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鼠狼带走了两个学生哥,钱晋只好由宁武掺着回到洞中,选了一个视野开阔的角落,让钱晋倚着石壁坐下。
“你确定不需要休息片刻吗?”我对钱晋道。
“是。”他答。
“好,你气息刚缓和过来,不用太着急,累了就停下好了。”
其实,我已在心里做好了两手准备,对于他的讲述已经不是那么的执着。
“还是从我没有办法逃走那夜说起吧。”
我应了一声,他接着道:“那夜我没逃成,直接撞到了他正好回来。于是把我的眼睛给蒙上了,还把我绑了起来,我就那样过了一夜。
“我一夜都没有怎么休息,不光你怀疑,我也想不通,为什么他没有搜我的身。
“第二天一早,他弄来了食物,等我吃好了,他又把我绑上,蒙住我的眼睛。所以我根本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但是我知道,每到夜里,总有一段时间他是不在的,除此之外,我时时都能感觉到他都在我的附近。
“一连三四天都是这样,直到我被带上了一艘大船之中。”
说到这里,他向我看来。我道:“你没有问他入夜十分去干了什么事。”
“他既然不主动跟我说,我也早想到问了,他也不会回到的,我只问了两次。”钱晋道。
“那艘船是驶向哪里?”宁武问。
“当然是回国。”
我表示认同,我们既然是在这里找到了钱晋,那当然是他那次就被齐修远走水路带了回来。而齐修远能这么堂而皇之的绑着一个大活人回来,想必是利用了他身份之便。我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
钱晋道:“是,那艘船的大副据说是他的一个学生。他在那艘船上的地位,甚至比船长还要高。”
“何以见得呢?”我问。
“自从上了船之后,我就没有被蒙眼了,但是绑着我手脚的绳子换成了铁链。我可以自由地在船上活动,却没有办法跳海逃生。”钱晋下颚微抬,目光忽然失去了焦点,“即便是这样,我还是萌生了逃走的想法。
“所以,在他不曾盯着我的时候,我找了好多的人,通过各种承诺给予各种好处,让他们放了我。可是,没有一个人敢答应,说是船长的命令云云。”
“哼,说不定他自己就是船长,那一艘船,是他名下的产物,用来做什么勾当,那只有天知道了。”宁武道。
钱晋看了宁武一眼,道:“是这样,我当年决定要去影子的故乡调查的时候,也顺便对齐修远做过调查。他有着诸多的教授头衔。可是当他知道了那些影子的存在后,我不认为他还有心思当他的教授,他一定有着多处经济来源。”
“不要小看一个教授的收入,那根本是一道最难算的数学题。有些教授,可能身无分文,另有一类,他到底有多少资产,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真正了解。”
我认识的具有博士教授头衔的人简直可以说多不胜数。全部都算是极有才能,研究的领域也很多,是真正有真才实学的。但是像老猫这种,有时候要问他借个一两万,他也拿不出,因为全部奉献给他所研究的课题了。
而且,这已经算是好的了,有一些教授,之所以能做着某一项研究,还得有企业资助才可以继续。
但是有极少数的教授,专家,你无法得知他们究竟在干什么,甚至没有什么建树,却是洋楼豪车无一不全,连最好事的记者,也无法探知一二。
“如果不是他这么对我,我又岂会去质疑他的人品和他的工作?”钱晋愤愤地道。
我没有让他愤慨的情绪肆意滋长,不然他又要扯远了,何况他的叙述,根本有如懒婆娘的裹脚布,又臭且长。我道:“接着说下去,你求助无果之后的事情如何。”
钱晋回忆了一下,才道:“当时我的手脚都被铁链锁着,我是绝对没有办法跳海逃生的,因为我没有在手脚不自由的状态下仍能长距离游到某一处岛屿的本事。所以我只能等待机会,这个机会在船航行了半个月后,终于来了。
“也许是见我十多天来再也没有想办法逃走,或者是他根本小看了我。在一天夜里,我看到了岸上的灯光,可是距离还是很远,不会少于五公里。
“但我绝对不能错过这个机会的,于是,我终于跳海逃生了。”
“你所见到有灯光港口,就是上海?”宁武问道。
钱晋道:“是,我原来当然不知道那是上海,我其实根本不管它是哪个港口。我唯一担心的只是,我能不能在体力耗尽之时,能够游回岸上,并且不被他们发现。”
“你成功了!”我道。
钱晋苦笑着:“事情绝不是你们想象中那么顺利,我游到了接近岸上的时候,就体力不支了,后来才由一对渔民收留。可是我身无分文,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那对渔民倒是热情,知道我无处可去,也没有向我索要任何钱财,就收留我在他们的船上。
“因为我从来也没有试过将盒子泡入水中,这次却不得已让它们在海里泡了那么久,我当然第一时间要检查影子是不是有损害。”
“影子当然没有收到任何的损伤,我是有过将它们放入水中的经历的,它们一点事也没有。”我道。
钱晋应了一声,继续道:“好在那对渔民夫妇另有住处,不和我一起住在船上。”
宁武心有成竹似的,微笑着:“我知道了,你就是在那段时间,又有机会研究了影子是不是?”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我在那条小船上只呆了三天就离开了。”
雨梅听得很认真,连我不曾注意到的细节,她却有在留意。她听到这里,惊呼道:“啊,那你的锁链……”
“我被救起时,第一时间就解开了。”
“不对啊,你没有文叔的软剑,你是怎么弄开锁链的?”雨梅道。
钱晋笑道:“那时的锁链还不是今日你们见到的这种,而是普通之极的,环扣之间是有豁口的,只要用两只鱼叉,就可以将豁口弄开。”
雨梅咕哝道:“怪不得后来,齐教授才特别弄了这种没有切口的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