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们又一次追错了方向,可是我仍问道:“在这附近,你所长知道的,还没有没有别的地方,可供飞机降落?”
阿南道:“多的是,你知道,我们这一带正在配合一带一路开发,到处是工地,任何一处都可以降落,还有河坝之上,甚至是深谷里的一小块平地,只要驾驶技术好,都可以供小型飞机降落。”
梁警官听到他那么说,似乎又燃起了希望,他问道:“那么,你是不是有飞机在这片空域经过的记录?”
阿南大声笑了起来:“警察先生,你是在跟我说笑话吗?如今我们头顶上的天空,每天经过的飞机比飞禽还多,你要我去记录?”
梁警官很不甘心地又去翻看了登记册,事实上他也没有什么信心能查出新的花样来,所以他只是翻开了一两页,就放弃了,将登记册重重地合上。
阿南道想必急于去安抚那妖娆女人,见到梁警官合上记录,便问:“查完了?”
梁警官只是一脸不爽的呆着,并没有说话。我则道:“暂时没有别的事了,你要是忙的话,就忙你的好了。”
阿南听完我的话,略略松了一口气,然后搓了一会手,才开口:“那个,刚才那个女人不是我的太太,希望你们……”
我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道:“你的事,我们没有半点兴趣,你可以先出去了,我们要借你的办公室,说一会话。”
阿南高兴道:“那太好了,你们请自便,要不要我拿点冷饮来给你们?”
我刚想说不用,黄鼠狼已抢道:“冰啤酒就好,谢谢。”
我拍了拍梁警官的肩头,道:“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你也别太着急了。”
“我知道!可是,”梁警官顿了一下,“可是明明有点头绪了,又变成这个样子,处处撞壁,这不是太邪门了?”
我所知道的是,梁警官的官阶很高,但是对于查案,他的耐性还是不太够。容易查到线索的案件又岂会是大案?
我深深感到这背后一定有着巨大的阴谋。我道:“既然终点查不到,我们何不回到起点去查,没有降落记录,那么起飞记录应该有的吧?因为在这种国际化的大都市,安保一定是比小城镇好缜密得多的。”
梁警官摇着头道:“他绝不敢从三亚起飞。”
“就算不是,也不应该离得太远,否则时间上不允许。”我道。
这时候,阿南拿了啤酒过来,另外有两包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零食。黄鼠狼看了一眼道:“怎么就只有两瓶冻的?”
阿南不好意思的笑笑,说:“酒有的是,不过我忘记放进去了。”
梁警官见状,道:“奔波了一整天,我们也该放松一下了,走,我请你们喝酒去。”
车子驶离了开发区,向小镇而去,在一处霓虹闪得最耀眼的地方,停了下来。当我们走进酒吧的时候,梁警官表现的很淡定,可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在装的,犹豫身份的限制,他应该是极少能到这种夜场来放松的。
不管一个小镇怎么小,经济如何萧条,但是唯一不变的就是,夜场永不会缺少客人。
华灯方上,场里已经来了不少人,但还是清醒的居多,大概是**还未到,功放机里放出的音乐也还是比较柔和的。
我们四人一直来到吧台前,坐了下来。
正在搽酒具的酒保,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们,这也难怪,因为对于他来说,我们全是生面孔。
当梁警官叫了一瓶价值不算低的酒后,那酒保的神情就变得自然多了,他看着方警官,搭讪着道:“几位从外地来?”
“怎么,很少有外地人来到这里么?”我道。
“也有一些,也有一些。”酒保笑着道。
我不禁苦笑了一下,呷了一大口酒,道:“我以为你们这里不欢迎外地人呢。”
“您说笑了,这怎么可能。不过,我们却不欢迎装清醒的人,我们更欢迎来买醉的人。”酒保仍笑着道。
梁警官心情不佳,能够陪他将度数不低的酒一杯接一杯灌到肚子里的,也只有我了。方警官是一个体贴入微的人,这时也不能拦着他了,只是为了保持清醒,小口的抿着。
唯一什么也不管的黄鼠狼,正认真的翻着菜单,看看有什么合口味的美食。
没有多久,半瓶烈酒已经被我和梁警官消灭。这时酒保看了看四周,神神秘秘的低下头来,小声道:“如果烈酒还不能让你们忘却烦恼,我们还有别的好东西!”
梁警官想是早就知道他会向我们推销一些违禁品,早在他探头过来的时候,已经深受摸到他的口袋里,等酒保才说完,梁警官以将证件贴到了他的脸上。
等酒保看清了那是一本什么证件,立即逃也似的离开我们那个位置,恐怕如果吧台够长,长到门口那么远,他也会去到那个位置。
我站了起来,准去一去卫生间,忽然听到一个角落传出了一震哄笑。
一个听来沙哑沧桑的声音道:“这有什么好笑?我是真的看到两个人从天上飘下来,我这回说的可是真话,我现在一点也没有醉!”
那桌人又是一阵哄笑,我随着那把老嗓看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个六十上下的老头子,他的头发已然掉得差不多了,留在脑门上上的聊聊几根,也已明显花白。
老头说自己不醉,但在我看来也有几分上脑了,他斜着眼睛看着众人,很显然他早就习惯了没有人相信他的话了。
一个年纪比他小上七八岁的精瘦中年人,举着酒杯的道:“嘎老邓,你一天到晚都在喝酒,哪里还有清醒的时候?我看,下次你就也要说有牛从天上掉下来了!”
显然嘎老邓,就是对那老头的称呼,我所知道的,在贵州,一般对老头的称呼,就叫嘎老,“邓”字大概是他的姓氏。
嘎老邓不服道:“我几时说他们是掉下来的?我说的是飘,你知道怎么是飘,他们背了降落伞,你们没有见过那东西吧?”
嘎老说得起兴,不但做着伞落的手势,嘴里还想要模仿那是的声音,只不过他口里不懂是口水多还是还含着酒,发出声音时,一定有什么从他的嘴里喷出来,因为我看到他前面的几个人都有意识的回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