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我的故事的人都知道,郑航是我认识雨梅之初一并认识的年轻人。他那时还在雨梅做参赞的义父手下做事,而且爱慕的对象还是雨梅。
结果雨梅嫁给了我,他却成了我的助手。这等容人之量,在我所认识的人中,绝无仅有,朋友也为此不少给我意见,不过我决定的事情,又岂是那么容易更改的人呢?所以,郑航就一直住在我的家里,已然成为了这个家的一员。
只是最近这一两年,我极少看到他在家,虽然我自己和雨梅也经常外出,但在家的时候,却也少见到,他一出门就是几天时间,也不知道在外面忙什么。
因为他怎么也快三十的人了,我自然不能完全限制他的自由的,也就没有怎么干涉。
“文叔,有客人,那我先回房了。”郑航看到了有人在,说了一句,就准备回房。
“你等等,我来给你介绍。”我指了指项官,“这是项官,我的老表,从小就生活在一起,只是很多年以前,出了点事,对于我们的记忆全消失了。去年才偶然遇到。”
郑航点了点头,我又对项官道“这是郑航,很不错的一个年轻人,跟雨梅同龄,且极有渊源。”
郑航先伸出了手“您好,我是文叔的助手。”
项官带着微笑,也伸出手来和他握“你好,看你行色匆匆是不是回来拿东西,又要出去?”
郑航怔了一下,看了我一眼,又马上回复项官道“没有,不忙。”
“既然这样,坐下来一起喝茶吧。”项官给他夹了一只茶杯。
郑航没有不从,只是带着些志不在此的意思坐了下来。
“你们最近都怎么了,好像很忙一样,我在家一年了,见到你的次数还不到十次,而且都是碰到你匆匆出门,晚上也没有回来。”我问郑航。
郑航尴尬一笑“没有什么,只是一些私事。‘我们’?除了我,还有谁不着家吗?”
“倒也不是不着家,只是出门的频率越来越高,时间也越来越长。”我道。
“您是说……”
我点头道“是雨梅。最近她认识了一群身份不明的人,总有聊不完的话题。”
“那您不问问她出了什么事?那群人都是男的还是?”郑航紧张道。
“自然是有男有女,穿着不能说怪异,但也看得出来不是附近的人。雨梅带我去过几次,行事作风很规矩,我相信雨梅又分寸的。”我顿了一顿,道,“倒是你,遇着什么事解决不了,要跟我说。而且你应该很久没有练功了,恐怕雨梅这时的功夫已经比你高了。”
“我会的,我实在应付不来,会请您出面的。但现在我想请您答应,暂时先不要过问可以吗?”郑航认真地道。
我道“当然可以。”
郑航这才松了一口气,脸上有了一丝笑容“那我还是先回房间了,你们慢慢喝。”
等郑航回到了房间,项官才道“看来这个家,除了老张,没有一个正常人。”
我苦笑道“我都陪你喝了一年的茶了,还不算正常?”
其实以我耐不住寂寞的性格来说,呆在家一年那是很不正常的事情了,但对于其他人来说,却是相反。不少认识我,又不太熟的人,比如街坊邻居,很是不理解我和雨梅为什么总往外跑,弄得偌大的房子,只见到老张一人忙上忙下。
项官和我相视一笑,我道“好了,还是继续你的故事吧,不然一会真得给你换机票,到时小方可能会不高兴了。”
“不会不会,她不会的。”项官道。
我又是一笑,看一个大老爷们做扭捏态,有时候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我给项官斟满了茶,他也不顾烫不烫,一口就将茶倒进了嘴里。
他调整了心情,才道“我讲到哪里了?”
我道“讲到你在书房发现了这只玉棺,但是没有上交。”
“我不是没有上交,”项官再一次指明,“我是上交了,在比对过后,发现那枚玉棺,跟其他的文物根本格格不入。
“专家认为,那玉棺不是同期出土的东西,甚至有可能不是北邙墓葬群里的东西。”
我皱了皱眉,想到了那玉棺发现之初,下面是压着一张纸的。便问道“那张纸上写了什么?”
项官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那上面画的是简易之极的草图,而图的背面,正是那‘穿山甲’头头留下的一句话,说什么最后一件文物也叫给我,叫我不要找追究他盗墓的罪名。”
“那张纸,你在上交玉棺的时候,没有一并给考古队看?”我道。
因为我想到的是,凭这一段话,不管是不是那人的恶作剧,考古队就没有不收玉棺的道理。除非,项官有私心,并没有这个信息。
谁知道项官听了以后,道“给了!但也正是这样,他们反而没有收。”
我立即想到的是,考古队的人太过自负了,貌似一个古墓尚未出土,他们就已经可以断定了里面有什么文物一样,只要有一件与其他的类型不同,他们就会以为那绝不是墓里的东西。
而据我的经验,一座古墓里面,会有什么,那根本是不能妄下结论的。这也是为什么盗墓会那么吸引人的地方,充满未知,才够新鲜刺激。倘若一个盗墓者,在下洞以前就知道了墓里有什么,我想他也就失去了进去的兴趣。
“那么,那草图所标记的是哪里?”我问道。
我的这个问题表面上十分的简单,要是看得出来,就直接回答我是哪里就好;好是看不出来,就回答我不知道。
可项官听了我的问题,并没有立即回答,像是这个问题超了纲,他没有办法回答一样。
我也不催促他,耐心地等着他的回答。过了一会,他才显得为难地道“那地图应该是北邙没错,但上面却只标识了一处地名。”
我急道“是什么?”
“周天子!”项官道。
周天子自然指的是周朝的君王、周朝时期的最高统治者,姓姬,不过它并不是特指某一个君主,而是包含了周武王、周文王、周平王、周共王等在内的共计三十七位君王的统称,是名义上华夏大地的最高统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