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的年龄,早已没了为争名夺利的冲动,而且我从来也不是为了名利而去调查这些古怪的事情。
但是,如果就这么放弃了,遗憾总是有一些的。
我看了看时间,然后对他们道:“你们去捡些干柴来,把火点上,困了的就到车里休息,这个点想干点什么,都是不合适的。”
有了两个学生哥的帮忙,黄鼠狼也落得清闲。他选了离车子不远的一处地势较为平坦的位置躺了下来,问我:“你是不是有了计划?”
“没有。”我也和雨梅在他之旁坐了下来。
我坦言回答他的问题,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上该怎么进行下去,可是有一点,可以很肯定,那就是我会到地图所标识的那个区域去。
“那么,”黄鼠狼把手垫到他的后脑上,道,“经过这几天的观察,你对那双影子的看法,又没有改变呢,还是坚持认为它是一种生命么?”
我道:“你再问我多少次我的回答还是一样的,我当它是一种生物,可是我不敢保证我的看法是正确的。”
“是因为我们从来也没有见到它进食么?”黄鼠狼道。
“不止这点……”
我的话没有说全,是因为我在这么回答的时候,我的内心里也在想这件事。我想的很多,却没有办法组织好语言,从嘴里说出来。
人,或者说其他生物,之所以要进食,那本身并不是非要进食不可的,而只是为了获取热量来维持体内的新陈代谢。就这点而言,不用进食根本不能判断某个物种是不是生命。或许它的进食方式与我们有本质的区别。
当人的机体已没有意识、知觉、思维等人类特有的高级神经活动,通常被医学界称之为“植物人”,要不是脑电波仍然呈杂散的波形,这样的人可以说已经是个死人,不再是一个生命体。
如果有人要问我,那么植物是生命吗?
我的回答是肯定的,因为它有着生物最重要和最基本的特征:新陈代谢以及遗传。
而植物却是不用进食的,或者说它的进食方式,是从土壤中汲取养分,或者从阳光中获得能量。
既然植物可以如此,那影子也可以用一种我们不知道的“进食”方式,在维持它的生命体征。
无论是谁,在讨论道生物和生命的时候,总会混淆不清。它们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可是之间的关系又是那样的密不可分,其复杂的程度,其实不用我多说的。所以,我很难回答黄鼠狼的问题。
黄鼠狼见我说一半不说一半,便用异样的眼光望定了我。只好苦笑道:“你就当它是能从空气中摄取养分的生命好了。”
他听了我的话,咕哝了一句:“一个平面的生命么?”
我笑了起来,把雨梅搂得紧一些:“那没有什么不可能的,生命的存在不但可以是一个平面,还有可能,什么都没有。”
“什么也没有?”黄鼠狼不明白地道。
我把我调查金牛潭一事的前后告诉了他。当然,这里面好多事情他们都已经是知道的了,可是他们只知道我是在那一件事中认识雨梅,我却始终没有跟谁提过金牛使者的事(提了也没有人会相信,就像郭所长。)
“是,生命可以是什么都没有,甚至可以只是一束电波,或者是类似的东西。”
“宇宙实在太神秘了,太不可测了,而我们始终是那样的渺小。”
黄鼠狼突然很有感慨,竟让我有点不适应。我笑道:“这一点,我们在太空的时候,你不是早就体会到了吗?”
“说得也是。”他说完了话,长叹了一下。
这时,李泽和黄鹏也捡来了一大捆干柴,走了回来。
“你们看我们抓到了什么?”李泽一面走过来,一面扬起了手中长了一身毛的东西。
“我去,”黄鼠狼看了一眼,就跳了起来,“半夜三更你们都能逮到野鸡,看来我要把对你们的评价全部收回。”
黄鹏不解道:“你对我们作过了什么评价了?”
黄鼠狼见到有吃的,哪里还想得出别的话来?他立即从口袋中拿出了打火机,又向我伸出了手。
我把军刀自刀夹中取出了给他,他把打火机丢给了黄鹏,由他来架起火堆和点火。黄鼠狼则用军刀削了一只签子,并用身后的草,把四根柴枝两两绑在一起,做了一个简单的烧烤架。
我们准备进食,这是我们每天必须干的一件事,然而影子是怎么进食的,却还未曾有明确的答案。
看着黄鹏李泽娴熟的烧火本事和杀鸡手法,那的确是可以让人刮目相看的,他们并非一般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学生哥。我道:“看来,你们有着不错的野外求生本领。”
黄鹏笑道:“那是,我们经常跟着一个关于亲近自然、爱护自然的一个社会组织,参与他们的活动。”
“好极,那我不必为明天的事情发愁了。”我道。
“明天,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吗?我们会被丢到一片原始的森林中?”
黄鹏的得意劲还没有过,有些开玩笑地说着话。
“大概吧。”我道。
李泽一副认真的表情看着我,期待我进一步的解释。而雨梅是早已知道我的心思的,她道:“你们不想去白纸标记的那个地方吗?”
“那地方是一片原始森林?”李泽问。
“我也不知道,不过文叔貌似已经回答了哦。”雨梅笑道。
“大概吧?”
黄鼠狼一面叉着肥美的野鸡,一面吞着口水,根本没在理会我们说什么。他把鸡挂到了架子上,抬头对黄鹏说道:“我说,你爸的车上有没有放着辣椒盐或者辣椒酱什么的?”
黄鹏没有从我的话中跳脱出来,愣愣地看着黄鼠狼:“辣椒酱?有谁的车上,会放那种东西的?”
“怎么没有,我的车上就会放,连底料都有。哎,你们真是不懂生活。”黄鼠狼盯着野鸡道。
李泽看了看黄鼠狼,然后转来看我,道:“文叔,你还没有说地图标识的是哪里,是不是会有危险,你需要我们在某一个地方等着你们而不跟着?”
“你不用太紧张,我会带上你们的,至于危险不危险,我却不能保证。”我道。
“那究竟是哪里呢?”
我向身后的群山看了一眼,只是道:“明天你就知道了。”