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指一勾,石壁“轰”的一声,开出了一个门洞。而布布也随之出现在我面前。
可是,它竟是躺在密道口一动不动,既没有起身扑向我撒娇,嘴巴也不动。只是眼圈泛湿,眼睛无神的看着我,奄奄一息。
“布布……”
我大喊一声,弯下腰想看看它的情况。可是一道光线重了过来。
“文叔,你醒了!”雨梅站在床边声音有些嘶哑地叫道。
我看着她起身的地方,毯子还凹着轮廓,想来,她一定是趴在那里很长一段时间了。
“这是哪里?”
我目之所及全是白色的东西,白色的窗叶,白色的床,白色的被子、毯子、枕头,白色的灯光,还有白色的墙。除了雨梅。
她道:“这里是卫生院,你昨晚晕倒了。”
不用她说,我也知道了我是在医院,因为我看到了我手上正吊着点滴。
“我晕了多久?”
“已经十几个小时了,现在是晚上八点。”
“走,我知道布布在哪里了。”
我撕开了扎在我掌背的针头,跳下了床。
“哎,还没吊完呢!”雨梅急道。
“我没事,再晚点,布布真要活不了了,快走。”
说着,我就走了出病房。
“呀,我按不住他。”
“快给他打镇定剂。”
“别抓我,别抓我,哈哈哈……”
“快摁住他。”
“朱家王朝要崛起了,反清复明要成功了。你们抓我没用的,哈哈……”
走廊传来了一阵吵闹,一个穿着病服的人正在一间病房门口吵闹,几个护士姑娘正慌乱的要使他冷静,按脚的按脚,摁手的摁手,还有拿着药盘纠结着是放一边帮忙还是继续去给病人上药。
总之一片混乱。
在经过他们时,我才看到那病人,长得并不像疯子。我的意思是,他看起来没有其他疯子那么邋遢,没有凌乱的头发和长期不曾剃过的胡须。
但这样的人,却在不断的喊着:“反清复明要成功了……朱家又要崛起了……你要相信我……你们要相信我,哈哈哈……”
为了避让他们,我不得不贴着墙走,不过还是被推开一边,撞到了一个护士。
“不好意思。”我向被我撞到的人道歉。
她扶正了手上的药盘道:“没关系,你没事吧。”
“嗯?你不是小云?”我看清了她的脸道。
小云是我的一个极要好的兄弟陆武的表妹。在我和雨梅的婚礼中,小云是有到场的,只是陆武有事不在本地。
我和陆武认识超过了二十五年。童年时,我们两家都是做豆腐为生的,特别聊的来。所以他的表妹自然也就经常见,那时她还是个包着尿不湿的女娃娃。
她听到了我的声音,也看着我:“你,文哥,我不是刚给你换了瓶,你怎么会跑出来?”
“我有点急事,需要去办,晚了就遭了。”
“药水还没吊完,你硬拔的?”
“我没事,再说了吊的无非是盐水,还是留给有需要的人吧。”我笑道,“对了,那个人怎么疯疯癫癫的,你们院几时也收神经病人了?据我所知,镇上只有三个疯子,不曾见过他啊,哪里来的?”
这间卫生院是镇上唯一的一家医院,去年才新建了一栋病房,也没有多少间。来看病的几乎都是镇上的村民,大多在门诊处理完便回家,是不会留院的。如果是非住院不可的,也会转到四十多公里外的县城医院。
“哦,是五叔公的大儿子,原本是在南京还是广东打工的。后来不知怎么的,就疯了,最近才接了回来。”
“哦,就是五叔经常提到的,令他感到十分骄傲的考上研究生的儿子?”
“是啊,总听五叔公提起他,人人都对他羡慕极了,想不到说疯就疯。”
我不由回头看了一下,那疯子已然被送进了病房。
“文叔?”雨梅这时看着小云,疑惑地走了过来。
“嫂子。”小云道,“刚才给文哥换药已经知道是你了,只是没好意思打招呼。”
雨梅看着小云,不明所以。我道:“这是阿武的表妹,叫小云。前几天也参加过我们的婚礼的。”
“啊,不好意思。那天人太多,没有留意到你。”雨梅道。
“没关系,嫂子放心,文哥可是个谦谦君子,你千万别误会了。”小云笑道。
小云不了解雨梅,看到她有疑惑,以为她是小气家子的女人。
“呵呵,小云妹妹可是以为我会吃醋么?你要是想要,就拿去好了,我不生气的。”雨梅笑颜如花地说道。
“你们演后宫戏很过瘾是吧?那我走了哦,你们慢慢演。”我说道。
两人咯咯地笑了起来,雨梅道:“那妹妹先忙,改天来家里玩,我们走了。”
“那些单子上面的手尾,麻烦你了。”我道。
“行,没问题。不过你真的没事了?”小云朝我说道。
“这方面你是专业的,我有没有事你还看不出来么?走了。”
“好,拜拜。”
我和雨梅走出了卫生院大门。
“我来开车。”雨梅道。
“你开车来的?”
“这不是废话么?我哪有力气背你上来?”
雨梅绕过了车头,上了驾驶位,我也打开门上了车,并在储物口拿了香烟出来抽。
雨梅见我不啃声,问:“不说话在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医院那个疯子。”
“对啊,一推人把路堵死了。都什么年代了还反清复明,你认识?”
“我也是第一次见,早年,我还想去拜访他。”
“为什么?”
“听说他是学考古的,你知道,我对考古兴趣也挺大。”
“原来是这样。”
“如果是普通人疯了,那大概没什么值得留意的。可是一个高级知识份子,尤其是那方面的学术领域的。疯了或者失踪都可能是大有文章的。”
雨梅满眼爱慕的看了我一眼:“也只有你会留意这些事情,别人可不会……刚才你说知道布布在哪是什么意思?”
“直觉,我总觉得布布应该就在那条山谷里。”
雨梅叹了口气,道:“你是在梦里见到它的吧,你刚才醒的时候就大声叫它。”
“不管怎样,我还是要再去一次那里。”
“既然要去,我就陪你去。”
说话间,我们回到了家中。
不到十分钟,我就又换上了我的探险马甲,准备前往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