多板干什么?而且还是短板,这样做足以形成跷板原理?
再退一步讲,即使是连环翻板,它的上面也是会铺上泥土进行伪装的,搞这么明显,岂不是此地无银?”
穆同不肯示弱,又道:“那你如何解释青石板铺到这里突然不用了,替换成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